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最开始的36杯,猗窝座已经喝了70杯“基因补强剂”。
它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不对,是快要爆了。
其实喝到第40杯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很勉强了。
又喝了2杯,它感觉大脑都被淹没了,思维变得不连贯起来,无数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浮浮沉沉。
隐约中,似乎有早已被抛弃的前尘旧事,一闪而过。
“啪”!
猗窝座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将刚刚想起来的往事扇走。
不要回忆起来!不要回忆起以前弱小的时候!不要回忆起什么都保护不了的时候!
靠着变强的执念,它一直喝一直喝,一直喝到第71杯。
这回是真的不行了。
嘴唇发黑,眼前的事物出现晃动的重影,千锤百炼的肉体止不住地颤抖。
极端强大与极端虚弱,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体内交替出现。
它感觉自己的力量快要失控了,随时可能像熟透的石榴一样,把自己撑裂。
要停下吗?
停下,意味着到此为止,意味着抵达了自己极限。
意味着,自己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的家伙。
“可恶!”猗窝座一拳砸在自己腿上。
不能退了,也不愿再退了。
自己曾经两次在林乾面前退却,那是因为力量的悬殊。
而现在,在变强的路上也要退却吗?
这时候退了,就真的是无可推卸的懦弱了!
猗窝座颤抖着,将杯子举到唇边,啜了一口,艰难地咽下。
身体里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低头一看,皮肤上凸起无数条紫黑的血管,乍一看,就好像全身布满了裂纹。
到了这一步,猗窝座反而放松下来,它笑了笑,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然后又接了一杯,仰头喝光。
就这么一直喝一直喝,又喝光了51杯。
皮肤上凸起的血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退了,虚弱的感觉也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又是60杯下肚,光芒也收敛了,猗窝座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只有身体里那股海啸般的巨力,证明着自己经历了怎样的脱胎换骨。
“真有趣,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能突破极限的个体存在。”休·塔克走了进来。
在猗窝座之前,也有恶鬼在抵达极限后,强行继续摄入“基因补强剂”。
结果是引发了基因崩溃,整个鬼化作一滩粘稠的有机质。
猗窝座是第一个突破极限的恶鬼,这引起了休·塔克的强烈兴趣。
他拿出一个针管,准备给猗窝座抽血:“我要研究一下你的血液,对了,还有你的骨髓和身体组织。”
猗窝座看都不看他,随手挥出一拳,将休·塔克的脑袋打爆。
我虽然归顺了“巫妖王”,却不代表什么猫三狗四的家伙,都能对我指手画脚。
原本还以为这个总是穿着白大褂的家伙就是“巫妖王”,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研究人员而已。
想研究我?你还不够格!
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正想继续喝“基因补强剂”,却感觉脑中一晕,思维变得混沌起来。
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猗窝座感觉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分开了。
意识飘在半空,看着身体自行其是地动作着。
取过一个烧杯,割开自己的手腕,哗啦啦地放了一杯血。
又取过三个烧杯,切掉手指、挖掉眼睛、掏出内脏,分别投入烧杯中。
最后,反手握住自己的脊椎,用力抽出半截来,拧断,交到已经复原如初的休·塔克手中。
我这是……怎么了?
猗窝座拼命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意识却像是被透明的墙壁拦住,怎么也无法回归身体。
“不用感觉奇怪。”休·塔克将半截脊椎泡入溶液中保存起来,“你也勉强算是我的孩子,孩子会听‘父亲’的话,很正常吧?”
当初,休·塔克通过吞噬恶鬼,获得了进化。
如今将所有恶鬼转变成“吃鬼之鬼”的病毒,正是从他身上分离出来的。
作为“父体”,休·塔克能够通过类似信息素的手段,对所有感染病毒个体施加影响。
这种影响虽然比不上林乾那样如臂使指的控制,却也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隔绝意识,让对方自残什么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
“谢啦,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休·塔克挥挥手,带着“战利品”离去。
猗窝座终于重新夺回了身体控制权,急忙追出去,却找不到休·塔克的身影。
“可恶的家伙,竟敢如此戏耍我!”它握紧拳头,身上暴发的气息将路过的恶鬼吹得飞了出去。
下次再见到那家伙,一定要杀了他!
