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先一代的是天才,领先三代的是疯子”,这话傻柱并不陌生。
他仔细研究了目前所能达到的设备生产工艺,也结合了六十年代特有的商业流程,极为详尽的完善着计划。
整个豆制品生产计划不能说尽善尽美,但在眼下商业领域的干部看来,也是极为惊艳的。
在傻柱的盘算中,这样的豆腐车间是他在今后十年里安身立命的重要筹码。
他特地央求刘岚盯着李怀德的日程安排,专门找了个机会,去后勤处的办公室汇报。
李怀德见傻柱拿出这么厚的一摞计划,笑着递了支烟给傻柱,自己耐下心来详细阅读着。
李怀德这一看就是十来分钟。他把这叠计划放在办公桌上,面露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确实写的很详细。能看的出来,你是下了工夫了。我提几点意见啊。一是错别字得改改,二是想当然的东西太多。”
李怀德起身过来拍了拍傻柱的肩膀,感叹着说道:
“计划是很好的计划,但咱们厂不大适合。像做猪蹄这样的摊子,咱们食堂自己就可以说了算。可你的豆制品生产计划,肯定得上面批的。与咱们厂本职工作没有必要的关联,上面不会允许的。”
傻柱听到自己这样劳心劳力写的计划竟然又打了水漂,急得嚷嚷起来:
“有些大厂别说豆腐厂了,鞋帽厂家具厂都能搞起来,咱们厂怎么就不行?今年豆类粮食不要专项票了,黄豆、绿豆的供应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怀德微笑着解释道:
“不一样的。有些厂地处偏远,属于工业联合体,要负责职工生活的方方面面。别说搞个家具厂了,北边有的大厂,连火葬场都建设的有。咱们厂和那样的厂矿没法儿比。而且四九城是上面眼皮子底下,不会给咱们厂单独破什么例。”
这么好的计划没法实施,傻柱还是觉得委屈,嘟囔着说道:
“咱们轧钢厂连汽水厂都开的有,怎么就不能多个豆腐车间呐?”
“搞汽水厂是钢铁企业的惯例。为了给在炎热生产环境下的工人补充水分用的,有必要的关联性。豆腐这个真的不一样。”李怀德耐心地和傻柱解释道:
“我并不怀疑你设计的豆制品生产车间。可咱们厂的本职工作毕竟轧钢,要是各类豆制品卖的红火了,在群众中的影响力大了,对你我这样的后勤职工是荣誉,可对杨厂长聂主任这样主持生产的领导就未必是什么好事………”
傻柱对厂领导级别的政治生态并不了解,但他考虑李怀德也不至于虚言哄骗。
他想也是,万一上面领导问起轧钢厂的情况,别人说一句:钢铁制品的生产情况不好说,就是他们厂豆腐还凑合。这不是凭白给杨厂长他们惹事情么。
看来又是一场白劳动,傻柱颇有些垂头丧气。
李怀德安慰了几句,表扬了傻柱想要为厂里后勤做贡献的精神,将傻柱哄回了后厨。
傻柱前脚刚走,李怀德就叫来了工作人员,安排道:“让技术科的罗副科长,把这计划里的生产设备再完善一下,画成正规格式的图纸。文字部分你再认真修改一下,让打字室出几份正式的材料给我。明早我要见到东西。”
工作人员走后,李怀德喝了口茶,在记事本上仔细翻找着,又闭目坐在椅子上盘算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机联系起二商局:
“………老张,这顿酒你还必须请我喝。为什么……就凭我组织了几个技术骨干,搞了点文章,能让你这条老死鱼,翻个肚皮……哈哈哈哈…必须的必须的……明儿晚上见面说……”
傻柱是满怀希望的去汇报,臊眉耷眼的回到了后厨。
刘岚看见了傻柱这番沮丧的模样,凑近了悄声问道:“李主任说豆腐厂不行吗?”
“可不是,又白忙活一场。唉,我是没什么折腾的心气了,以后把菜炒好就得了。”傻柱哀声叹气地回复道。
“真可惜,明明是个多好的事儿啊。”刘岚安慰着傻柱说道:
“不过像李主任那样的头儿,只要有半点搞起来的可能,他都会让你随便折腾的。要是他说不行,保不齐还真不成。”
“唉,上面的事情还真复杂。”傻柱摇着头说道。
“谁说不是呢……”刘岚也感叹着。
晚上刘岚给李怀德揉着两侧的太阳穴,李怀德闭着眼睛问道:“傻柱就没抱怨我什么?”
“没,他就是觉得上面的事情很复杂,有点提不起劲儿了。”刘岚回复道。
“像他那么简单的人不好找喽。”李怀德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
“那可不,整个一大傻子。”刘岚转过身来,坐在李怀德腿上,说道:
“不过还是给人家俩枣吃吧。为了这个计划他可没少上上下下跑动,请教不少人,写的可认真了。”
李怀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傻柱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知道给咱们后勤上添砖加瓦。我这个人呐,就一个缺点,心太软,不会亏待老实人……”
…………
“他老实,他老实是个屁。”
许大茂在娄晓娥家对娄父讲述着傻柱的情况:
“打小他就是一肚子坏水儿,跟他爹何大清一样,都是院儿里有名的地痞混混………”
娄晓娥的父亲想方设法将许大茂调了回来,在今年九月去学习班之前,安排他依旧待着厂里宣传科。
娄晓娥的父亲把针对傻柱的计划给许大茂做了安排。
得知傻柱竟然想打娄晓娥的主意,这可把许大茂气得不清。
“他这是没事儿找死去。您放心,打小我就把他收拾的服服的。这回咱说什么也不放过他了。”
许大茂给娄父打着保票,说一定会收拾傻柱。
许大茂琢磨着娄父的话,突然想起什么,皱着大长脸说道:
“可您说傻柱是花旗国派来的特务,这也有点过了吧。就傻柱那憨样儿,我怀疑【花旗国】在哪儿,他都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