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荣添分开,邱立明走在深水埗的巷子中,掏出电话随手按出了一串号码。
“阿敖,昨晚让你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那边邱刚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刚刚睡醒,“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安排阿荃他们做事了,阿荃负责跟踪你说的可乐。
爆珠在跟着那个叫阿豹的,阿华则留在了本叔的别墅附近”。
“刚睡醒?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不然......”
“你要不要每次都这么鸡婆。”邱刚敖有些无语,不过转头看见还在熟睡的Jing,眼神变得温和。
轻手轻脚的下床,披了件睡衣,邱刚敖来到阳台,随手点了根烟,“你真的认为白头翁会让阿豹干掉可乐”?
“准确说不是干掉可乐,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十三妹,有可能会算上韩宾,只不过按照可乐的性格,肯定不会对付十三妹”。
“所以你就认定阿豹会干掉可乐”?
“不然呢,白头翁那种人除了他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可乐不肯配合,为了防止他走露风声,肯定会让阿豹灭口。”一边走着,邱立明一边给出了自己的分析,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情吧。
“所以你搞这么多事出来就是为了收下可乐,至于吗,一个古惑仔而已。”邱刚敖倒也没有怀疑,只不过语气有些不屑。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人帮手,你和阿荃他们平常不方便露面,而且可乐这个人办事还算稳妥,身手不错,人品也说的过去”。
“好了阿敖,你已经不是警察了,没必要对古惑仔这么仇视”。
“就这样,有消息打给我”。
挂断电话,邱立明继续行走在一条条巷子中,他在找一个人,之前通过豹仔给的消息,对方目前就在深水埗邱立明所在的这片区域附近。
走了几条巷子,邱立明终于在鸭寮街的路旁见到了他要找的人。
泛着褶皱的军绿色夹克,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长出了些许白发,无不昭示着男人的不如意。
此刻正坐在路边的围栏上啃着面包。
男人叫乔天生,曾经的高级督察。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四眼仔走在路上,鬼鬼祟祟地跟着正在打电话的古惑仔模样的年轻人。
趁着对方不注意,抽走了对方口袋里的钱包,然而刚转身没走几步,就撞到了路边的行人,钱包正好掉在了邱立明这次目标的脚下。
四眼仔蹲下身子,见钱包被人用脚踩住,不由得抬头看去,“乔SIR”?
“这钱包是你的吗”?
“不是,不是~”
“不是就走吧”。
挂断电话的古惑仔此时也发现钱包不见了,仔细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没有找到,转身恰好看到被人踩在脚下,急忙跑了过来。
“哇,辛好没掉了,看看先,要是不见的话,一定被大佬骂的体无完肤”。
拉开拉链,里面满满的一沓千元港币,数了数这才放下了心,“钱数目对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又来碰运气啊,成不成”?
乔天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落寞。
“没关系,加油,下次一定成的,我上去先”。
中年人离开以后,古惑仔模样的年轻人这才看向了乔天生,“喂老兄,多谢你了,多谢”。
“怎么,找工作吗”?
见乔天生没有说话,年轻人来到围栏上坐下,“刚刚放出来吧,当然不成的了,他每次都说下次啦,这个会也不是不支持我们,但我们自己也要照照镜子,我们这种人怎么去混正行呢”。
“我和你也是同路人,我那时蹲在石壁监狱,你在哪里坐牢的”?
“大揽”。
“所以说,做人不用这么灰心丧气的,想当年我出来的时候,也浑浑噩噩了一整年,现在还不是很好”。
“呐,不如这样,你帮了我,大家都是自己人,跟我混饭吃吧,起码不用啃面包”。
“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有口饭吃就行了”。
“那就行了,跟我走吧”。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邱立明走了过来,“拉人去混社团当泊车仔啊”?
“不是吧,你混哪里的啊老兄?”年轻人看着邱立明,以为他也是混社团的。
“你又是混哪里的?”邱立明有些好笑地看着对方。
“我跟着和联胜森哥的”?
“官仔森?我叫邱立明,深水埗这里的街坊呢,都喜欢叫我一声明王”。
“明......你就是明王,啊,不是,明王哥,我早就听过你的大名,看在森哥的面子上,不要跟我计较了。”年轻人很明显也听过邱立明,毕竟也是在深水埗讨饭吃的,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那你还不走”?
“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两位大佬谈事。”说完年轻人就头也不回地朝着街对面跑去。
“出来多久了?”说话间,邱立明递给乔天生一罐啤酒,并排坐在了围栏上。
瞥见一旁善扬会的招牌,随口问道:“正在找工作”?
“总要吃饭的嘛,不过你也看到了,在里面蹲了七年,哪有人肯用我。”打开啤酒猛灌了一口,乔天生语气落寞地说道。
说话的同时,双眼看向街对面有些出神,不知道是想起了些什么。
“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做事怎么样,总好过去当泊车仔,好歹你曾经也是二十多岁就当到了高级督察”。
“当初的事情我也听说过,那时候我刚加入警校,你出事的时候,乔SIR没有保你”?
邱立明口中的乔SIR,是港岛总区的总警司乔森。
“他如果肯保我,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眼里只有他的小儿子乔伟健,可能从小时候他抛弃我们母子开始,就没再把我当过他的儿子吧”。
“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出来了就要向前看,人生难免有落魄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能够振作起来,考虑考虑跟我做事”。
“跟着你赚线人费”?
“我也不是警察了”。
面对乔天生诧异的眼神,邱立明开口说道:“关祖那件事知道吧”?
“在里面听别的犯人提起过”。
“关耀威把关祖的死按在了我身上,认定了是我找人做的,其他几家也一样,始终咬着我不放,索幸就辞职不做了”。
“那我跟着你要做些什么”?
“你刚刚不也说了,只要能有口饭吃,做什么都无所谓”。
乔天生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对,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好挑的”。
邱立明见状从怀里掏出支票簿,写下了一张两万港币的支票,“拿着,先去换一身行头,吃顿好的,晚上我带你去洗个澡去去晦气”。
说完邱立明又掏出纸笔,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弄好电话打给我”。
“后面赚到钱还你。”接过支票,乔天生随口说道。
“不用了,就当提前预支你薪水”。
“记得打给我,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