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汤蹄花是用白胡椒和姜片调味的汤底,一口喝下去,从喉咙到胃都是暖意。
工会主席舒服地老脸上的褶子都熨平了。
“这个好,炖得够时候,真是滋补啊。李主任还是知人善用,你们的工作也做的不错。”他少见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向刘岚询问着:
“多暖胃啊,难得能熬成这么白。平时机关食堂也应该提供这个。”
“这个菜费火候,猪蹄收拾着也耗人手。这次是为了提供给女工人下奶的,平时做了怕没什么人买。”刘岚解释道。
工会主席缓缓地说道:
“女工是要关心,老工人也要关怀,还有很多病患职工都可以享受一下厂里的温暖嘛。回去给你们王主任说,我的意见,这样的菜式要常设,把花里胡哨的东西去几个。”
傻柱正在后厨忙碌的时候,上菜的马华急匆匆过来说道:
“师傅,您不要去接待厅那儿看看。刘主任在席上霸着您做的那盘烧烩爪尖,吃了一整盆的米饭。”
傻柱心里暗道:坏了,刚才的爪尖忘记收着点手了。
接待厅里刘主任喜滋滋地用勺子刮着盘子上的汤汁,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脸上的横肉一颠一颠的直抖动。
聂主任用手指点着说道:“刘大头你不像话啊,哪有你怎么下三儿的!”
李怀德也皱着眉头苦笑道:
“老刘,不至于,能稀罕成这样。想再吃了,明儿让傻柱给你再做就是了。”
刘主任摇晃着大脑袋说道:
“你们不懂。这孙子做别的菜也就是7、80分,唯独今儿这个烧烩爪尖,不比当年惠丰堂的差。我估摸这货小时候在哪儿偷学过,这会儿才派上用场了。做菜也看临场发挥,哼哼,就他那手艺,再做一遍可能还不如这盘。”
第二天中午,刘主任早早地就点了盘烧烩爪尖。他尝了几口,就将傻柱喊来。
傻柱对席上的众人解释道:
“昨的烧烩爪尖用的是奶汤蹄花剩下的料,突发奇想就做了出来。今儿再怎么调整,做不出昨天那味儿。”
刘主任向众人得意地说道:“看,我猜的如何?”
刘主任又指着傻柱说:
“不过能烧成今天这样,也是难为你了。还是你猪蹄处理的好。把火候再练练,不比外面酒店的大师傅差。你那选料上再讲究一点,只选前蹄的前一半。还有就是葱,你小子别看这个不起眼…………”
傻柱不断的点头称是,还找来小本把刘主任说的要点记了记。他的态度赢过了席上诸位厂领导的表扬。
“这傻柱终于知道进步了……要是早几年这样,待遇完全不一样了。”厂工会主席笑眯眯地说道。
李怀德对诸位厂领导说道:“听说是谈了个对象,是咱们厂后勤上的子弟,也是个寡妇。”
刘主任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这孙子狗改不了吃屎。哈哈……犟劲儿像咱刘大头。谈对象是喜庆事,让他下午在我那儿领个箍去,回去也好和媳妇家吹牛。”
下午治安处办公室里,傻柱又一次当了治保委员,领到了袖箍和一堆的劳保用品,只是手续似乎简便了很多。
刘主任和赵科长聊起这件事情:
“我总觉得今年以来厂里的局势有点怪,李怀德和老聂像是要搞什么动作。当然咱们的工作和政治上不牵扯,但有备无患嘛,下一手闲旗还是要的……”
在刘主任的认知当中,傻柱这人心里是藏不住什么事情的。只用芝麻大点儿的代价,能在李怀德和老杨身边落上一子,实在很值得。
领完了东西,傻柱顺带手就把自己收拾一新,早早地找个了借口从单位溜号,去往娄晓娥家。可按照地址骑到了娄晓娥家门口,他并没有急着进去。
民国时期的京派建筑,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奈何后时的留存太少,而且也改动的不成样子。
娄晓娥家就是这么一栋京派的洋楼。卷拱式西洋门上装饰有繁复的巴洛克风格的砖雕。
外廊上几根爱奥尼式的柱子,托着二楼的铁护栏阳台。窗户上红绿相间的彩色玻璃和窗台上镶嵌的彩绘瓷砖算是相得宜章。
此时下午4点多不到5点,正是照相的好时候。傻柱看着这后世难得一见的建筑,不由得手痒起来。
娄晓娥开门之后,傻柱向娄晓娥借了相机和胶卷,告诉她这就当做席的费用了。
“我这卷儿只有135的……哎,慢点儿,不是自个儿东西,就不知道心疼呀。”娄晓娥看着傻柱对相机的粗暴操作,很是不满。
傻柱从皮套里取出相机,见是台旁轴机子,就把卷片扳手拨动了几下,看了一眼记数窗,直接把相机用衣裳一蒙,扣开后盖装上了胶卷。
“一台破理光,也值顾当宝贝,没见过好东西。要是台徕卡咱还心疼点,理光皮实着呐!”傻柱拿着相机冲娄晓娥比划着说道:
“相机就是拿出来用的,藏在屋里银行可不给利息。”
为了避免装胶卷的时候万一有曝光,傻柱空拍了两张,然后端着相机围着娄晓娥家的小洋楼取景拍照。
傻柱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娄晓娥父亲的好奇,也走出门来看着。
在外面拍了十几张之后,傻柱进到屋里,对着Y字形楼梯也拍了张照片。他还敲了敲楼梯,向娄父问道:“这是橡木的吧?”
娄晓娥抢话说道:“那可不,当年得进口,贵了去了。”
傻柱咧嘴一笑:“现在也得进口,咱国家不产这个。”
傻柱拍完了照,回了卷儿,把胶卷在身上揣好,便向娄晓娥问起厨房,准备做饭的事情。
娄父却是笑呵呵地说不急,让傻柱坐下和他说了几句闲话。
“您不知道,我真喜欢这些,拍下来做个集子,将来给孩子们看看。这京派的洋楼不比沪上的洋房差。”傻柱把心里的想法如实地和娄父说着。
娄父和娄晓娥都被傻柱这话逗笑了。娄父说道:“我已经老了,股份也都交出去了,正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欢迎你带着孩子随时来做客,怎么参观都行。”
傻柱跐着牙尝了口娄晓娥家的咖啡,向娄父说道:
“我昨儿在单位做了道烧烩爪尖,领导说不比当年惠丰堂的差。惠丰堂现在迁到翠微路了,改名儿叫工农大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