与猗窝座这边不同,灶门炭治郎与嘴平伊之助的相处就要融洽得多。
这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打着打着,居然还打出了感情。
又是一场激烈地战斗后,两人精疲力尽,一起摊在地上喘气。
嘴平伊之助回力极快,率先跳了起来。
他从放在一旁的衣服里翻出来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嚼着。
想了想,他又摸出来一块巧克力,扔给灶门炭治郎。
“狸猫小弟,这个给你吃!”
灶门炭治郎接住,学着嘴平伊之助的样子,撕掉包装,将巧克力送进嘴里。
美妙的甜味,让他的表情瞬间松弛,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嘴平伊之助看着灶门炭治郎的笑容,也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哼哼哼,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吧?这东西只有本大爷这里才有,因为本大爷很厉害!”
话虽然这么说,但嘴平伊之助对于灶门炭治郎的“强大”,也是认同的,不然也不会把珍贵的巧克力分享给他。
在刚开始对练的时候,嘴平伊之助完全是压着灶门炭治郎打。
但是灶门炭治郎十分硬气,从不求饶,也从不放弃,无论局势多么不利,也没有停下过对于夺取胜利的思考。
好几次,他被嘴平伊之助打得失去意识,要不是有贤者之石医治,早都死透了。
嘴平伊之助觉得这家伙真是可怕,换作是自己,这么多次在死亡边缘挣扎,恐怕都崩溃了。
灶门炭治郎没有崩溃,以不可思议的韧劲挺了过来。
与死亡共舞,果然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火之神神乐……不,日之呼吸的一招一式慢慢被想了起来。
获得了日之呼吸以后,灶门炭治郎逐渐扳回了劣势,时不时能反击个一两招。
他对日之呼吸的掌握,进步得飞快。
就好像他不是在练习,而是有一个原本就懂得日之呼吸的灵魂,在他身上复苏了一样。
到现在,他已经能和嘴平伊之助打得有来有回,每次都打到两人精疲力尽、无力再战为止。
吃掉巧克力,又休息了一阵,灶门炭治郎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再次摆开了架势。
“哼哼哼,还没挨够揍吗?”嘴平伊之助并不意外,双手持刀抢先攻了上去。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还有隐藏的绝招没有使出来!”灶门炭治郎闪开攻击,旋身挥刀。
“哦?那你就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啊!”嘴平伊之助哈哈怪笑着。
灶门炭治郎连出数刀,逼得嘴平伊之助忙于招架,借机冲到了他身前。
“接我这招!”他高高昂起脑袋,用力撞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两人的脑门狠狠撞在一起。
嘴平伊之助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硬撑着没有摔倒。
灶门炭治郎也是一阵摇晃,没想到对方的脑袋这么硬。
自己的脑袋可是有着“铁头”之称啊,连鬼杀队的“柱”都吃不消自己的头槌,这野猪头居然没有晕倒?
“哈哈哈哈,很惊讶吧!”嘴平伊之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这招,我早就在别人那里见识过啦!”
最早与林乾相遇的时候,嘴平伊之助就和林乾比过脑袋硬,结果惨败。
那之后他就天天锻炼自己的脑袋,终于也炼成一颗铁头。
灶门炭治郎第一次遇到能与自己“碰头”的家伙,也是兴奋不已,再次冲上。
嘴平伊之助怎么可能会怂?低头就撞了过去。
“咚咚咚”的闷响声接连响起,两个少年撞在一处。
远处,林乾听着头骨相撞的怪异背景音,喝了一口茶,惬意地哼了一声。
“真是一片和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