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介绍怎么全是广告？”
“系统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是不是收钱了？”
李应当的面前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足以让三辆大货车并排驶入。门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蓝色牌匾，上面写着“优悦肉联厂”。
画风异常别扭。
他发现自己在面对这座肉联厂时，背包里的永灵刀开始跳动。
那肉联厂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诱惑着永灵刀：“快来吃我。”
此时。
门口有两队壮汉手拿钢叉和防爆盾来回巡逻，他们穿着黑色保安制服，每队六人，脸上都浮现出极度痴迷的病态表情，仿佛自己在做着世界上最伟大最有趣的工作。
【巡逻、巡逻、巡逻、巡逻……】
难道这就是染上了班味儿？
见到李应当，这些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缓缓向他走来。
“你就是来应聘的吧？”为首的保安不由分说，微笑着将他引进肉联厂。
他们途中没有再说话，即便他百般挑衅。
好好好，古有苏轼“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的故事，今天你们个个都是修炼定力的高僧大德是吧？
仿佛保安们真的是没有思想的机器人，程序里面只设置了这一句话。
保安队长带着他走到一个小房间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在这里等着。”
里面正在进行面试，而外面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正焦急地搓手。
这个看上去阳光开朗的年轻人看见还有面试者，顿时松了一口气。
“兄弟，能换个位置吗？”
男子脸色微微苍白地看向李应当：“我还是第一次面试，实在是紧张得受不了。”
李应当注意到他头顶上的id：七分靠运气。
对方心中的想法表示如果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快要晕过去了。
这位玩家心态也太差了吧！
而且这明明是个自由探索任务，有玩家这么勇的吗？开局亮id。
他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模式，但黑暗森林法则早已深入内心。别说是在危机四伏的副本，就连在现实世界也无不遵守这一法则。
比如某茄子平台，有作者曝出了书名和收入，第二天就被眼红的人举报下架。
家中病重的老母亲因此失去了医疗费用，正在上学的妹妹从此也只能靠打零工积攒学费生活费。
难道，他是想寻求合作？
李应当想了想，既然对方主动摊牌，自己干脆也亮出来。
因为如果想要隐藏自己，就不能再搞骚操作了，否则别人一下子就看穿了。
可如果不能搞骚操作那有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搞骚操作才是收益最高的。
当然，安全第一。
运气哥看见了李应当的id，面色一喜：“原来你也……”
“可你为什么实名上网？”
李应当忽视了他的后半句话，自己这个系统强制取的玩家名称看上去的确像是实名。
他点点头：“是的，可以换。”
换完座位后，运气哥的状态似乎好了许多。
手也不搓了，腿也不抖了，腰杆也挺直了，说话也不结巴了。
真是药到病除呀，神医。
而李应当倒是也可以看向房间里面，看看别人的面试情况。下一刻却发现，门虽然开着，但却看不见，听不到。
行，算你厉害。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设计合理的布局，来来往往的普通员工，互相打闹的小情侣。
刚才还跑过去一个手里拿着女士皮包的蒙面男子，跑动时带着的风吹起了擦肩而过的一名女士的裙子。
那位女士双腿并拢，双手捂住裙子，嘴里惊声尖叫。
后面追来一群提着警棍的保安，大叫道：“抓小偷！抓小偷！”
居然会捂裙子！居然有小偷！
他微微眯着双眼，古怪感越发浓烈。
“这个副本太正常了。”
“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李应当靠在座椅上。
之前自己经历的三个副本，不是杀人魔、就是怪异，再不济也要拿鞭子抽你去干活。
而现在。
氛围变得很安详，很有生活气息，在这里居然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这让李应当有种异样的不适。
因为安全感会使人的警惕下降，在副本中一旦缺乏警惕，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目前坐着也是坐着，只能干耗时间，唯一有趣的事情可能就是又来了一位面试者吧。
第三个来的人身上裹了一件毛皮大衣，双手抱胸微微颤抖，眉毛上挂着一层白霜。
“你。”李应当打量了他一下，有几分期待的道：“你要死了？然后变成诡异？”
运气哥：“您就这么希望出点什么问题吗？”
“什么死？”男子愣了一下，又咳嗽两声。
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我说。”李应当看向运气哥，“一个面试为什么会让你这么害怕？”
运气哥：“我只是有一点害怕。”
“因为我之前面试了五六十次，有一半都是线下面试，屁颠屁颠跑过去之后全都被刷了，不仅时间被浪费了，路费也没有报销。”
他说的之前，显然是指成为玩家之前。如果成为玩家之后还这么窝囊，那还是找棵树和绳子吊死吧。
显然，眼下的情况勾起了运气哥不好的回忆。
“谁能想到一进来又要面试。”他苦笑一声：“而且这里好像不太对劲。”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新来的那位面试者都听不见。
“嗯？”
李应当顿了顿：“其实面试很简单，你先深呼吸，转移注意力，要有自信一些。”
“在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就明显不紧张了，就要保持这种最自然的状态。”
运气哥一愣：“好像还真是，和你聊天之后，我感觉有那么一些轻松了。”
“所以现在我们更应该多聊聊天，既能增进对彼此的了解，又能缓解紧张情绪。”
“好！”他一口答应：“聊什么？”
“我给你说说当代年轻人的就业现状吧。”
运气哥忽然噎住，显然是激动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高兴得脸都红了。
“这话题哪里轻松，哪里愉快了！”
“还是我来说吧。”
运气哥看向李应当，瞥了眼第三位面试者，悄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来得早一些，听过路的人说这里只招聘三个员工。而且我觉得最后来的这个看上去有很大的问题。”
李应当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觉得杀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