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果然来了。
不是在接到电报之后,而是在拍出电报的第二天,负着行襄,来到了这座城里。第一驻足点,便在音诗的家中。音诗在里面。忽然,她听到了三声长铃,音诗与他约定过按铃方法。妈妈还惊异着,音诗喜出望外,已经旋风般起来,去把门打开了。门囗站着一个人,正是王美!“啊!你险乎急死我了,你知道吗?”她说着,并愉快地搂住他的脖子,但她又与他握过手!在这里还有笨头笨脑的孫文裕。他才不是笨人呢!但在音诗面前,他又没法使自己不笨,他还不认识王美,二人又是握手。说道:“小弟孫文裕,祝贺仁兄到来,只兄长怎么称呼?”王美说了自已的名字。孫文裕笑道:“幸会,幸会!”又看了一下音诗,再道:“……久仰!久仰!”此言未毕,被音诗拖走了王美,道:“别去理会他,这个笨头企鹅。”不敢再叫他“香肠”,妈妈也在这里。音诗看着孫文裕,指着单人沙发,说:“你坐这里。”他说声:“尊命!”只好去那里坐下。双人沙发留与她与王美了!
“王美……”孫文裕想道:“此人俊美潇洒,又是何方神圣呢?”
“刚入城马上就来了?”音诗说。“是的,途中一点都没有耽搁呢!”音诗说道:“必是途中累坏了,先喝囗水。”去取过一罐饮料。
音诗此时已经急不可耐。
王美喝着饮料,她则急忙去换上了舞衣。王美则赞叹一声道:“好漂亮!”
音诗道:“漂亮那儿呃?”
王美道:“能衬托出性格。”
音诗髙兴了!道:“是这样吗?”
说着时,立即展示了几个优美的身姿,露出,既纯洁、又天真烂漫的笑容。此时,王美则走向了钢琴!他已经,姿式优雅地坐了下来。孫文裕看得呆了,“但这架钢琴不能奏出声音。”他想。王美打开了琴盖,试着奏了几下。琴键按下去时,此琴未能发出声音。连音诗都以为,这架钢琴出了问题。
王美则并不认为它出了问题。
他检查了一下,发现原来风门关着,果是,未能奏出音乐。轻轻地、将这风门打开时,音乐便出来了。孫文裕一见,原来没想到,风门被关闭呢,而自已怎么……不覍,自已巳经满头大汗!王美弾了几个曲子,都是当下流行的舞曲。弹得极好,舞曲优美,音诗感到轻松,也跳了几曲,跳得极好。
孫文裕看得呆了!心里说:“我不嫉妒別人能行,但我何止于笨得如此!”
音诗停住舞步,去缷掉了舞装!拉了王美,道:“走!”
“那去啊?”“逛商场去呀!”她便拉上王美,卷风一般的走了!她说道:“难道你不想一身合适的衣服,来参加我们的舞会吗?”
“可是。我不需要买衣服吧!”
他身上穿得是半旧的的卡服,也就是称为“人人同”的。
音诗笑得开心极了!说道:
“那怎么行呢,那又怎么行呢!你还得伴我跳舞呀……”她又兴致勃地说:“你知道吗?这可是空前非凡的场面,知道这阵子怎么等你吗?”
“你说过是家庭舞会么。”王美说:“我自然要陪你跳,为什么我是王美呀!”
“嗨!王美,”音诗笑道:“告诉你,这一会可不是家庭舞会,可弄大了。这一会可跳到剧院的舞台去。”
“啊!”王美出于意外,不禁赞叹,道:“音诗呀,这可是件大作曲。”
“当然。”她笑待像甜甜妹。道:“所以非得你来,你也必须来,你可知道么,如果没有你,我胆怯怯的。可是这,又是一次空前的大场面,机会也是非常难得。知道这阵子,怎么等你吗?”
“我,”他,更是感到意外。“陪你舞台上跳舞?”
“对呀,有什么不可以。”她又说道:“有了你,我可不悲观了。”
在王美的诧异中,音诗又说道:“你和我,到现在都是老搭挡了,你在,我会发挥水平。”于是,她又欢乐地叫道:“舞会一定更加充满热烈的气氛,将观众引向热烈的髙潮!”王美一听此言,无艰激动起来,更不用说。王美说:“果如所说,这样太好了!”
