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元一副滚刀肉的无赖模样，再次点燃了吴清源等人心中的怒火，性急的都已经扬起了拳头，却被黄盛伸手拦住。
“别冲动。”
“可是队长，你看他……”
“我不瞎，稍安勿躁。”
说着黄盛蹲下身，与坐在地上的王贺元平视。
王贺元接触到黄盛的眼神，没来由一阵心慌。
那眼神不像吴清源等人明显的愤怒，而是平静至极，平静的好似不将他当成活人。
“王贺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很好。”
黄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快速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等了一会儿，手机嗡了一声，黄盛点开回信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即就拨通了某个号码。
这是警务系统中，他曾经老上司的号码。
“喂，赵局。”
“老黄，什么事？你那边出问题了？”
“有点麻烦事，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事情是这样的……”
黄盛开的扩音，他慢条斯理的将王贺元逃跑，导致黄文宇身死的事说了一遍，静静等待电话另一端的回复。
都是多年的老警察，赵局听完事情经过，立刻明白黄盛打来电话的用意。
“事情经过属实吗？证据链完整吗？”
“属实，完整，就差送回去判了。”
王贺元听到这，再不复之前的死皮赖脸，神色肉眼可见惊慌起来。
吴清源和王金山适时的一左一右，伸手按在了其肩膀上压制。
黄盛看了眼王贺元，将手机拿远一些，随手从一旁扯过一条毛巾，递了过去，低声道：“堵上。”
“呜呜呜！”
王贺元被吴清源，王金山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赵强一边抽着冷气，一边接过毛巾，用力塞往他嘴里塞。
这个过程可不好受，影视剧中毛巾塞嘴，其实都是让演员自己咬着。
真实的用毛巾塞嘴，是要将嘴巴撑到最大，毛巾完全堵住口腔，让人无法做出呕吐动作，将毛巾吐出。
“既然证据链完整，就差最后一步，现在是特殊时期，特事特办，我这边给授权了，老黄你看着办吧。”
“感谢赵局。”
事情解决，黄盛随即关了扩音，起身走到窗边。
电话没有挂，难得打个电话，自然还有其他事情要汇报。
吴清源等人看着惊恐不已的王贺元，脸上都闪过一抹快意。
“谁来？”
王贺元肯定是活不了了，现在就看谁动手。
然而此话一出，众人却是瞬间沉默。
他们虽然都是刑警，但任职时间尚短，连需要持枪抓捕的行动都没有参加过，更别说当场击毙拘捕嫌犯了。
简单来说，他们都没杀过人。
丧尸和人类在他们心中，终究是不同的两种生物。
黄盛作为老刑警，手上是沾过血的，他既然不亲自解决王贺元，也是存了锻炼吴清源等人的心思。
半晌，吴清源吐出胸中一口浊气，低声道：“要不我们一起吧，他血量上百，我们几个人一起用技能，一次性弄死。”
“呜呜呜！”
王贺元的挣扎更加激烈了，然而双手被束缚在背后，两个壮汉压在身上，除非他此时一口气体质属性破三十，否则连翻身都做不到。
“行，就听吴哥的，我们一起。”
“好，就这么办，走，带到楼下去。”
窗边的黄盛看着被拖走的王贺元，微微点了点头。
黄文宇身死事件让他清醒过来，现在这个世界，有些规矩依然要守，但也不能全都守。
王贺元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再带在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将他们全都炸死，还是趁早一劳永逸解决的好。
“赵局，我要跟你说一下一个人的事，那人叫顾缺……”
就算没有王贺元的事，黄盛也会找时间向组织上汇报有关顾缺的事，那恐怖的实力，无论最后是拉拢收编，还是对抗，他们都需要提早做准备。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许久。
“老黄，按照你的分析，这人虽然性格有些霸道，不好接触，但愿意庇护无辜母女，心中仍有善意，可以拉拢，对于此事，你有什么计划？”
“我原本的计划是回警局拿武器，顺便解救被困同志，是否能成功，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今天顾先生因为那只巨型丧尸，答应过来帮忙，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此处入手。”
“详细说说。”
“他明显是对强大的怪物感兴趣，他的实力也完全足够击杀，只不过从他需要我们帮忙抵挡普通丧尸这件事分析，他应该是掌握有某种强大的技能，并且很可能冷却时间不短，我打算与他以这个模式合作，请他去警局救人。”
“有把握吗？”
“五成吧。”
