朱半斤去找秦奋斗了。
我留在医院陪着毕半夏。
她一个人孤单无助,孩子还在ICU,
朱半斤叹了口气才出发,似乎在做心理建设。
过了好久,朱半斤才回来。
毕半夏张了张嘴,想问朱半斤问题,但是没有问出来。
现在朱半斤的表情很难看,想来并不成功。
“我去抽根烟。老许,来一根?”朱半斤问我。
“嗯。”
两个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医院不让抽烟,只有这里能偷偷抽两根。
我问道:“秦奋斗咋说啊?肯不肯帮忙啊?”
朱半斤两口抽完了一支烟,吞云吐雾,把他跟秦奋斗的会面说了一遍。
原来朱半斤给秦奋斗打电话,约着秦奋斗见面。
秦奋斗也住在太平街。
两个就约在太平麻将馆碰头。
看到秦奋斗之后,朱半斤红着脸,把孩子生病的事情和毕半夏出/轨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奋斗的脸也红了,说自己跟毕半夏是清白的,没有做对不起老同学的事情,云云。
朱半斤叹道:“事到如今,你也别害怕,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是来找你救命的!我孩子还在ICU,等着输血啊!你就帮帮忙吧!我不让你白输血,给你钱!你开个数!只要我承担得起,都满足你。”
秦奋斗说:“我跟毕半夏真的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你别不信……其实,我倒是想帮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是你的孩子还是姜山房蔚的孩子,如果需要我输血,我都义无反顾。但是我也不是孟买血。我只是普通的O型血。”
朱半斤不敢置信,问道:“那我的孩子怎么是孟买血?难道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而且有极强的侮辱性。
更关键的是这话是朱半斤自己问出来的。
但是为了孩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真的跟我无关。前几天我们公司组织了体检,我手机上还能看到体检报告呢。给你看看。”
秦奋斗摸出手机,调出体检报告,找到血型部分。的确是普通的O型血。
朱半斤喃喃道:“看来你真不是孩子爸爸。那孩子怎么是孟买血?”
秦奋斗说:“或许毕半夏跟别的男人……”
朱半斤立刻涨红了脸,大声叫道:“不可能!毕半夏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秦奋斗干笑了两声,说:“不然的话怎么解释?”
其实毕半夏既然能瞒着朱半斤跟秦奋斗有一腿,那就有可能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不管毕半夏会不会承认她红杏出墙,朱半斤都会有此怀疑。
只不过他自己不愿意面对,不愿意相信。
更不愿意别人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而已。
何况这个男人是毕半夏出/轨过的男人。
一个人一旦失去信任,就很难重新建立这种信任。
朱半斤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毕半夏,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
……
朱半斤说完了一切,烟也抽完了好几根。
我们回到病房,打算还是去求医生多帮忙想想办法。
医生却也来到病房,眉飞色舞地告诉朱半斤一个又悲又喜的消息。
医生说:“不好意思,化验单拿错了,有个孩子跟你家同名同姓。他才是孟买血。你家孩子是普通的ab型血。那就是你的亲生儿子,而且我们血库里还有ab型血,已经跟孩子完成输血了,你不用担心了。”
秦奋斗是O型血,O型血的人不可能生出ab型血。可见毕半夏的孩子果然和秦奋斗无关。
朱半斤高兴得又蹦又跳。
原来是医院闹了个乌龙。
但是很快朱半斤又惆怅起来。
正是这个乌龙,他才知道毕半夏跟朱半斤有过一腿。虽然秦奋斗不承认,虽然秦奋斗没有让毕半夏怀孕生孩子,但是他们俩的出/轨是货真价实的。
那毕半夏有没有跟别的男人鬼混过?
现在毕半夏的话还有几分可以相信?
这个乌龙让他分外卑微地去求秦奋斗。
他主动地把自尊献给秦奋斗,让他践踏,在地上摩擦。
该死的乌龙!
想到这里,朱半斤心痛不已。
他甚至想把医生打一顿。
但是想到真正伤害他的事情并不/是医生干的,医生只是间接地把这件事情揭露了而已。
就好像乌鸦总是给人带来噩耗,所以人们痛恨乌鸦。
但是人们真正应该痛恨的是那些制造噩耗的人才对。
现在孩子的问题解决了,朱半斤又开始操心聚宝盆。
之前他还说只要孩子找回来,聚宝盆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孩子真的找回来之后又想要了。
人们总是这样,既要又要。
得陇望蜀。
或许偷走聚宝盆的人就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的痛苦。
他越痛苦,盆里冒出来的钱就越多。
但是没有想到孩子回来之后没多久,聚宝盆也回来了。
有人联系朱半斤。
那是一通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朱半斤又痛恨又期盼。
居然就是那个保姆。
朱半斤忍不住愤怒,冲着电话大吼道:“我家对你不薄,为什么要偷走我家的孩子?为什么要伤害我们?为什么还要偷走我家的聚宝盆?”
