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它也明白，林乾说得对，自己根本毫无选择。
于是它撤去抵抗病毒的鬼力，彻底敞开了自己。
汹涌的病毒仿佛一股洪流，瞬间席卷了它。
累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发生某种变化，那变化由内而外，将自己完全重塑。
但当重塑完成时，累却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说能给我力量？”它握了握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所增强。
“别急，这才只是开始呢。”林乾笑着打了个响指。
倏然之间，累眼前的画面变化，阴暗的森林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
到处都是白色的光芒，累大惊失色，以为来到了白天，急忙抬手抱住脑袋。
过了一会儿，它才发觉这光芒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这才战战兢兢地放下手，举目四望。
久违地沐浴在光芒中，它有一种浸泡在温泉中的错觉。
“这是……哪里？”它喃喃自语。
“是让你获得升华的地方。”林乾忽然出现在累身旁，拍了拍它的肩膀，示意它跟上自己。
这里当然是真理空间，是林乾的超时空大本营。
如今的真理空间经过一番打理，不再是只有一个个子空间的空旷状态。
比如说林乾现在所在的这个子空间，就由休·塔克进行过改造，按照他的喜欢，打造成了一座研究所的模样。
在改造的过程中，林乾也提出了一些合理化建议。
比如不要把尸体放在走廊里。
比如用专门的房间来储存浸泡着实验体的培养槽。
比如把手术台用帘幕遮起来，不要让人看见上面零零碎碎的东西。
多亏了林乾的合理化建议，不然累这时候多半已经SAN值掉光，需要进行心理重建了。
走在医院般的白色走廊里，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间实验室里。
这里并不是用于活体实验的地方，所以看起来很干净。
实验中正中间摆着一张大桌，桌上摆满了烧杯烧瓶之类的器物。
各种怪异的设备环绕着大桌，那些东西累根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休·塔克看见林乾进来，急忙上前问好。
林乾不在意这些虚礼，开门见山地问：“研究完成了吗？”
休·塔克咧开嘴角，笑得自信满满：“完成了，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
说着，他将林乾拉到一台电脑前，指着屏幕上的各种参数、曲线，为林乾讲解。
这是关于稀血的研究。
在制造出能感染鬼的病毒后，林乾和休·塔克都有些意犹未尽。
新的病毒只能感染鬼，将其变为“吃鬼之鬼”，却并不能抹消鬼的弱点，也不能增幅鬼的力量。
正当休·塔克抓耳挠腮地思索，该如何攻坚突破，对病毒进行新一轮的改造时。
林乾给了他全新的研究课题——破解稀血的秘密。
稀血这种东西很神奇。
对于鬼来说，拥有稀血的人类是稀有的高等食材，吃一个稀血，等于吃几十上百个普通人。
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稀血的这种“高能”特性，对呼吸法是否有效？
如果稀血对呼吸法也有增幅，那林乾就可以把实验体全部改造成稀血，再用它们来运转呼吸法，提取生命能量能量。
到时候，生命能量的提取速度一定能再上台阶，林乾的实力又将迎来飞跃。
原本，林乾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听着休·塔克的介绍，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么说，稀血只对鬼有效？”林乾的语气带着遗憾。
“没错。”休·塔克肯定地点头。
经过他的研究，稀血和鬼之间的关系，早已被破解。
休·塔克解剖过好几十头恶鬼，把它们身上的每一个脏器、每一个细胞都仔细研究过。
他发现，恶鬼之所以拥有远超人类的力量，主要是因为其能量来源不同。
人类，乃至绝大多数生物体，起最直接的能量来源，都是名为腺嘌呤核苷三磷酸的物质，简称ATP。
那是一种不稳定的高能化合物，水解时能释放大量能量。
但鬼的体内并没有ATP，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复杂、能量密度更高的物质。
休·塔克将之命名为PDP，其水解时释放的能量，是ATP的173倍。
这并不意味着，恶鬼比普通人强一百多倍，因为多数恶鬼体内的PDP含量也并不高。
这是为什么？
休·塔克继续研究，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恶鬼并不能自主合成PDP！
它们必须要吞食人类，才能合成PDP。
因为人体内含有被称为DDT的特殊物质，其被恶鬼摄入后，就能由恶鬼的细胞加工成PDP。
而稀血之人，体内的DDT密度更大，能让恶鬼合成更多的PDP。
“所以这一杯就是你炼制的DDT？”林乾拿起一个烧杯，里面盛放着莹绿色的粘稠液体。
“不止，这里面还混合了其他营养成分。”休·塔克眉飞色舞的说。
PDP只是给恶鬼供能的物质，不能解释恶鬼身上的奇妙能力——血鬼术。
休·塔克虽然还没能破解血鬼术的秘密，但却发现这种能力与恶鬼的第四、第九、第三十二、第四十六条染色体有关。
这四条染色体的长短，直接关系到恶鬼能力的强度。
于是休·塔克针对性地开发出了基因补强剂，能够延长恶鬼的这四条染色体，强化它们的血鬼术。
就算是没有血鬼术的恶鬼，也能靠着这个补强剂，觉醒自己的血鬼术。
“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林乾十分开心，用力拍了拍休·塔克的背。
一旁的累听了半天，都没听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但有一点它听懂了：“所以，只要喝了这个东西，我就能变强？”
林乾点点头，把烧杯递给它：“没错。喝吧，这是你的命运。”
累接过烧杯，凝视着杯中的粘稠液体：“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林乾张开右手，又缓缓握紧：“这一切。”
累不再说话，抬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这！”它的眼睛睁到最大，极度的震惊让它手指一松，杯子“乒乓”一下摔成碎片。
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体内涌现，累感觉自己仿佛在燃烧，血液在沸腾！
都不用握拳，就能感受到那股汹涌磅礴的力量，它毫不怀疑，此刻的自己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杀死之前的自己。
它忍不住仰天长啸，体表喷发出蒸腾的雾气，无数细丝随着啸声向外暴发，将身旁的一切全部切碎。
不，不是一切。
林乾和休·塔克，就完好无损地站在它身旁，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
“又是一个粗鲁的家伙。”休·塔克摇摇头，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
他拍拍手，周围亮起血红色的光芒，刚刚被切碎的桌子、烧杯、设备等等，全都恢复原状。
这时光倒转般的一幕，让累深受震撼，连获得力量的快感都消散了。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它磕磕绊绊地问。
“我？”林乾笑了。
他张开双臂，仿佛将整个世界拥入怀中。
“我出世的那天，高山和海洋都在轻呼我的名字——阿尔萨斯。”
“我以智慧行走世间，以力量统治一切。”
“我见过巨树枯朽，见过王国崩坏。”
“总有一天，凡人的世界将走到终点，而我，将加冕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