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裴渊左肩上的小白墨闻言吓得跳起，立即把脑袋缩在裴渊的脖后，挤在他乌黑的马尾中。
“……”
裴渊面无表情地安抚了下小白墨。
“你吓着我的宠物了，赔钱！”
老乞丐的口水瞬间就收了回去，垮着张脸，“嘿，我还没讹你呢，你倒先讹起我来了，我这一乞丐哪有钱？”
见裴渊驻足在原地依然看着他，老乞丐扭过头去，摆摆手：“我真没钱，翻个底朝天也没一个铜板，别再看着我了。”
裴渊依然没有离开，眉头微凝地看着这老乞丐。
他当然不指望对方赔钱，当然了，如果老乞丐能给自然是最好。
只是能够一眼勘破小白墨气息伪装之人，寥寥无几。
这个乞丐，绝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裴渊一时间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老乞丐是个脾气古怪，肯大隐隐于市的家伙，当即呵呵笑了声，“也罢，咱们后会有期。”
顺平了小白墨炸起的毛，裴渊迈步走向远处。
等到裴渊走远了后，这老乞丐才暗自嘟囔起来。
“七星断刀在这人身上……？鱼腥味太大，闻得不太清楚……是在他的识海里？”
老乞丐站起身，抖去身上的污水，转身迈步，消失在了原地。
鱼市深处。
裴渊慢慢地走在偏僻阴凉之处，一直缩在裴渊头发里的小白墨这才探出头来，对着裴渊的耳朵嘤了几声。
因为先天契的关系，裴渊和小白墨虽语言不通，却心灵相通。
一些基本的意思的传递，在二者之间没有隔阂。
“那个老乞丐已经不见了吗？”
裴渊挑眉，看来他的判断没有出错。
小白墨的气息屏蔽以及感应力超凡脱俗，只要小白墨想，整个鱼市乃至于半个榕城范围内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它的感应。
不过那样子很累，它只想在裴渊的肩头睡觉。
“那老乞丐暂时没察觉有恶意……
这种事情，很适合写进小说杂书里啊，孟师兄一定很感兴趣，可惜那老乞丐没有打算卖我几本功法秘籍。”
裴渊一边思索着，一边迈步。
边上有个鱼摊老板听闻裴渊的自语，低声顿时开口了：“小少爷，是想买功法秘籍吗？”
经典环节终于来了！
“喔？买啊，有我想买的我就买。”
裴渊模棱两可地笑答道。
那老板顿时从摊位下取出了只大匣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书卷。
《排云双掌》、《大金刚拳》、《涡卷步典》、《眨眼剑法》……
裴渊简单地扫了一遍。
都是些不入流的功法，黄阶下品也达不到，哪怕用黄庭鼎炼化成入流的功法也没什么用，等待内置冷却时间更是闲得蛋疼。
“这些绝世秘籍可都便宜得紧，一百两银子一本！只需一本，助力您成为天下第一！”
就是劫匪也一次性劫不来一百两银子，这比劫匪还狠呐！
裴渊连回话也没有回，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越是向前，就越是深入鱼市偏僻之所——热闹的地方是真正卖鱼的地方，而这些地方都是放着各种废品，纯纯的等着割韭菜呢。
而裴渊最懂变废为宝了！
来回走了几圈，看了不少玩意，但没有一个值得出手的。
裴渊对这鱼市有些失望。
因为这里的废品废的连一点特色都没有，是既废又常见的废品，那买这种废品为什么不去别处买呢？
“咳，这鱼腥味吸太多真有些不舒服。”
小白墨对鱼腥味置若罔闻，但裴渊可时时刻刻被那种腥气冲刷脑门。
裴渊顺了下体内灵气周天，准备离开鱼市。
先找点东西吃，然后回兴霸武馆等三名师弟。
“小公子是识货的，看来一般的东西是吸引不住小公子了。”
就在裴渊准备离开之时，一名披着头巾的老板咬牙走出，拦住了裴渊，“我这儿有些包您感兴趣的好东西，但不知道您可出得起多少价钱。”
裴渊驻足，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盈泽柔光的物什。
灵石！
“只要东西我确实想要，那么付款的灵石自绝对少不了。”
老板看得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哈腰，“得嘞，得嘞！”
鱼市此地虽乱，但依然只是敢骗，而绝不敢动手，身处榕城之内，再乱也是文明之地。
若敢擅动，第二天贺仕就将带着官兵上门查地契。
而且裴渊也不怕动手。
“小公子，随我来。”
老板回到了自己摊位上，伸手打开了地下的木板。
一道黝黑的洞口出现，幽冷阴暗的气息从中不断喷出，还响有不歇不止的水流涌动声。
老板轻车熟路地走了下去，里面应是有着阶梯的。
裴渊站在洞口，仔细观察了一二，顺着阶梯也走了下去。
才刚刚走下没几步，河水的冷气就穿透衣裳渗入了裴渊的肌骨内，令人身心发寒。
“小公子确有勇气随我一同下来，看来非为凡俗之人，定能出得起价钱。”
“恭维我倒不必了，我只会对我感兴趣的玩意出手。”
裴渊淡淡道。
“上面那些鱼市纯纯逗小孩子玩儿的，从这下面开始，才是真正卖好东西的地方。”
老板从墙边举起了一根燃烧的木棒，顺着墙壁一步一步向下。
右侧是粗糙的墙壁，左侧是深邃的悬崖，脚下是湿滑的阶梯，裴渊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不多时，拐到某处，可以看见下面的景色了。
裴渊和老板二人已走入了榕城的地下——更准确的说是，腾鱼江的地下。
水流在其上不断的奔腾着，而其下已挖开了壮观而夸张的地下小镇，无数簇焰火为之照明。
裴渊终于来了兴趣，“终于开始有意思起来了。”
老板连连赔笑，“这个地方叫黑市，小公子来这一次后，以后就会明白怎么过来啦。”
“这里都是卖的什么东西？”
“从天南地北掏来的时髦小垃圾，都是在上边卖掉了，而这黑市里卖的，九成九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玩意。”
“哪里来的玩意？”
“腾鱼江里来的。”
老板笑着，两幅黄牙齿在黑暗中十分暗淡，“渔民们在腾鱼江里捞到鱼的同时，经常会捞到些不好估价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会搁在这黑市里卖。
腾鱼江的上游来自于猛虎山脉的百兽泉，但咱们这些逐利的，已多次确认过那上游没有任何宝贝会出现，但在腾鱼江里却又能时不时捞出宝贝……我们呐，都说这些宝贝从天宫中掉下，落入腾鱼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