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吕芳香之前的兼职见不得人,关键还被钱状元直播过一回。
钱状元也上了心,问:“她失踪之前,有没有给你留点钱啊?”
吕老师又摇摇头,说:“我家所有的钱都买药了。都没钱坐公交车,我一路走过来的。”
我大惊:“啊?走过来?”
钱状元摸出钱包,抽出两张红色的票子,塞到吕老师的怀里,说:“我们都是吕芳香的大学同学。一点小意思,应应急,您千万别客气。”
吕老师客套了两句,还是收下了。
看来钱状元伤吕芳香最深,所以想要赎罪。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吕芳香应该不会再去做那种兼职,但是可能去十字路饭馆去卖肉!
十字路饭馆卖一次肉,可以挣很多钱,够给她爸爸看病吃药了。
虽然她作为药人,能给她爸爸治病,但是要吃很长时间才能根治。而且长期献血献肉对身体的创伤非常严重。一旦她对她爸爸产生了怨恨,那她身上就会增加很多毒性。
久病床前无孝子。长期贡献的话,肯定会产生不满的情绪。
所以吕芳香才想着出去做点兼职,切换下情绪。
我安慰着吕老师说:“我们也到处找一找,有消息的话就通知你。”
吕老师感恩戴德,握住我的手,说:“那就谢谢你了!”
他又握了握钱状元的手,说:“你真是个好人!”
钱状元突然羞得满脸通红。
吕老师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
“吕芳香咋了?”大脸猫问我。
我便把吕芳香和她爸爸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都非常唏嘘。
我望着门外,心里涌出非常多的疑问。
吕芳香咋失踪了?
吕老师为什么踮脚看牌?
我跟大家商量道:“怪哉。吕老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是怎么过来的?吕芳香好像自己都不知道我住在这里,她爸爸又怎么知道呢?”
“或许吕芳香打听过了,但是没有跟你说而已。”钱状元猜测道。
“吕芳香不会暗恋你很久了吧?”赵乐天开玩笑说。
“魅力大,没办法。”我随口开玩笑。
我想起吕芳香曾经说想嫁给我,让我家出彩礼,然后她用彩礼的钱给他爸爸治病。
仿佛就是昨天说的。
现在吕芳香居然消失了。
我隐隐感觉她可能出现了意外。
因为我跟她经历过一些事情,有了一些感情基础,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找到吕芳香。
我给吴敬天发信息,问十字路酒店有没有一个叫吕芳香的卖肉人。
吴敬天很快回复了,说:“没有。”
“那个地方会不会绑架人去做兼职啊?”
吴敬天回复信息很快,说:“当然不会。如果你是被绑架过去的,你心里肯定会有恨意。一旦有恨,就不再是药人,而是毒人。哪个顾客敢用你呀?所以十字路饭店不可能绑架别人。但是她可能被别人绑架了。你也知道,最近世道有点乱。可能被绑架到深山里面去?”
我对此说法不太相信,说:“应该不至于吧?我在江城读书了好几年,没有听说过拐卖妇女的案件。”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它没有发生。”
“那也是。我们自己再找找吧。”
我心想着吕芳香可能留了什么线索,但是她爸爸脑袋有毛病,不清醒,没有注意。
大脸猫突然说:“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刚才这个吕老师看了你三十秒,但是你没跑出去,打破了本店须知的第五条。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打了个寒颤,自我安慰着说:“应该不会。是个熟人,也不是陌生人。”
正好老崔起来上厕所。
我便问老崔:“βOSS,我刚才破了第五条禁忌,会不会出现意外呀?”
老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我不知道啊。我又没打破过禁忌。”
他准备去二楼上厕所。
上二楼的楼梯在进门处。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大喜,蹲下去,又站起来,回转身,挥舞着手里的东西笑道:“哈哈哈,一尿憋醒,捡到两百块!”
钱状元大声道:“那是我的钱!”
我喃喃道:“这吕老师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给他钱坐车都不要。你们说,他一毛钱没有,吃啥,喝啥?”
赵乐天说:“要不明天去他家看看?”
我点点头,说:“可以啊。我一个人去有点尴尬,你们谁有空?”
钱状元说:“上午我有个会,下午有空。”
“好,下午三/点,花桥二村等你。”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出发,前往吕芳香家,看看她家的情况,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两点五十,我到了花桥二村的公交站。
几分钟后,钱状元打了个出租车过来。
擦,这厮真有钱!
他的业务做得好,羡慕死了!
我们一起来到吕芳香家,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反应。
不一会儿,邻居开门了。
他打量着我们来,说:“这户人家好几天都没动静,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们是她的同学。”
“那你们赶紧劝劝她吧,家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烂了,处理一下。臭死人了!”
我也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以前每次来都是闻到药香,这次居然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令人恶心的臭味。
我打了个激灵。
钱状元捏着鼻子,说:“好像是什么肉腐烂了?”
我大声喊:“吕老师,开门啊!我是小许!”
里面没有声音。
隔壁的邻居也意识到不对,说:“那个老头儿不会死了吧?他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的心慌。
我最后两步,一脚踹在门上。
这个门居然很扎实。
我的腿差点踹骨折了。
邻居说:“别冲/动啊,摔坏了还要赔的。我跟房东打个电话。”
我问道:“你认识房东啊?”
邻居说:“认识啊,我们两家是同一个房东。”
片刻后,一个中年的女人过来了,手里挂着一串钥匙。
钱状元低声说:“包租婆!”
我请包租婆开门。
包租婆很不耐烦,说:“他们家已经拖欠了一个多月的房租了。每次碰到他们,让他们交房租,他们都装聋作哑。你们是他朋友,就跟他说一说,再不交房租的话,就对不起了,请他们卷铺盖走人!”
我替吕芳香辩解道:“他家里有点困难……宽限宽限吧。”
包租婆叹道:“谁家里没点困难呢?”
那个邻居好看热闹,也不进门,一直守在我们身边。
包租婆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我走进租房。
那臭味更加的浓烈。
“我去,臭死了!”钱状元扇着鼻子嫌弃道。
我感觉屋子的氛围怪怪的,很安静,但是阴风阵阵。
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很逼仄很杂乱,却有很浓烈的人的气息。
今天感觉不到这种气息。
我一下子看到了床上的吕老师。
吕老师盖着薄被子,一只手垂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一动不动。
枕头旁边放着一只口罩,一副墨镜,正是他昨晚的装扮。
我捏着鼻子走到他的身边,惊愕地发现他双眼圆睁。
而他垂在地上的手腕上遍布鲜血,地面上积了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