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冥冥惊诧的眼神，林乾无辜地笑笑。
僵持了片刻，冥冥重新坐下，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
“你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啊……是听到什么传说以后，来追逐神秘的富豪吗？”她娇笑着问。
“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但我希望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林乾表示我付了钱的，我才是老板。
“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类会制造工具。”冥冥摇晃着手指，“咒术师也是人类啊。”
“所以有某种工具能让普通人也看到咒灵？”林乾瞬间理解了她的话。
冥冥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
她用手指沾着酒液，在桌上画了个眼镜的图案。
一边画，一边解说。
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存在一种特殊的道具。
咒具。
这是一种本身就带有诅咒的道具，大多是刀剑之类的武器，无需灌注咒力也能对咒灵造成伤害。
此外也有一些特殊款式，例如眼镜，戴上以后就能看见咒灵。
“听说最新的型号，连咒力的残秽也能看见呢，技术进步真是不得了。”冥冥赞叹着。
林乾则在思索。
咒具啊……既然有这么方便的道具，那么要研究诅咒就简单多了。
说实话，林乾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在他印象中，诅咒啊咒力啊什么的，都还是神秘学中暧昧不清的一种。
没想到体系已经完整到这种程度了。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古人诚不我欺。
他给冥冥的杯子里续上红酒：“那么哪里能搞到咒具呢？”
冥冥笑着，双眼眯成月牙，掩住了眼中惊诧的光芒。
她注意到，林乾说的是“搞到”，而不是“买到”。
看来面前这个小帅哥，不是普通的富豪呢……是背后有一股不得了的势力？
还是对自己的武力有着绝对自信？
她没有问，因为知道答案也不会有钱拿。
“要咒具的话，找我可是找对人了。”冥冥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嘴里，“吃完这顿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一顿饭吃完，两人上了冥冥的车，向郊外驶去。
路上风景变幻，高楼大厦变成了低矮的平房，到后来平房都看不见了，只有孤零零的一条路。
冥冥转动方向盘，驶进一条岔路。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建设中’的告示牌。”林乾指着窗外。
“嗯嗯，你没看错。”冥冥笑着答道。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汽车已经来到道路尽头，前面是尚未修建完毕的半截桥面。
冥冥没有停车，向着断桥直冲过去。
林乾的眉头皱起。
这女人想干什么，收了钱就翻脸不认人？
他倒不觉得对方是要自杀，毕竟是咒术师，有什么奇怪的保命招数太正常了。
至于自己，随时都可以传送到真理空间，根本没在怕的。
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招。
打定了主意，他稳坐不动，看着汽车冲过断桥。
车身经过断裂的桥面后，眼前的画面变了。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城市一般，周围再次出现了房屋，屋内灯火莹莹。
有街道，有行人，连绵的屋檐鳞次栉比，一路延伸向远方。
竟然是个小镇。
“结界吗？”林乾还是第一次见到。
哦不对，是第二次，之前打特级咒灵的时候就遇到过。
冥冥没有回答，而是放慢了车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乾：“看不出来，你很有胆色嘛。”
“难道你希望我尿在你车里？”林乾反问。
似乎是才想到这个糟糕的可能性，冥冥笑容一敛，板着脸驱车向前。
小镇虽然偏僻，但是五脏俱全，连停车场都有。
停好了车，两人漫步镇中，林乾发现这似乎是个集市，到处都有人在卖东西。
“这是冬精市咒术界最大的黑市，咒具、咒灵、施法材料，几乎什么都能在这里买到。”
冥冥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路上不少人都会跟她打招呼。
