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精市,色谷。
这里是鸡洲最繁华的城区之一,高楼大厦随处可见,每一栋楼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当然,也是金钱的结晶。
随便一栋楼,价格都是数以亿计,普通人累死累活干一年,都买不起这里的一个厕所。
但此刻,这些价值高昂的大楼,在燃烧。
“轰”的一声爆响,一座高楼忽然化作火山,楼顶喷发出冲天的火柱,炽烈的火光甚至将百米外的街道都照亮。
被困在色谷结界里的所有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都不禁转头朝这边望来。
普通人只看见滚滚浓烟,还以为是煤气泄露之类的事故。
咒术师们,一个个都颤抖不已。
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具体情况,但那两股异常庞大的咒力,却是隔得再远都能清晰感受。
“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咒力……”
他们仰着头,望向咒力传来的方向,隐约见到月光下,有两个身影在天上“跳舞”。
其中一方手持一条红得发亮的“飘带”,惊舞如龙。
另一方却一把夺过“飘带”,随手扔开。
那“飘带”斜斜地划过天际,如一枚流星,向一个4人的咒术师小队落来。
“不对,那真的是流星!”
离得近了,咒术师们才骇然察觉,那“飘带”赫然是一团烈火!
“快跑!”
4人使尽浑身解数,从那流星之下逃开。
流星轰然坠地,掀起数人高的石浪,石浪还未来得及扩散,就被高温熔化成岩浆。
这样的威力,如果砸在身上……不,只要砸在身旁10米的范围,即便是咒术师也会被烧成灰烬。
“简直就像是两头大象在蚂蚁头上跳踢踏舞……”
咒术师们既惊叹又恐惧地看着天上那两个影子,心头满是苦涩。
“而我们,就是那群蚂蚁!”
如果让天上的两人,听见咒术师们的心声,只怕它们谁都不会同意。
宿傩毫无疑问是“大象”,但漏瑚可不敢认为自己也是“大象”的一员。
“在宿傩面前,我也只是蝼蚁啊!”它无力地感慨。
“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咒灵!”宿傩狂笑着,随手将漏瑚打来的火球拍飞。
“还、还没完!”漏瑚咬紧黑色的牙齿,两手笼着一个火团。
火团还没成型,漏瑚就感觉双手一痛,居然齐腕而断。
“什……”直到两只手从空中落下,它才惊觉眼前的宿傩已经不见踪影。
而一片阴影已经笼罩在它头顶。
宿傩不知何时出现在漏瑚身后,两手交握成锤,重重砸落。
漏瑚的脑袋直接被砸凹进去,鲜血从牙缝间激射而出,一只独眼完全变成红色。
这还不算完,宿傩飞身扑上,一把抓住漏瑚的下巴,摁着它向大地冲去。
漏瑚想要挣扎,但沛莫能御的咒力冲进体内,让它根本提不起挣扎的力气。
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只有一只眼睛。
眼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投影。
“砰”!两人重重砸在一栋楼的天台,楼顶的地面像饼干一样碎裂。
接连不断的“砰砰”声响起,两人竟然就这么撞碎一层层楼面,一直落到第一层才停下。
“月光照进来了。”宿傩抬起头,月光穿过头顶的一个个孔洞,照在它脸上。
它转头看向一旁的漏瑚,脸上满是戏谑:“看看你那模样,真是丑态毕露。”
此刻的漏瑚,浑身浸在血泊中。
它的双手被斩断,下巴更是整个粉碎,下半张脸变成了血窟窿。
不过它不是人,而是咒灵,再严重的伤势,只要不死,都能用咒力治好。
几个呼吸的时间,两只手就再生完毕,它捂着嘴上的伤口,血从指缝间滴落。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我不如宿傩……”
它忍不住回想,曾经问夏油杰,自己的实力能顶宿傩的几根手指?
当时得到的答案是:“乐观点估计的话,可能8、9根手指吧。”
那么换算过来,即便是完全体的宿傩,自己也应该有对方差不多一半的实力。
可实际交起手来,才发现根本不能这么算。
自己在宿傩面前,简直就像个小孩一样,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好啦,加油啊加油啊!”宿傩笑着把漏瑚提了起来,“趁我还没腻,陪你玩几次都行哦。”
漏瑚猛地回头。
就算你是宿傩,离我这么近,难道还打不中你吗!
火焰,全力爆发!
足以将人内脏震碎的巨响轰然震鸣,整栋大楼的窗户齐齐爆碎,火焰从每一个窗口喷涌而出。
百米的高楼像是巨大的蜡烛一样熊熊燃烧,散发的热量甚至将周围大楼的玻璃烧融。
但宿傩已经不在楼中。
没人看清它是怎么移动的,瞬息间就出现在200米外,当它落地的时候,炽热的焚风才吹到它脸上。
追寻着咒力的气味,漏瑚迅速赶来,右手上的咒力不断凝聚、凝聚、凝聚。
来到宿傩头顶时,那团咒力已经膨胀到50米,将宿傩完全笼罩其中。
“极之番·陨!”
它用力掷出咒力团,动作异常沉重。原来那咒力中还吸附了周围散落的碎石与钢筋,已化为一块真正的陨石。
陨石落地,首当其冲的一座楼瞬间被碾碎,就连附近的几座楼也轰然崩溃,曾经的繁华都市区,瞬间就变成废墟。
漏瑚落在陨石之上,不断地喘息着:“呼、呼……就、就算是宿傩,也可能毫发无伤吧……”
身旁传来狂放的嗤笑声:“那也要能打中啊。”
一回头,就看见宿傩盘着双腿浮在自己身旁,别说受伤了,连衣服都没皱一点。
漏瑚的独眼瞪成一个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不用领域?”宿傩好奇地问。
“我知道拼领域赢不了。”漏瑚的脸色很难看。
“因为在领域对拼的时候输给了五条悟?啧啧,真是条丧家之犬。”宿傩鄙夷地说。
“不过我也正在兴头上,就用你拿手的招,陪你玩玩吧。”
它缓缓起身,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开。”
漏瑚惊讶地看着宿傩手指上亮起一朵红莲:“那是……火?”
怎么会是火?宿傩的术式不是“切断”和“斩击”吗?
“来吧,”宿傩双手拉开,如抱强弓,一团火焰在两手间拉伸成箭,“火力战。”
漏瑚硬着头皮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它没有呼气。
再也没有机会呼出这口气了。
火与火的对决,仅仅一瞬间就分出胜负。
看着被烧成灰烬的漏瑚,宿傩露出无趣的表情。
“话说。”
它忽然回头,锐利的目光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落在远处一座大楼的顶端。
“那边的家伙,你要躲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