“……行，如果他拒绝了，你给我打电话，我来和他谈。”
“好。”
得到老上司的承诺，黄盛心中大石落了一半，他只是个支队长，在体系中就是个小虾米，很多事情他都做不了决定，也就无法给出足够的利益，上头有人接手，再好不过。
挂断电话没多久，吴清源等人回来了，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喷溅状的血迹。
“完事了？”
“嗯，用床单包着，扔到房子后边那条街了。”
“行，安排守夜，其他人去洗漱休息。”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黄盛早早起来，在一楼窗边看着不远处奶茶店卷帘门拉起，赶忙翻窗赶了过去。
“顾先生，等等我。”
转头看向一路东张西望，压低声音呼喊的黄盛，顾缺停住了脚步。
“顾先生，我想和你谈谈合作。”
顾缺狐疑打量着孤身前来的黄盛，问道：“你拿什么和我合作？”
黄盛闻言不卑不亢道：“顾先生，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像昨晚那种巨型丧尸和异变动物，你是否很感兴趣？”
“当然，它们能提供更高的经验和更好的战利品，我遇到了，自然不想放过。”
“那我就没有疑惑了，顾先生，昨晚是我有眼无珠，我在此向你道歉，我想以昨晚你的提议和你合作，我们帮你阻挡普通丧尸。”
顾缺闻言陷入沉思。
与黄盛他们合作，能有效提高他升级的效率，短期内有利无害。
独行不代表与世隔绝，不与其他人接触，有他们帮忙，他前往郊区养殖场的速度也能提高。
不过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做出低姿态求合作，自然不会没有无所求。
“你想得到什么？”
黄盛心中松了口气，能谈就有希望。
“顾先生，警局有同志被困，我想请你帮忙，将他们救出来。”
现如今城内的怪物都扛不住【汲魂痛击】一击，但顾缺没有满口答应。
他与黄盛等人合作，是为了提高他升级和前往养殖场的效率，如果去警局严重拖慢进度，他会毫不留情拒绝。
“说一下具体情况，我考虑一下。”
“应该的，警局在德胜广场旁边的四路街中间位置，那附近有两家宠物店……”
说到这，顾缺已经明白警局为何会被困了，宠物店里自然不会只有一两只动物。
数以十计的魔兽在外面游荡，加上德胜广场是县城经济中心，人口密集，相信诞生的进化丧尸也不少。
就算丧尸和魔兽相互拼杀，那也不是还未成长起来的人类可以踏足的地方。
单纯从收益上来看，养殖场和德胜广场差不多，但后者情况要复杂许多。
许久，顾缺下定决心，重生一回，还得到了【汲魂痛击】这种神技，太瞻前顾后就显得懦弱了，这一票他干了！
“合作可以，不过战斗时的安排，还有战利品的归属，我说了算。”
“这……”
黄盛闻言有些犹豫，他说的是合作，可不想成为被压榨的黑窑工。
“不知顾先生的要求是？”
“战斗不管你们怎么做，负责挡住普通丧尸，在我没撤退前，不允许临阵脱逃，不允许放普通丧尸来干扰我。”
“临阵脱逃不会，我手下小伙子都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战斗总要量力而为，我保证我们都会全力以赴，但人力有极限，我无法保证战斗中不放一只丧尸过去。”
“这一点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故意去送死。”
“行，这点我同意了。”
“战利品谁杀的归谁，我不会抢你们的怪，但也不会帮忙。”
“这很公平，可以。”
黄盛朝顾缺伸出手，道：“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顿了下，顾缺没有第一时间伸手，而是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还有昨晚那个男人，他必须死。”
眉头微挑，黄盛表情微妙，默不作声将手放下，他自然清楚顾缺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是王贺元。
但对方明知自己等人是警察，之前也没有杀王贺元，此时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他越发怀疑顾缺在灾变前的身份，一个长年生活在法治社会的普通人，可不会这么平静的说出让人死的话。
就好像踩死一只蟑螂，一只下水道里的耗子一样。
顾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太让人怀疑了。
半晌，黄盛沉吟道：“顾先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他不死，我不会合作。”
沉默片刻，黄盛再次举起手，笑道：“他昨晚已经死了。”
顾缺闻言深深看了一眼黄盛，伸手与其轻轻握了握。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