连带着，林乾也收获了很多打量的目光。
“不是黑市吗，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张了？”林乾好奇地东张西望。
“是黑市，不是夜市！”冥冥一阵无语，这个老板有时候过分淡定，有时候又意外的迟钝。
或许就是因为迟钝，所以才看起来淡定？
林乾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腼腆地笑笑，那种“天真无邪”的帅气，竟然让冥冥也脸红了一瞬。
“我对这里不熟，你带我逛逛吧。”林乾主动落后半个身位，“先去买可以看见咒灵的眼镜。”
冥冥当先领路，带着林乾去了有名的“窥真坊”。
窥真坊是专攻“视觉”领域的咒具工坊，出色的技术不仅能让普通人看见咒灵，还能窥见咒力的痕迹，即残秽。
据说，窥真坊的最新作品，甚至能看见咒术师体内的咒力流向。
不过想想也知道，越是功能优异的东西，价格也是越贵。
“这是基础款的‘窥真一型’，戴上它就能看见咒灵了。”
慈眉善目的老板端上来一副眼镜。
看起来就只是普通眼镜的样子，但是林乾戴上以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世界从未如此……清晰。
林乾看见，店内的货架上，蜥蜴般的小兽正伸长舌头，将镜片舔得晶亮。
一回头，刚刚还“人迹罕至”的街上，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怪物。
有三条尾巴的猫，有额头长着独眼的黑犬，有荧光闪闪的七彩水母，凭空漂浮着。
一只苍蝇般的咒灵从门外飘了进来，货架上的蜥蜴小兽眼珠一转，“啪”地弹出舌头，将其卷入腹中。
林乾立刻把眼镜摘了下来，还给老板。
“客人不满意吗？我们现在做活动，这一款只要20万円，很划算的。”老板露出遗憾的表情。
冥冥则在一旁笑而不语。
窥真坊的东西好是好，但价格水分也是出了名的高。
像这样的眼镜，在外面顶多就卖5万円，如果愿意收二手的，还能更便宜。
不过她犯不着帮林乾省钱，不是吗？
反正这位主财大气粗，也不像是需要省钱的样子嘛。
当然，如果他跟我撒撒娇，求求我，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帮他砍砍价啦。
林乾不知道冥冥在想什么，也没有向她求助的打算。
“给我拿最新最好的那款。”林乾的性格一向是追求完美。
老板露出惊喜的笑容，痛快答应下来，一路小跑进了后面的房间。
很快，他捧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
古色古香的木盒，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个造型颇为科幻的东西。
那是一副纯透明的眼镜，正面是一整块镜片，镜架上刻着电路板似的图案。
“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窥真EX型终极版改’，不仅能看见咒灵，更能看见咒术师的咒力流动。”
“镜架上配置了骨传导耳机，让您能看见咒灵，更能听见咒灵。”
“同时还内置了咒力读数记，可以判断当前对手的等级，让您永远不会错判对手的实力。”
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新型眼镜的功能。
林乾越听越满意，连连点头。
冥冥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这么多功能，那得多贵啊？
100万円？200万円？
你这傻子还点头，再点头还怎么杀价啊？人家看你这么满意，肯定不给打折啦！
“是好东西，多少钱？”林乾打断了老板的话。
冥冥都要窒息了，这家伙真是完全不懂买东西的诀窍啊，居然直接承认是好东西？
完了，这下等着被别人狮子大开口吧。
果不其然，老板眼前闪过一道光：“您是这款型号的第一个购买者，给您打个九五折吧。”
他啪啪啪地按着计算器，得出一个数字：“诚惠1425万円。”
简单的几个字，冥冥听得血压都高了，“奸商”两个字都已经冲到了喉咙里。
但是林乾面不改色，拿起眼镜戴上：“我要了。”
老板还没反应，倒是冥冥尖叫了起来：“你要了？！”
林乾掏出一袋钻石，放在老板手里。
黑市就是这一点好，无论是钱还是贵重品，只要价值足够，他们都接受。
老板收好钻石，恭敬地将林乾二人送出店外。
走在路上，冥冥犹自神情恍惚：“只不过是个眼镜而已，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啊？”
“贵的东西不好吗？”林乾不理解。
“当然不好啊！1400万啊，能买多少好东西啊，你就用来买了个眼镜？”冥冥瞪了林乾一眼。
林乾撇撇嘴：“贵可不是它的缺点，而是你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