保姆说:“你是更关心你家的孩子呢,还是更关心你家的聚宝盆呢?”
“当然是孩子!”
“是吗?”
“少说废话,赶紧把我家的盆还给我。”
保姆说:“可以把聚宝盆还给你们,但是需要你们满足我一个条件。”
朱半斤说:“什么条件都可以。”
保姆笑道:“话先不要说得太满,如果我要用你的孩子的跟我交换呢?”
朱半斤说:“除了孩子之外,其他的都可以。”
保姆问道“要是用你老婆来交换呢?”
朱半斤说:“老婆也不行,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保姆微微叹道:“所以啊,话不要说得太绝对,想把聚宝盆拿回去的话,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帮我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以了。而且这件事,你在你的家里也经常做。”
朱半斤问:“什么事情?”
保姆说:“就是给你跟我开视频,然后在摄像头里,你跟你老婆来一场鱼水之欢,我静静地欣赏。你们做完之后盆就给你。”
朱半斤开的免提。
我和毕半夏都听到了。
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变/态!”朱半斤骂道。
“这件事是不是你们的日常生活?你们是不是经常做?”保姆问。
“私下做当然很正常,但是你要让我们做给你看,那就是变/态!”朱半斤涨红了脸骂道。
“就当我是变/态吧,我就喜欢看这种事情。做不做?”保姆很淡定。
“这个也太侮辱人了吧!我们好歹也有羞耻心啊。”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反正聚宝盆在我这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用要我的聚宝盆!”
“你这不是废话吗?聚宝盆这么好的东西,大家当然都想有,但是对我来说聚宝盆可有可无。你别问我是什么人。反正我就是喜欢用这个东西寻开心。聚宝盆带给你们的开心是挣到钱,而我的开心是欣赏别人的痛苦。哈哈哈。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打我电话。拜拜。”
保姆挂掉了电话。
朱半斤气得直喘粗气。
我想着聚宝盆出现以来的所有事情,有点猜测这个保姆其实就是聚宝盆幻化出来的妖人。
朱半斤望向毕半夏,眼神似乎在商量保姆的条件。
毕半夏看了看我,断然拒绝。
这种事情被我这个外人听到了,本身就很尴尬。
毕半夏恼怒道:“这种事情也能做?你在想什么?传出去的话,以后还怎么见人?你不要脸,我要!”
朱半斤说:“这种事情,向来是越在意的人越做不出来。有些人却轻而易举。比如那些日/本女演员,比如那些搞黄色直播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羞耻心了,让他们做这种直播,完全没有痛苦。保姆就享受不痛苦。保姆让咱们这种要脸的人做,才能感受到咱们的痛苦。她不是说了么,她的快乐就是欣赏别人的痛苦。”
毕半夏说:“看来咱们只能放弃这个聚宝盆了。”
朱半斤万般不舍,但是也不能强求毕半夏。
保姆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而他们也没有再联系保姆。
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他们的生活似乎归于了平静。
其实对他们来说,人生的绝大部分目标都完成了。
他们现在有三套房,有两辆车,银行里还有一百多万的存款。
下半辈子就算不去工作,只把两套房拿出来出租,都足够他们活得很滋润了。
但是朱半斤经常跟我诉苦。
他说他的好日子已经过多了。习惯了喜欢大手大脚花钱的感觉。现在像平凡人一样,过着精打细算、畏手畏脚的生活,自然没有以前那么痛快。
而且夫妻俩还有大量的要求,需求得不到满足。
这种得不到,让他们非常的痛苦。
而毕半夏嫌弃自己的容貌,一直想要整容,而且选择最贵的整容机构。
之前有聚宝盆的时候,她随时都可以来做。
那一百多万的整容费用,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没有聚宝盆了,他们花钱就得省着点花。
以现在他们的经济水平来看,想这么多钱来做整容手术,完全不现实。做了这个手术以后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
孩子的奶粉钱也是个问题。
可是越是不现实,毕半夏做整容的欲/望就越强。
钱从什么来呢?
只能指望聚宝盆。
而朱半斤也不再是之前的朱半斤。
他喜欢在外面到处玩,大手大脚,喜欢过夜生活,约美女,开豪车。
但是豪车是要钱的。
约美女也是要用钱来营造他的魅力。
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居然答应了保姆的要求。
他们要在镜头面前给保姆表演一场活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