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庄。
悠云居内,青峰上人此时正恭敬的站在桌旁,眉头紧锁,面露犹豫之色。
桌对面悠然的坐着一位黑裙女子,女子头戴黑色帷帽,用银制面具遮挡住半边面庞,只能隐约看到剩余的半张脸颇为娇媚。
黑裙女子手指轻敲桌面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用一种上位者的口吻,道:“陈云峰,考虑的如何了?”
陈云峰正是青峰上人本名,同时他既是青峰庄的主人,也是白牢山脉内为数不多的筑基散修之一。
青峰上人仍旧有些犹豫,“贵宗当真会支持我?”
黑裙女子没有回答,仅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精美的黑玉令牌,上面雕有三只阴鬼。
“三阴令!”
青峰上人将黑玉令牌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脸上不禁露出惊疑之色。
三阴令乃是三妙宗长老职位以上的随身信物。
“代价呢?”青峰上人问道。
黑裙女子笑问道:“可你知那白云镇的白家之所以能成为本地最大的修仙家族,其实背后青岳剑宗在支持?”
青峰上人点头道:“早有所耳闻。”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制衡青岳剑宗,阻止他们继续向东扩张。”
“你若是能抓住机会,说不定能摆脱散修身份,成为一族老祖,与那白家分治此地。”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那便直说,我再另找人选。”
“至于代价,我们只要求你能牵制住白家就行,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若你真有那孝心,本宗一直缺少上好的炼尸材料,自然是多多益善。”
黑裙女子语气轻柔。
青峰上人思忖片刻,脸色一沉:“那之前的条件...?”
黑裙女子轻笑道:“等你把那些散修招揽到手,自然能兑现,这既是对你的考验,也是本宗支持你的前提。”
“好。一言为定!”
黑裙女子不再多言,起身离开,径直回到住处,这才拿出三阴令放在手中把玩,不由得暗喜道:
“没想到这三阴令竟如此管用,随随便便几句话便能将筑基修士耍得团团转。”
他本是三妙宗内门弟子,偶得禁忌之法,习得一门炼尸转生之术。
依靠祭炼阴尸,再将神魂寄生于阴尸体内,求得长生之法。
结果寻觅多年,却始终找不与他魂命相匹配的炼尸材料,索性将心一横,暗中设计杀了一位同门师姐将其祭炼。
三阴令正是在那时获得。
后因事情败露,不得已叛逃宗门,又在被追捕过程中受到重创,如今神魂与尸身排斥的现象越来越严重,急需新的阴尸。
此时又恰巧听闻青峰上人召开交流会,于是便起了心思,冒充三妙宗弟子,借助青峰上人的人脉,让其帮忙多寻几具合适尸身,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以青峰上人对三妙宗的忌惮程度,哪怕事后事情败露,在不确定他是三妙宗叛徒前,多半不敢追来,更何况到那时他已经逃之夭夭。
“筑基修士也不过如此。”
黑裙女子浅笑一声,忽的眸子一凝,来自神魂深处的痛楚让他生不如死,双手抱着脑袋,表情狰狞,死死咬牙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也在此时迅速枯萎,泛起尸斑。
过了许久,疼痛终于减轻。
黑裙女子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喃喃道:“看来等不了啊...”
......
......
李清山此时正盘坐在房间内修炼,身体仿佛会呼吸一般,周遭灵气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不断涤荡四肢百骸与五脏六腑,最终仅有一小部分汇入丹田气海。
修炼了几个时辰,李清山来到窗边,推开窗户,以观灵法观之。
整座青峰庄建造灵脉之上,比起他暂居的灵脉,不仅范围更大,而且眼中灵光更为浓郁。
低头看了眼手机里的提示:【检测到灵脉:品级95】
按照齐仲玉的说法,此处灵脉是一阶上品灵脉。
而一般练气修士,哪怕是散修,也会选择一阶以上的灵脉作为修行道场,而他瀑布那处灵脉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如此看来,如他预料的那样,白头山里的那三处灵脉不是没人抢夺,而是等阶太低,一般修士根本看不上...
可是,他不是修炼的好好的么?
也就是在那草木精魅出现以后,才出现完全不够用的情况。
“看来是《万道灵法典》的修炼效率,比起普通修士修行的练气法门要高出许多,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灵脉等阶不足。”
“......”
一夜无事。
隔天早上,夫妻二人如约而至,带着他来到一座大庭院。
此时庭院内已聚集了两百多位修士。
夫妻二人依次寻到相熟的修士,一一为他引荐。
这些修士的道场大多都在千露山附近,而千露山距离白头山也并不远,算起来都是他的半个邻居。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自报家门,姓谁名谁,家住哪座山头,以后若是有空,可以相互来往,登门拜会如何如何。
若是有难处,也可以帮衬一二如何如何,又或者遇到矛盾,可以找到哪个哪个帮忙调解。
李清山参加此次交流会的目的,本来就是来“拜码头”的,自然客客气气。
虽然大家都是散修,但散修与散修之间依然可以有团伙存在。
尤其像抢夺灵脉,坏人修道根基的事情,自然要共同抵制,所谓帮衬一二,便是在这件事上达成协议,一致对外。
如此一来,倒也不用太担心,突然冒出外来散修抢夺灵脉,除非那人实力超群,自当另说。
至少在他们这些人之间,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有此承诺,李清山已是心满意足。
正忙着,身旁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哟呵,你也用刀?”
扭头看去,那少年一身武夫打扮,头戴斗笠,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打量了眼他腰间钢刀,啧啧摇头道:“你这刀看着不行嘛,堂堂修行中人,居然会用这种破刀。”
“算了,无所谓,正好我手痒得很,既然你也使刀,你我切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