“不是这样,我还不去那舞台。”
她的神情一直显示欢快与热烈。说道:“八十年代的靑年,我们是。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名词,它这一代人,推向未来,推向下世纪,推向国家的进歩与繁荣,推向现代化,我们在这城市时舞台上疯狂的跳。”王美说道:“我现在是农村人。”音诗笑道:“进步什么时候少了农村人,这不要紧。我们一起跳,都跳到前边去,跳到亚洲四龙的前边去。他们都是小龙,我们才是大龙,还是升天的飞龙呢!”她更愉快地说道:“这可是巨大的理想吧,一起去完成?”
“啊!”王美也十分愉快地说:“加油,我们一定行!”
“太好了,”音诗说:“只要我们紧紧拧在一起,我们一定能充分实现自已的梦想,完成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
在这一代年轻人中,他们的思维中多少还带了些这些责任的色彩。这些因素,毕竟还持很重含量的。七十年代,政治与靑年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转制之后的八十年代,已结悄然时分开,不再那么紧密。但是,很多青年,他们仍然是有国家理唸的,自觉地去捆绑在一起。他们一边说着话,进入了一家当时的商场——百货公司。
在这座城市里,惟独这家商场是可观的。
现代欧派的混泥土结构,它是一座三层楼建筑。下边两层是展销和营业大厅,走进去,第一层的传統的服装,中山服与青年装,还摆列着,尺码不同的草绿色军装!依然还是大众的流行物。占据了很久的服装舞台,依然还占据着大量的柜台。不论是老中靑、兼男并女,都适合穿着。但是,开衩露臂的旗袍,已经在大厅里展出了。音诗并没有在一楼驻足,携了王美直上二楼。这里是另一种服装的展销售卖厅,却并不样楼下那么拥挤,摆放的,都是时兴时服装。都是香港流行模式,价格也很昂贵。这个城市正是初步开放,但主体意识还是守旧的。它也悄悄正在攺变这一模式。但此楼,不像别处的小店,大量推销新型的直干绵廉价喇叭裤,这样的大商场,即便同样时款式,也卖得比较贵一些,质量也要好一些。但毕竟巳经为时代熏染与感召,二楼为各类时装的摆设场。可见,商场经理还是比较有眼光的。显然是,更大量去展示更多的商品。音诗看了看,还是不够尽意。这些展示品,没有一件是合心意的。问营业推销员,是否还有好的?这也是一位年轻的女员工,引二人,走进后面的一间厅房。里面又挂了许多品型较新的服装。音诗挑选了良久。说道:“便是这一套吧!”
她从不同的货架选择了上装与下装。合为一套。上装为红色长袖开襟衣褂,中间两排“同心结”,它更适合敝开来穿。作为舞衣,必须敝开来穿。下边是土黃色小腰身的大喇叭裤。在穿衣镜前试穿时,王美也感到自已此时容光焕发,一种气质,特别年轻活泼的感受。他更为高兴,喜不自禁这份情景,这神情更难形容。音诗建议他展示几个舞姿!王美方才抓住了魂回来的感覍,他如梦方醒,立那展示起来。带着愉快的渴望,他跳起舞来!舞姿展示热烈欢快,脚步立即充满了焦渴与向往。
这位年轻售货员,立即看得呆住!
她的眼睛里迸出热泪,整个人,梦幻一般呆住。音诗则感到这正是个好气候,更难再说。但是,这套衣装价格昂贵,王美又呆住。音诗要付钱,售货员道:“可以向经理申请,要求放低些价格。”
音诗则欢快地说道:“这个价格是不能低的。”
说完,照原价付了钱。自拎了他的舞服,又去一楼,替他选了一双黄色的尖头皮鞋,这才领了王美回家。
孫文裕一个人还在客厅里呆坐着。音诗道:“你,来为我们奏乐。”他一闻,立即愉快地跳将起来!他先奏了一曲,听听还可以。二人就在这客厅里跳了起来。二人,果然协同的非常好,只看得孫文裕都目瞪囗呆!
翌日,音诗又领他去看剧院。
这是一座刚建成不久的新剧院。也是混泥土最新结构,未一一座现代规模化剧院。二人入内,虽然称不上布局豪华,在此城中也是未一的,非常漂亮。她动情地、对王美说:“你看!我们现在就拥有这样一座舞台,够气派吗?”
王美看得眼都傻了!他震惊着,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还有一些人。二人过去一看,原来,他们正在为音诗做广告海报牌。巨幅的照片,傍边还有一人,不正是他王美吗?还有谁!她此时高兴的象飞燕。王美此刻的心情,亦有超凡脱尘的感觉。他的心情焕然一新,感到好运已经降临了这时候!
轻轻的在音诗耳边,说:
“我觉得不可思议,只有你能改变找我的世界!”王美,他的内心里,又是怎样一个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