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起意也好。
早有预谋也罢。
章豹算是把王嘉瑶卖了个彻底。
要借此来讨好陈凡。
残忍冷酷到了极点。
不过对章豹来说。
无论王嘉瑶还是王家，都不值一提。
比路边蚂蚁还要脆弱，抬抬脚就能碾死。
如果能让陈凡高兴，才算利益最大化。
“当今文贵武贱。”
“主簿那边提一嘴，典史必然会给面子。”
“可为对付个小小牢头，说出去，自家也是没脸。”
“何况说动主簿出面，代价也是不小，三千两搞不好都不够。”
“我自己这边豁出去对付陈凡，也能把他打掉，但还牵扯到捕班杜天雄，又是桩麻烦。”
“左右已经这样，及时止损比什么都强。”
“至于这王嘉瑶……”
章豹瞥了眼，眼神冰冷：“以陈凡的性子，早晚要收拾她，这种蠢女人，自以为聪明，能玩弄他人于股掌，却不知道，没有实力，纯粹就是找死。”
“早死晚死，迟早都要死，不如用来祭刀，当我的垫脚石。”
王嘉瑶并不蠢。
相反很聪明。
哪里会不知道章豹用意？
可这个时候，她能站出来吗？
更不要说章豹是什么人？
即便她没有混江湖，也明白对方不好惹。
对方求自己办事时，还不觉得如何。
现在翻脸，她忽然发现，以往玩弄男人，引以为傲的种种手段，半点都无用！
当真是又气又急又羞又愧，偏偏有嘴说不得，只能生生受着。
“陈凡！陈凡！”
王嘉瑶坐立难安，最终将目光投向陈凡。
虽然不知道这两年陈凡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就连章豹这些人都要恭维讨好，她很肯定只要陈凡说一句话，所有人都要乖乖闭嘴。
同时她心里更是充满后悔。
章豹只推说有事找陈凡帮忙，不曾想陈凡却是这么个地位。
“以后……我要对他好点。”
“不过，张公子那边……”王嘉瑶眼神充满渴望，甚至带着那么点委屈，可怜。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陈凡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噗。
最终，王嘉瑶怒急攻心偏又有口难言，嗓子一甜，咳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只有寥寥几人看了眼，随后就又围在陈凡身边。
“既然凡爷你和段爷，豹老大都是好朋友，好兄弟。”
“又都是性情中人。”
“小的，有个不情之请……”
“事情是这样的，我手下和兄弟手下钱六，赵七有些误会，这个，双方起了冲突，然后就被抓去了牢里。”
“这个，陈兄弟，你看……”这人端着酒杯，走到陈凡面前说明来历。
当然话说的比较委婉，实际情况是，钱六、赵七几个抓住他那名手下就是一顿揍，然后死狗般拖走。
现如今，三人谈妥，陈凡又不似之前那般冷面，自然就要出场讨人，要不然岂不白花那么多钱？
“情与义值千金！”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既然你们是章豹的兄弟，那也就是我陈某人兄弟！”
“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对不对？”
陈凡挥手，打断对方：“就比如，我如果遇到什么难处，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包括章老大，那都会帮忙，对吧？”
陈凡指了一圈，所有人下意识点头。
“说的没错！”
“行走江湖，义字当先！”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许多人喷着酒气，随声附和。
刚刚那位更是满意，这次的事，总算得以解决，也可以给手下家人个交待了。
“打架斗殴，算个什么事？”
“不客气的说，监狱那边就是陈某人的地盘。”
“别的不敢说……”
“可自家兄弟被抓里头，还能让他吃亏？”
陈凡爽气道。
随后指着汤续道：“记下，回头就把囚室安顿好，单独关押，床铺也换新，半点亏都不能吃，不管关几天还是关几年，都要招待好。”
“好！”
“果然够意思！”
许多人听到陈凡如此说，下意识鼓掌附和。
可稍稍琢磨下，忽然愣住了。
不管关几天还是关几年，都要照顾好？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不是，凡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求情这位，结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凡眼神盯住对方。
“我是，我是说，能不能，明日给放出来。”这人心中微颤，就好似被猎鹰盯住的小白兔，说话都不流利了。
“放出来？”
“自然可以。”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这么放出来，我又该如何交待？”
“将将上任，就私放囚犯。”
“岂不是知法犯法。”
“我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你看，该照顾的尽量照顾。”
“可你却让我去触犯律法……？”
“这不明摆着把我往火堆里推？”
“这个兄弟，朋友的水分是不是有些大？”
“还是说，你觉得我傻？”
“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当兄弟？”
“嗯？”
“怎么哑巴了？”
“是天生不爱说话吗？”
陈凡现如今可不是几天前那个畏畏缩缩的狱卒。
加上修炼白骨观，煞气十足。
被他盯住，就和一头老虎碰了个面对面，没什么两样。
而且，陈凡所说的话，从道理上来讲，根本不容反驳。
你和他讲感情。
人家也承情，甚至答应帮你照顾兄弟。
可你的请求，却完全就是在害人。
那么谁是真兄弟，谁是假兄弟？
但话不能这么说。
如今这世道，讲究个和光同尘，讲究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比如宋家大少那事。
死几个死老百姓值当什么？
还不是歌照唱，舞照跳？
甚至处理案子的一应官吏还得到了高升。
现在，大家花了这么多钱，培养了大半夜感情。
临到头，就得到这么个结果？
开什么玩笑！
瞬间所有人神情都变得冷漠：“好好好，都这么玩是吧？还是说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
听到这话，陈凡眼神一横：
“我和你们谈感情。”
“你们和我讲利益。”
“我和你们讲利益。”
“你们却要威胁我。”
“很好。”
“既如此。”
“那我也只有一句话奉告：钱，我想要，人，我不想交，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