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在空气中回荡,两名蓝袍弟子从山谷深处走出。
一名年龄稍长的蓝袍弟子道:“首先恭喜大家通过前两关,只要通过第三关,就能正式成为落霞山外门弟子。”
“太好了,总算到了第三关……”
“哈哈,马上能进入落霞山了……”
众人都是欢呼雀跃,三关过去两关,似乎看到胜利即将在望。
另一名蓝袍弟子见状,摇了摇头:“诸位,前两关只需满足基本条件即可通过,第三关才是真正的考验。”
蓝袍弟子略作停顿,声音拔高:“修炼如登山,唯有心性如一、坚韧不拔者,才有机会攀上绝顶。”
“因此,这第三关,主要考验心性。不是我打击你们的信心,根据前几日情况来看,第三关通过率不到一半。”
“什么,不到一半!”众人都是大惊。
毕竟能够前来参加考核的,无一不是千里挑一的年轻高手,很多人在家乡都是威名大震,没成想来到这里,只有不到一半的概率通过考核。
“也就是说,咱们两百多人,最终只有一百来人通过……”
“第三关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人考核过?”
“嘿嘿,越难越好,太简单的话,怎能体现我的厉害!”
“若是关卡都过不了,何谈求仙问道。”
每个人想法不一,有的心惊,有的期盼,有的无所谓,有的只想快点开始。
“大家跟着我们,第三关考核就在前面。”两名蓝袍弟子带着众人往山谷深处走去。
走了约有四五里路,山谷前方变得开阔起来,到了一处陡峭悬崖。
崖中浓雾弥漫,十个吊桥在崖边一字排开,每个吊桥的桥头立着木牌,从一到十依次写着吊桥编号。
由于雾气太浓,看不到悬崖对面和峡谷下方,吊桥也只能看到一小段,再往前没入浓雾之中,也不知吊桥有多长,伸向哪里。
众人看着那浓而不化的白雾,听到谷中呜呜的冷风,以及随风晃荡的吊桥,禁不住屏息凝神,心生惊惧。
年长的蓝袍弟子指着浓雾:“诸位,峡谷中的浓雾乃是蜃气法阵,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影响人的思维,勾画出潜在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因此,这第三关,你们的真气没有任何用处,唯有以坚定无畏的心性,战胜内心恐惧,才能顺利通过吊桥。”
“仙长,可否告知,未能通过吊桥会怎样?”一人问道。
年长弟子道:“战胜不了恐惧,会从桥上掉落,视为淘汰。”
“不过你们放心,悬崖下方是河流,自有本门弟子候着,把淘汰者送出山门。”
另一名蓝袍弟子出言提醒:“蜃气乃先天境修士罡劲所化,切勿凭着真气硬闯,尔等真气运转越多,遭受压力越大,得不偿失。”
年长弟子拿出一张符箓,抬手抛向空中,符箓化成一道金光投入白雾,接着十个吊桥的木牌编号发出绿光。
“诸位,每座吊桥每次只能一人进行考核,绿色表示当前无人,红色表示当前有人,大家可以开始了。”
一名皂袍男子越众而出,朝众人拱了拱手:“各位道友,在下先行一步。”
皂袍男子说罢,踏入吊桥,木牌编号由绿色变成红色,很快他整个身子隐入白雾。
众人见皂袍男子开始考核,全都驻足不前,打算观望一下情况。
约摸不到半刻钟,浓雾中传来“啊”的尖叫声,几个呼吸后,听到悬崖下方“噗通”声响,似乎有人落水。
“刚才那人失败了……”
“这么快就被淘汰……”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让我蒋铜锣来。”一名魁梧男子踏步上前,进入吊桥。
“小女子苏红袖,正想试一试。”一名红衣女子身形闪过,也上了吊桥。
有人带了头,众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参加考核,直到十座吊桥编号全变成红色,剩下的人静坐等待。
过了一刻多钟,一座吊桥的编号由红变绿,悬崖对岸响起爽朗的大笑:“哈哈,我通过了,落霞山,我来啦!”
“那是蒋铜锣的声音,他通过了考核!”
“好个蒋铜锣,当真厉害……”
众人听到那笑声,既振奋又羡慕。
接下来出现更多的通过者,也有不断的尖叫声和落水声。
十座吊桥同时进行考核,效率比较快,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考核了七八十人。
杨宏默默计算,参加考核的七八十人中,通过和失败的,基本上各占一半。
“从此刻起,我覃岗就是落霞山外门弟子!”浓雾弥漫的悬崖对岸,传来得意的利啸。
“覃岗,这人我知道,雍州城覃家嫡系子弟。”
“覃家在雍州城是排名前十的大家族,族中有多名先天境修士坐镇,威名赫赫……”
“听说落霞山内门弟子中也有覃氏族人,这覃家不得了啊……”
众人议论纷纭,杨宏听得暗暗心惊,没成想覃岗竟有如此来历,如今被他盯上,只怕以后少不了麻烦。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自己成为落霞山正式弟子,自有门规约束,覃岗也不敢公然破坏门规。
想到这里,杨宏站起身,走上一座绿色编号的吊桥,钻进浓雾。
人在雾气中行走,有一种置身于淤泥的感觉,粘稠空气阻碍他的身躯,行动十分迟缓。
他想加快速度,刚提起真气,感到四面八方有股力量挤压,压得他寸步难行。
急忙收回真气,四周的压力方才消解。
“蜃气法阵能够压制真气,是为了防止有人投机取巧,看来只能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过桥。”
前行了十几步,视野所及不到三尺,均是雾蒙蒙一片,除了行动阻力有点大,没有其他异状。
杨宏暗自寻思,不是说蜃气法阵可以勾出潜在心中最深处的恐惧吗?
先前那些失败弟子尖声惊叫,必定看到可怕景象,无法战胜心中恐惧,从吊桥掉了下去,为何我没有一点感觉?
继续前行几十步,仍旧没有任何状况。
“莫非……”杨宏涌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前身在清江县时号称小霸王,向来用拳头说话,是个专门打人的主儿,哪里会惧怕别人,自然不会有内心深处的恐惧。
正自猜测,浓雾涌动,“呼呼”声中,一个黑色物事朝他的脑门猛然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