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乃是顶天的剑修,现在资助我五十灵石,以后保你飞黄腾达!未来成圣做祖有你一席之地。”
张大嘴如是说。
他是个有恒心的人,做一个力争上游的外门弟子。
从外门弟子一路爬到了……杂役。
因其嘴巴关不住,招惹不少人,就自己取了诨号,打算以此告诫自己不要胡言乱语。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成功打心底接受了这个诨号,觉得就是要百无禁忌,想说就说。
于是光荣成为了一名带编制杂役——据传有人花了三块灵石取他性命,于是再也不敢跑出青岗宗外。
第四层的双人让他受了一晚上的絮絮叨叨。
“李兄,你怎么不吃饭,你在想家吗?”
“李兄,你为什么姓李?”
“李兄,你为什么不说话?”
“兄弟,你是哪里人?”
“兄弟,你喜欢女的吗?”
“兄弟,你好香……”
李陌尘把他吊起来来,塞住他的嘴巴才终于睡下。
人才,百年难遇的人才。
青玄狱,熟悉的牢房,陌生的白虎匕。
来到三号狱,上面多了一方桌椅,一盏温暖的烛光,两本字迹工整的功法。
火龙经,七品玄阶功法,修炼至大圆满可略微增加火属性灵力感知。
黄土经,八品黄阶功法,修炼至大圆满获得一门驱使土刺的法术,具有困敌之能。
墨迹温润光滑,似乎作者不过是去喝了口热茶,不多时便回来一个严厉的先生。
一柱香过去了,黄石道人终究成了天地间的一缕清风,不知吹向何方。
摄来两本功法,加上从石塔取来的两本功法,刚好都能推到练气大圆满。
但功法领悟终究会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还好,这里也有类似于刑房的刑殿。
黑暗中,两缕火焰猛地一跳。
刑殿内部,八根石柱支天撑地。
五个妖魔干瘪的尸体被锁链穿透琵琶骨,深入地底。
灯火通明的照耀下,铁门将各个区域分隔开来。
一入刑房直走,便可看见一个强忍怒气的菩萨手持降魔杵半坐在枯骨上。
那微抬的手指让人毫不犹豫相信他会突然起身,把面前的犯人砸成粉碎。
雕像左边有一条走廊,幽深昏暗,右边也有一条走廊,长灯明火。
右转直走,刑殿妖魔榜。
一块石板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刑房短期工,处刑练气期妖兽,奖励丰厚。
刑房长期工,处刑对象从气感境到筑基期不等,奖励不会超出正常宗门任务所给出的奖励,退出时视时间长短赠予不定量的化煞液。
在这之上,有一些难以看透的任务标在上面,出于礼貌,李陌尘没有动用焰灵目。
除此还有一些专门处刑一次的任务。
筑基期火牛,处刑成功可获得一本八品火属性功法。
筑基期风鹰,处刑成功可获得一块灵石。
筑基期铁甲螳螂,处刑成功后获得化煞液三滴。
……
这些直接招募对一妖或一魔处刑的单个任务,刑者可获取尸体的一半报酬,是刑殿为了鼓励弟子的方法。
除长期任务外,其他任务都是可以做完就当天离开的。
李陌尘在上面打量一会后,便取下那张短期刑者的契约。
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有一些刑者的名字已经开始模糊不清。
写好自己的名字,咬破手指,摁了下。
没有人在此交际。
落好手印后,便有一道黑光钻进腰间的令牌中。
一缕黑烟跟令牌中的绿色交织在一起,不怀好意的黑蛇想挤占绿竹的位置,不过爬到竹子身上后就直直掉了下去。
依然没有人来解释说明。
勾动令牌,连接意识。
短期刑者需在一月内解决十头妖兽,若有特殊情况请及时上报宗门,抗令者打入刑殿,视妖魔处理。
掌管刑殿的大长老突然感知到刑殿又多了一人,品尝着滚烫的红茶,流淌到喉中眉毛轻轻挑起。
“希望此人不要叫我失望。”
“至少处刑了三个才来求饶。”
李陌尘感受令牌中有一丝指引,指向昏暗的走廊,退出妖魔榜。
缓缓燃烧的烛火照不明走廊。
顺着深不见底的走廊慢慢行走,突然腰间一热,自动飞出。
碰撞到墙壁上,直穿而过,泛起微微涟漪。
抬起手指,戳到了坚硬的石壁,随后后退一步,迎头冲去。
所幸脑袋没有开花,面前一头被刀刃穿插在身体的妖兽。
墙壁半空有两头龙首,嘴里含着灯油,正不断燃烧。
妖兽旁大大小小的刀枪剑斧,还有一颗丹药大小、鲜艳的红球,轻轻捏碎便会发射出相当于八品法术的火蛇术。
一声猪吼,猪妖转动身体,刀锋将半个脖子划拉开,流淌出滚烫的血液,挤出一个狞笑。
“欢迎光临……”
狭小的眼眶中是毒蛇般的眼睛。
片刻,青玄狱一号狱,多了半扇猪肉,又很快消失。
两颗青色的丹药便到了李陌尘手中。
熟悉的蕴灵丹,收好后眼前的牢房开始褪去。
重新回到走廊,走廊深处刮来一阵阴冷的风,似在催促活人赶快离开。
继续向前,令牌又开始滚烫。
如法炮制解决了两只妖兽,只有第三次获得的功法感悟才露出一丝笑容。
随即第四次,获得了两本,加上从黄石县走了几个月获得的功法感悟,堪堪够用。
李陌尘开始往回走,路上还突然看见有人被墙壁“排”出来,匆匆一眼后继续赶路。
回到杂役房,掏出一块灵石交给负责管理的杂役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多谢公子赏赐!”练气后期的小二心中欢喜。
捏了一下眉头,还是走进其中。
杂役房的规矩就是:一开始租的房间必须住满七天,并且一开始分配给你的房间,如果不满意就只能独立出去,跟别人合租或者自己出两份钱租一个房间。
一块灵石能在第四楼待上三个月。
张大嘴自然是掌柜给每个人的礼物,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撑过三天,一般都是第二天就有人大早上开始筹谋换房间了。
“喂!李兄,我想死你了。”无所事事的张大嘴甚至不愿意睁开李陌尘昨天随手吊起来的绳子,眼睛炯炯有神的打招呼。
“果然……还是应该换个房间的。”
无奈将绳子切断,张大嘴心情激动,张开多年未洗的黄牙和梳理鸟窝般的头发,从兜里珍重掏出一块秀丽的手帕。
痴汉般嗅了一遍,便细细看着手帕上的字,脸上的笑意似能感染般让李陌尘不敢打扰。
听闻这是他那未见过的道侣给的定情信物。
“张兄……这是?”闲来无事,不如打听打听所谓的剑修。
张大嘴似早有预料,洋洋得意展示出来,眼睛不由自主瞄在手帕上,似还怕李陌尘突然抢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剑修。”
“但她曾说自己的速度罕有人敌。”
“剑修当是天地最逍遥,遁法最潇洒的。”
李陌尘的耳朵并没有听进张大嘴的话语,直直盯着手绢,怔怔出神。
上面明晃晃写着:全国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