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得了山寨,哪里会愁没有好汉来投。
刘主任用傻柱的那句“食品安全也是安全”做理由,给【厂小组】派来了一名保卫干事。
工会主席以关心职工身体健康当原因,让一名工作人员来【厂小组】帮着开展工作。
本着投桃报李,傻柱就把【厂小组】日常收发勤杂的工作交给了刘岚,算是让她坐了把交椅。
刘岚终于不用整日拖地择菜端盘子,高兴极了。她不知从哪儿淘换了件半旧的迎宾服,套在棉袄外面,假模假式地坐在办公桌前,冒充起了女干部。
【厂小组】去别的食堂调查工作的时候,两名腰扎武装带的年青干事开路在前,抱着几册大记录本的刘岚在后,几名徒弟扶持左右,傻柱一脸霸道总裁的神气,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颇具规模。
整整一周时间,傻柱把各食堂的全体职工分批次拉去医院做体检,将检查出来的病患职工都调离了岗位,又在各食堂里公布了新的卫生管理制度,划定了专门的洗手池,配发了肥皂。
李怀德在小礼堂召开了一次和食堂工作相关的会议。
在会上傻柱以厂小组的名义,痛斥了劳卫科和食堂在食品卫生工作上的不作为,宣布将有【厂食品安全工作小组】来接手食堂和其它几个部门的卫生检查工作。
在李怀德的授意下,傻柱命令两名食堂主任和劳卫科的副科长当众做了检讨,还把劳卫科负责检查食堂卫生的年青干事,发配食堂勤杂岗位上三个月,让其学习卫生工作,认真反省。
会议的最后,傻柱宣布了厂里的决定:为了加强食堂人员管理,强化食品卫生制度,将解聘食堂所有的帮厨。
在厂里各食堂,都或多或少的会聘用些帮厨。这些帮厨基本由职工家属构成,在后厨里负责清洗打扫之类的杂活。12元左右的劳务费,每天还能混上一顿饭。
后勤上很多职工家庭中,都有从农村迁来的老年亲属。一没工资收入,二没粮食定量。帮厨这样的工作,也是给这类职工的变相福利。
如今厂里公告要将帮厨全部解聘,各食堂都闹得像炸开锅似得。
在各食堂主任们有意无意地指引下,几十位大妈乌泱乌泱的把傻柱的办公室围了个水泻不通。
“哎呀,全家就靠这个过日子,可没法活了…”
“打死那个黑了心的傻柱!”
“凭什么不让干呐,傻柱,你给我出来!”
“傻柱,恁就是个孬孙!”
有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有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的,有拿着炊具要做势打咂的,人群中还点缀着很多操着不同口音高声叫骂的,这场面比村里大集都热闹。
办公室里此时就刘岚和傻柱两人。刘岚见外面闹成这样,早就慌了神,赶紧关上门,让傻柱给李主任打电话。
傻柱却听着外面的动静,觉得声够大了,才让刘岚把门打开。面对门外面哭闹叫骂的声浪,他却四平八稳地走了出去。
站着人堆里的傻柱无视围着他声讨的大妈,高声对刘岚喊道:
“刘岚,把在门口闹事的名字都记下来!”
大妈们见傻柱出来,正打算撕扯一番,可听到要记名字,纷纷犹豫着停了手。
就在大妈们声势减弱的时候,傻柱冷笑着对周围的人群大声说道:
“名都记下来,收拾不了你,还收拾不了你们家职工么?调个岗多容易,现在环卫上可正缺人!”
开除职工的公职,要经劳资科和公会,在工人没有犯罪的情况下是很难的。但仅是将职工内部调个岗,领导们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况且大妈们谁也吃不准这个“厂小组”究竟有多大权利。
傻柱这番恐吓,连帮腔叫骂的大妈都被吓得闭上了嘴,眼神躲闪着看着刘岚,生怕把自己的名字记下来。
见都不吭声了,傻柱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帮厨的活儿以后会由新招的临时工干,后勤处里这会儿大把的名额。都围在我这儿是吃屎呢?还不赶紧找找人,去给自己家孩子弄一个!”
大厂里的临时工和街道工厂的临时工含金量大不相同,不但工资比街道上高,而且有转正的机会。
此时家家都是几个孩子,为争一个岗位打破头的是大有人在。
大妈们听到傻柱这么说,各自盘算着去后勤处找门路、觅熟人,半分钟不到就散了干净。
刘岚对傻柱的这番操作很是震惊,感叹道:
“呦嘿,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一个傻柱,竟然还有几分领导派头。”
“哥们身上能耐大着哪,你就跟在后面慢慢学吧。”傻柱撇着嘴,满脸不可一世的表情。
晚上跟李怀德相处的时候,刘岚把下午傻柱在办公室解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李怀德吃了一把治疗调理的药片,正眯着眼坐在椅子上,让刘岚给他揉着脑袋。
听到刘岚的讲述,李怀德带着两分得意的语气说道:
“我这个人呐,唯一长处就是敢用人,会用人。你别看傻柱他跟老杨这么久,和刘主任处得这么近。从今以后啊,他也只能是我的人……”
此时刘主任正在检查厂里值夜的枪岗。他想起这几天傻柱搞出来的事情,摇晃着大脑袋跟身旁的赵科长说道:
“背后有高人呐。傻柱这桌席掀得,汤汤水水的愣是半点没撒在李怀德身上。你瞧瞧,这哪是个胡同串子能玩出来的手段。”
赵科长也是一脸纳闷地说道:
“这搞事情它一定有个目的。傻柱这么大张旗鼓地整治食堂卫生,究竟图的什么?是给卫生工作添砖加瓦?还是给咱厂安全生产保驾护航?”
…………
傻柱晚上回家的时候,见屋里居然亮着灯。
等他掀帘推门进去,转正身子,抬头儿一看,才发现圆桌旁坐着阎埠贵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这位年青姑娘眼睛很大,五官像外国人那么立体,皮肤透白如瓷器似得。
这女生的面容在他两世为人的记忆里,竟然还都有点印象,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情况了。
傻柱下意识地向阎埠贵问道:“三大爷,这谁呀?”
还没等阎埠贵答话,那女生开口说话了:
“我就是那会动脖子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