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弘毅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不过这都是神话传说，现实中的百足虫没有这么厉害。虽然它的确是用腿来繁衍后代，但是，它的虫卵是由腿排出来。发育的速度没那么快。基本上，每一条腿一生只能排一颗虫卵。”
我迫不及待问道：“那么问题来了，你们究竟是怎么靠虫子发财的？”
毛弘毅看着地上被踩死的百足虫幼虫，坦言道：“靠百足虫的繁衍。很多人都知道我依靠百足虫赚了一套大平层，在买大平层之前，我的酒店都快要破产了，居然能在短时间之内赚到这么多钱，我对外宣称是有一个国家级的秘密项目。于是很多人都想加入我。想加入很简单，只要吞下虫卵，让虫子钻进你的身体就行了。但是这虫卵不是免费的，需要交9999报名费。交完报名费之后你就获得了赚钱的名额。这个名额其实就是百足虫和它的虫卵。你有了一条百足虫就可以酝酿出一百颗虫卵。你把虫卵分给卖给别人，你就可以赚他的报名费。这些买百足虫的虫卵的人就叫做足。”
我问道：“他们的虫卵能发育成虫吗？”
毛弘毅得意道：“可以。所有的足都可以孵出一百颗虫卵，再卖给其他想变成足的人，这样以此类推。只要有几个人赚到了钱，尤其是秀给别人看了，其他的人都会趋之若鹜。我的足赚到了报名费，就得分钱给我。我卖名额的钱，加上他们卖名额的钱，赚钱简直像印钞！我拿到一条百足虫之后，就等于有了一百颗虫卵，也就是说能让一百个人发财，现在我已经发出去九十个了。所有之前才说，只有十个名额了。”
我又问道：“可是，你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靠虫子挣到一栋大平层的钱？”
毛弘毅笑道：“其实很简单，大平层并不是我买的，而是我找朋友借的，只不过付了租金而已。但是别人不知道，以为是我赚的。我就靠他们的报名费迅速赚钱。然后用赚到的钱支付租金。”
我叹道：“你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毛弘毅冷笑道：“高手赚钱本来空手套白狼。比如那个方开卷，先用贷款买地，然后用地去贷款，再用贷款买更多的地，再用更多的地贷更多的款。”
我问道：“如果你的足赚到钱了，不分钱给你怎么办？”
毛弘毅冷声道：“那会死得很惨。”
我问道：“怎么个死法？”
毛弘毅说：“虫卵是直接受我的意志控制的。当我想当我脑子里想着虫卵破体而出，虫子就会从足的身体里钻出来，让你生不如死。其实我也是别人的足。我挣到钱之后要把一半的钱交给我的上级。不然的话我就会死。不过，这些虫卵是有等级的，等级越高，对足的掌控力越强，收钱的比例就越高。”
我心想着这怎么跟传销似的。
传销也是一级一级的代理。
级别越高，下线就越多，挣的钱就越多。
而最后加入的下线往往一毛钱都赚不到，还会往里面贴钱。
而想获得发展下线赚钱的资格，就得向上级交纳报名费。
“但是傻/子不会有那么多吧，难道就没有人怀疑你是租的大平层而不是买的大平层？”我问道。
“傻/子的比例当然不高，但是人口的基数。就算是万里挑一的比例，一亿人里面也有一万个傻/子，也够用了。何况傻/子的比例远远超过万分之一，起码有百分之一。我只需要吸纳几十个人为足，就可以坐享其成了。”毛弘毅说。
“即便是傻/子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报名吧？报名费可是要一万块啊！”我疑惑道。
“百足虫有立竿见影地赚钱的方法，比如能直接偷钱。它能闻到钞票的味道，然后钻到钞票附近，把钞票运出来。这钱来得轻轻松松，单单这一点就有无数人想加入我们变成足。只要前期做完一定的品牌积累，把项目回报快的名声打出去，后期根本不用主动去吸纳会员。”毛弘毅说。
“但是虫子这么恶心，那些人真的愿意吞下去吗？”我看着地上的幼虫的尸体问道。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这虫子虽然恶心，但吞下去之后你浑身上下都会很痛快，爽很久。打个不雅的比方，就好像你能高/潮三小时。”毛弘毅小声说。毕竟在女儿面前打这种比方不太合适。
“难道你们只是赚下线的报名费？”毛君子也问道。
“不是，我们老板联合了一批大佬，开了一家银行，利息很高。很多人都来存钱。几乎所有人对存款的条款看得都不仔细。其实存款会变成保险，也可能会变成理财，短时间之内取不出来。起码等五年的时间才能取。这五年的时间里，这些钱就可以用来放贷，用来投资，就可以钱生钱了。”毛弘毅说。
我想起了江发银行门口前排队存钱的人们。
很多都是老年人！
“您这不是钱生钱，这就是坑人啊！”毛晨霜也忍不住了，怒斥她的老爸。
“我可没有逼他们。来存钱的人要么是想钱想疯了，要么是吃了虫卵的人，他们都是心甘情愿来的，然后他们又会带动身边的人来存款。因为推/荐朋友能存款，能抽成。你看看那银行门口的人，比五一长假的景区的人还多。”
“你这就是靠坑别人赚钱啊。也不怕遭雷劈！”毛晨霜不客气地骂道。
“孩子啊，我坑别人总比别人坑我要好。反正这么做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他们何况完全是自愿的。没有人逼他们。”毛弘毅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不是虫子会害死人，他肯定会一直继续发展下线成为他的足。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实话实说，真的很赚钱。而且你在麻将馆认识这么多人。你肯定能邀请更多的人成为足。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毛弘毅邀请我。
“您自己都快被百足虫弄死了，还想着发展业务呢？”我问道。
“啊？刚才这话不是我说的，是百足虫说的。有时候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其实每次吸纳一个新足时，内心都非常痛快，跟当年高考考上大学似的。所以，即便不挣钱，也想着吸纳足。而且我这是高等级的百足虫！”
毛弘毅解释道。
“高级的百足虫和低级的百足虫有什么区别呢？”我问道。
“高级的百足虫更稳定，变异更小，产生的虫卵更多。而低级的百足虫则不稳定，发生的变异完全不可控，有很高的致死率，而且产生的虫卵比较少。”
这样说来，我想起身边很多人都有百足虫的味道，想必他们已经选择加入他们，变成了足。
很明显，只要一个人忍住恶心，撕掉自己的遮羞布，忘掉自己的底线，就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