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洗漱完毕，拿上手机走出门，准备去公司把工作辞掉。
一来，公司业务蒸蒸日上，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这个CEO当得实在有些惭愧。
二来，他不想再被这些杂事缠住，准备把精力全部用在游戏运营上，争取尽快将其它模块激活。
从剥皮行者到异管局，再到这次不见踪影的“鼠脸老太”，让他深刻认识到，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或者说，这个世界终于向他展示了更真实的一面。
在这样一个越来越魔幻，也越来越危险的世界，他迫切地想要在上面打上自己的烙印。
谁知，他刚走下楼，就看见张凯捧着袋小笼包，一边吃，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凯哥，早！你今天怎么没去屠宰场？”方成打了个招呼。
“早！”
张凯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道，“今天暂且休息。对了，方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方成算是知道，张凯一大早就在楼下等谁了，敢情是在等他。
他故意定定地看着张凯，正当张凯以为他在用“数据化”鉴定自己时，突然说了一句：“如果要说不一样，你今天这身衣服不一样。还有，你好像打了定型水？”
张凯：“……”
这个方成，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眼见方成不上道，张凯干脆从身上摸出来一枚铜钱，道：“方成，你还记得这枚铜钱吗？”
方成一看，差点笑了。
因为张凯拿出来的铜钱，赫然是之前那枚产于2013年，却被其当成民国纪念币的“古钱”。
当时，他正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张凯被坑，才偷偷将登录器弹到对方身上。
后来他还问过这枚铜钱，张凯说已经卖了。
没想到，张凯居然还留着它，并在这时候拿出来考验他。
太有意思了！
方成强忍着笑意，道：“凯哥，你不是说已经把它卖了吗，怎么还在？”
张凯反应很快：“噢，是这样的，当时我是准备卖掉，但买家临时嫌价格太贵，没有成交。
不过幸好没成交，昨天有人联系我，说愿意花二十万买下它，你说我要不要卖？
对了，你帮我掌掌眼，看它究竟值不值二十万，或者值更多。”
方成欲擒故纵：“凯哥，你作为圈里鼎鼎有名的张大师，怎么会找我掌眼。”
张凯一看他不上钩，干脆换个说法，道：“是这样的，那个买家不在月城，我嫌麻烦。要不我把它卖给你，你找人卖掉，也不要你二十万，只要给我十万，多出来的都给你赚！”
方成：“……”
要不是因为昨天那个登录器是张凯给的，他都要怀疑张凯是想要杀熟，故意坑他了。
他略一思索，大致明白张凯要做什么，于是配合道：
“凯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枚铜钱是假的？”
一听到这期待已久的话，张凯立刻来劲了，佯装愤怒道：“不可能！我已经鉴定过了，这就是一枚民国造的纪念币！”
“可它真的是假的，是2013年生产的赝品！”方成据理力争。
“2013年？哈，你看看这痕迹，看看这氧化后的色泽，你说它是2013年生产的？”张凯举着铜钱，煞有介事道。
“可它真的是2013年的。”方成依然坚持认为。
张凯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依旧装得很愤怒：“好，你说它是2013年生产的赝品，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它是2013年生产的？”
方成：“……反正它是2013年生产的！”
张凯冷笑：“说不过我，就耍赖是吧？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在圈里赫赫有名的张大师，就你还想骗我？”
方成也快要笑了，感觉陪张凯演戏还怪有意思。
张凯以为方成不知道，他自己也有系统，所以使劲挤兑方成，想看方成为了不暴露系统，而拼命隐瞒的窘状。
而方成，也很欣赏张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还跑来挤兑方成，以为方成什么都不知道的乌龙表现。
方成先是装作一副被张凯驳斥得有理说不出的苦闷样子，随后又像是灵光一闪一样，道：
“凯哥，说到张大师的名号，昨晚在庆功宴上，你莫名其妙和我说了许多系统的事，你这个大师名号，不会是靠系统开挂得来的吧？”
一听这话，张凯立马装不下去，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差点蹦起来，连忙否认：“不是！这怎么可能？系统这东西，就是小说作者幻想出来的，在现实世界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方成摸了摸下巴：“可我怎么觉得，你这位张大师，越来越可疑。毕竟之前，也没见你在鉴定古董上有特别高的水平，好像是在突然之间，就开窍了一般，莫名其妙就成了大师。”
眼看再说下去，方成没有将系统的存在暴露，自己却要先暴露出来，张凯有些急了：
“没有的事！谁说我之前水平不高？我之前是韬光养晦，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不要再扯什么系统的事了，这种玄幻的东西，估计也就你才会当真，还是说说这枚铜钱，你凭什么说它是假的？”
方成表示不信：“你之前真的是韬光养晦？砸了这么多钱，却大多打眼，都是为了韬光养晦？”
张凯涨红了脸：“什么这么多钱？区区十几万而已，对凯哥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我们家收半年房租就够了！
再说，我那是打眼吗？我那是为了麻痹别人，是为了扮猪吃老虎，是为了更好地捡漏！
要不然，你看我现在，因为太出名，连古玩市场都不敢去，一去就会被人认出来，然后明明只卖百来块的东西，那些人一看要买的人是我，开口就是几万、几十万！
干！这群奸商，真特么的奸，早晚要给他们好看！”
张凯越说越气，前面还是为了糊弄方成，后面却全是真情实感。
他之所以从古玩圈退出，怕再被人惦记只是其一，被那些店主、摊主见了就涨价是其二。
要怪，只能怪之前林业为了卖认证，把他炒作得太狠了，在古玩圈，至少在月城的古玩圈，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方成见他气急的样子，差点笑死，脸上却不敢露出破绽，只好强忍着笑意道：
“原来是这样啊，凯哥你也太惨了。但你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你有系统怎么办？”
张凯：“……”
这家伙，非得逼得他自曝，然后同归于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