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眼神扫过，最后盯住章豹：“我有一个朋友……”
“近来触了霉头，差点丢掉差事。”
“我不忍见他意志消沉。”
“所以想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不知道章老大，能不能搭把手？”
刚刚还叫人家章大哥。
现在就叫章老大。
章豹听着真不是滋味。
尤其还折了三千两银子，心里就更堵的慌。
只是听到这里，神色微动：“杜天雄？”
杜天雄近来也是霉运当头。
连续两次出事，手下死个干净。
听说还连累秦于飞死掉。
捕班七名捕头，秦于飞实力足够，而且后面还有两家富绅支持。
莫名其妙死掉，杜天雄自然遭到对方嫉恨，即便有总捕头出面求情，这次也被撸掉职务，成了普通捕快。
要想再提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昨日就听说，杜天雄也曾出面。”
“现在确定就是为了帮杜天雄破案立功。”
“可要抓人头，抓到我头上，是欺负我提不动刀呢，还是提不动刀呢？”
章豹强忍住怒火，黑着脸道：“怎么说？”
“他为捕快，还有比破案更能立功的事了？”陈凡道。
“果然。”
章豹心下冷笑：“我们就是普通百姓，破案这种事，哪里是我们懂做的。”
“不不不，这种事，恰好就是你们能做的。”
陈凡摆摆手，然后道：“比如，冯文昌盗买儿童，丁阳奸淫妇女致使对方死亡，庄磊偷牛，贾威开设赌档私放印子钱，逼死王贵一家，再比如……”
昨日抓了斧头帮二十七人。
汤续、周兴轮流上场，刑讯逼供，前后拷打死三人，才问出这许多事。
可这些事，无论如何都攀扯不到章豹。
每说起一人，章豹直接就否决掉：“退一万步说，哪怕都是事实，与我何干？”
“还有，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狱卒而非捕快，不！哪怕就是捕快，没有律法裁决，又凭什么认定这些人就是罪犯？”
陈凡看着章豹声音略顿。
章豹又道：“反而你这样，算不算栽赃陷害？段兄弟，你来评评理。”
段飞从陈凡翻脸那个时候，神色就阴沉的可怕。
他哪里看不出，从头到尾，陈凡都没把章豹放在眼里。
收完银子立刻翻脸。
这样的举动，不止是在给章豹难看，更是在打自己的脸。
要知道，今天他过来，兼着个中人身份，目的要撮合双方，平息此事。
另外，章豹那边也有自己一份心意，自己也能通过此事和章豹搭上线。
对方后面站着个主簿，位高权重，拉扯上关系，总有能用到的一天。
除此之外，陈凡得了三千两，可没有自己帮忙，当日就要被杜天雄抓走，甚至打死，哪有今天？
这不得给自己分润一半？
是以他此时脸色，倒有大半是刻意装出来的。
不如此，怎么收拾陈凡，怎么罚没银两，又该怎么敲打？
陈凡没有过多理会，而是继续道：“比如……你当年赌档被扫掉，跑去入赘，然后杀死女方全家，得了全部家产。”
“你胡说什么？！”章豹眼睛一鼓，煞气腾腾道。
“你看你，又急。”
陈凡笑笑：“当年你处理的干净，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谁能把你如何？”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我急什么？”章豹突然有些后悔，调查太少，万万没想到陈凡居然是这么个性子，要不然根本不会想着和谈。
不过无所谓，当年那件事处理的确实很漂亮，没有留下任何手尾，不怕任何人查。
陈凡继续道：“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去自首。”
“自首？”章豹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白痴般看着陈凡：“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要承认自己有罪。”
“不！”
“你做过。”
“而且，我十分肯定，你会去自首。”陈凡道。
正如章豹所说，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杀了妻子全家，夺了家产，可没有证据，即便律法都没办法定他有罪。
此外，陈凡更不是个爱心泛滥，惩奸除恶的正义化身。
坦白来讲，监狱这条产业链，目前只能说小打小闹，启动资金等同于无，要做大做强，急需大笔注资。
换言之，他看中了章豹这些人的家产。
当然开始的时候，只打算抓些人，方便养水鱼，细水长流。
可这大半夜，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挨个感应，试探过，很确定，武功大概最高的也就章豹还有段飞。
至于后台，章豹是替主簿做事，段飞则跟着典狱长，其他人……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段飞暂且不提，前者……章豹自己投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左右思量，自己如今应该能将对方吃的死死的，那么到了口里的肥肉，为什么不吃？
浦桥修路无骸骨，杀人放火金腰带，才是正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去自首……”章豹冷笑，然而下一刻，就看到陈凡迎面一爪子抓了过来。
章豹为炼力境六重的武者。
实力也还算可以。
但这些年心思都花在了赚钱上，拳脚功夫早已荒废。
陈凡呢？
炼筋境一重的实力，又领悟了猎鹰神通，突然出手，哪怕章豹全力戒备依旧无用，直接就被抓断锁骨，死狗般提在手里。
“不！你会！”
陈凡道：“冯文昌、丁阳、庄磊、贾威，良心发现，昨夜都已经认罪。”
“章老大，我觉得你悟性比他们几个高，又是帮主，总不能被他们给比下去吧？”
锁骨被抓断，又被提在手里，章豹简直羞愤欲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
更是悔的肠子都青掉。
好在这个时候，段飞终于不再观望，砰地下，拍案而起，指着陈凡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刚刚还称兄道弟，转眼功夫不到就下死手，你管这叫义气当先？”
固然有惺惺作态的心理。
生气倒也是真的。
因为陈凡做事完全够得上离经叛道四个字。
收钱不办事就足够离谱，现在还要黑吃一波，这算什么？
哪里知道，话音刚落，陈凡眼睛就横了过来：“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