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冥冥推开大门的声音，将林乾唤醒。
“早安，我还以为你会通宵做研究呢。”冥冥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结果还不是睡觉了吗？”
她换了一身紫色丝绸睡衣，柔滑顺帖，勾勒出弧度惊人的曲线。
“反正都要睡，还不如上去睡啦，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
林乾只当听不见她的话，站起来伸个懒腰，浑身关节爆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冥冥端着盘子走过来，盘中盛着两个煎蛋两条培根两片吐司面包，旁边缀着几片苹果。
当她靠近时，扑面而来的却不是食物香味，而是一股桂馥兰香的气息。
“吃个早餐吧，待会儿的学习可不轻松哦。”她把盘子放在桌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瓶牛奶。
“咒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研究了一圈，根本毫无头绪。”林乾夹起一个煎蛋送进嘴里，嗯，居然还是糖心的，火候掌握得很棒。
冥冥却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地伸出手：“诚惠，早餐费用1万円。”
林乾差点把嘴里的煎蛋喷出来。
淦，大意了！
他气冲冲地摸出一枚钻石，拍到冥冥手心里：“这是之后半年的伙食费！”
说完，他瞥见桌子上的牛奶，立刻补充道：“包括饮品的费用！”
冥冥抛了抛钻石，满意地收起来，坐在桌上看着林乾吃饭。
林乾吃得是咬牙切齿，似乎是把盘中餐点当做冥冥了，每一口都要嚼得细碎才咽下去。
风卷残云地用过早饭，林乾一边擦嘴一边问：“现在可以说了吧，咒力到底是什么？”
“咒力呀，说来也简单，就是来自于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冥冥轻描淡写地答道。
这个答案可以说完全出乎林乾的预料。
他还以为咒力是类似灵气、幽冥气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来自人类的情感？
“可是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为什么能存在于物品之中？”林乾拿过一个咒物，“咚”地放在桌上。
那是个破破烂烂的人偶，半边脑袋上生着长发，半边脑袋秃着，看起来无比怪异。
人偶往桌上一坐，也没人摆弄它，竟然悄无声息的转了个身，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林乾。
“咯咯咯咯咯……”片刻后，人偶张口发出怪异的笑声。
冥冥嫌它吵闹，一把抓在手里，瞪了它一眼。
“咯咯咯……嗝儿？”人偶似乎受了惊吓，笑声戛然而止。
冥冥却还不放过它，拿在手上把玩，时不时拔一根头发下来，人偶跟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痛还是在哭。
一边拔头发，她一边问林乾：“鬼娃娃之类的传说，你听过吧？”
林乾点头，这种东西古今中外都有流传，除了细节有所不同，其他都大同小异。
不外乎就是人偶活过来了，要么取人肢体给自己组装一个肉身，要么半夜发狂到处杀人。
“这些传说未必就是假的，自古以来人类就对人偶这种似人非人的东西充满恐惧。”
“巨大的恐惧日复一日地沉淀，最后汇聚到与传说相符的某物上，就成了咒物。”
林乾有些明白了。
人类、咒力、咒物，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发电厂、电力、电池一样。
发电厂发电，电池储存电力；人类产生咒力，咒物储存咒力。
至于负面情感，就好像发电用的材料，不管用煤炭还是用核能，发出来的都是电，跟原材料没关系。
“那么咒胎、咒灵又是怎么回事？”林乾继续问道。
“咒灵是纯粹由咒力聚合而成的生物，其孵化之前就是咒胎。”冥冥拔腻了头发，把人偶丢在一旁。
人偶急忙顺着桌子往外爬，林乾眼疾手快，一把抓了回来。
这小东西可值不少钱呢，不能让它跑了。
“那么咒物也是可能变成咒灵的是吧？”林乾晃晃手里的人偶，“我看这东西好像就快变了。”
人偶转过头瞪着林乾，似乎在表达愤怒——我才不是东西！
冥冥“嗯”一声：“没错，你懂得很快嘛。”
林乾撇撇嘴，心想我原本是懂了的，咒灵这东西一出来，我就搞不懂了。
咒力是电，咒物是电池，到这一步都还好理解。
可是咒灵……
没听说过电池充电充多了，能活过来的啊。
这算是电池成精吗？
风暴之灵？
但是转念一想，咒力这套东西，本来就是玄学，跟科学对不上号那简直太正常了。
林乾抛开杂念，问起关键问题：“那我要怎么才能获得咒力？”
“没有办法。”冥冥双手抱在胸前，激起一阵波涛汹涌，“咒力是天生的，想靠后天努力来获得或者提升都是做不到的。”
林乾心头蹦出一种植物的名字。
“那你昨天还带我去买这堆破烂？”林乾指着一旁的咒物、咒胎、咒具。
“明明是你自己想买的呀。”冥冥笑得花枝乱颤，“我看你买得开心，才带你去买好货呢。”
货确实是好货，但是它对我没用啊。
林乾暗暗叫苦，花了这么多钱，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却得知咒术界的入场门票居然是老天爷随机发放。
而且还花了一亿，不，好几亿円，请这个烦死人的女人来教自己！
就这么几句话，还用得着教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乾的想法，冥冥从桌上跳下来：“你准备一下，冥冥老师的诅咒小课堂就要开始咯。”
林乾却提不起兴趣。
无论是学习诅咒，还是获得咒力，最终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服务。
现在既然知道这条路走不通，林乾自然要想别的办法来完成任务。
趁着林乾思索的时候，冥冥忽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她的手指温暖光滑，顺着林乾的脸颊一路往下，最后勾着下巴轻轻一抬。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她看着林乾的眼睛，轻声说，“但总要对咒术界有所了解，才好办事吧？”
“有道理。”林乾抓住她的手腕，缓慢而坚定地推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任务时限还很宽裕，林乾还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收集情报，制定计划。
“你明白就好。我会带你了解咒灵、咒术师以及咒术界的情况，保证你的一亿円花得物超所值。”
冥冥莲足轻摆，摇曳生姿地走在前面，手指一勾，示意林乾跟上。
回到地面，冥冥让林乾在客厅稍等，她要先去换身衣服。
“不可以偷看哦。”她笑着对林乾眨眨眼，眼波流转，灿然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