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李清山如往常一样,脚踩“黑云”不紧不慢飞向擂台,远远便看见擂台竟是不翼而飞,不由得泛起一丝疑惑。
来到近处,举目四望,不仅擂台被拆得一干二净,就连之前那些散修的摊位也是一个都不剩。
现场只有大量穿着家族修士服饰的人正在紧张忙碌,有人正在搬运木料石材,有人正在夯实地基,有人正在丈量土地,似乎是打算在此地大兴土木。
那些修仙家族的驻地已迁往十里外,而那些散修和散修势力更是被赶到了更远的地方。
李清山脑子有点发懵,之前他就觉得奇怪,就算如酒阳真君所说,有宗门弟子要来寻他麻烦,替自家师尊讨回颜面,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毕竟阵仗一大,万一要是打输了,岂不是更丢人现眼?
“你就是李清山?”
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扭头望去,见空地上站着一位少女,身后背着两柄剑。
周围另有十几位二十岁上下的少男少女,正肆无忌惮的朝他投来审视目光。
“你找我?”李清山问道。
少女语气不善,冷声道:“今日由我来与你比试,你下来。”
李清山认真打量了一眼,少女身穿一袭淡绿长裙,袖口绣有两口飞剑,脸庞清秀,五官精致,颇有几分大家闺秀味道,只是神色颇为自傲。
“这飞剑的图案好像在哪见过...”
李清山仔细回忆,猛地想起,这不是青岳剑宗的宗徽么。
原来是青岳剑宗的弟子,难怪傲气的很。
“你要找我切磋可以,但你得守规矩,首先我只和练气期的打,其次比试期间不得趁机伤人性命。”
李清山话是这么说,但这些规矩其实是他假传“圣旨”,自己定的。
怕就怕有些人打红了眼,用一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一句话,输赢哪有性命重要?
即便是输了,到时候又不是他去磕头赔罪。
少女仿佛根本没听见般,微微拱手,清冷道:“青岳剑宗苏倩怡,请指教。”
话音刚落。
忽然有位黑衣男子快速掠来,朗声道:“何须劳烦仙门贵人亲自动手,陈某不才,愿替仙子诛杀此獠。”
说罢,手掐捻诀,周身凝聚出十几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水球,朝着李清山激射而来。
李清山神色微变,突然想起陆箐箐的话,今天还真就见识到了,取出钢刀,正要应对。
下一刻。
黑衣男子却被一柄青色飞剑从背后贯穿胸膛,死的不明白。
“区区散修,不知所谓。”
苏倩怡一脸嫌恶,冷啐一声,扭头吩咐道:“来人,把这条野狗,给我丢远点。”
不远处的几位家族修士闻言,赶紧小跑过来,把尸体拖了下去。
一众青岳剑宗弟子见状,神色各异,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冷笑不止,也有人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不想他替你出手,你可以说出来,为何要杀了他?”李清山问道。
“散修而已,我想杀便杀,需要你来教训我?”苏倩怡挑眉道。
“我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你破坏了规矩。”李清山平静道。
苏倩怡不耐烦道:“少拿规矩来压我,也就是你运气好,拜了酒阳真君为师,否则你连与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李清山点了点头,露出微笑:“散修李清山,请赐教。”
言罢,脚下猛然一跺,一道强横气流在脚底骤然炸开,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苏倩怡见李清山身影突然消失,瞳孔猛然一缩,心脏仿佛是漏了一拍,下意识瞪大眼睛。
仅是一瞬过后,当她再次捕捉到李清山身影时,那青衫男子已是来到她身侧,距离不足两尺,只来得及微微偏移视线,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应对,更别说掐诀御剑。
李清山一拳砸出,拳峰有真火凝聚。
不料苏倩怡腰间白玉腰牌发出一阵低鸣,主动迎上了去。
火拳狠狠砸在白玉腰牌上,如同一块石头落入平静湖面,空气剧烈震荡,泛起阵阵波纹。
“碎。”
李清山低喝一声,丹田精纯灵气如开闸泄洪,倾泻而出,拳峰真火亮起耀目火芒,没有爆发出滔天巨焰,反而压缩到极致。
“咔”
白玉腰牌发出细不可闻的磕碰声,随之断成两截。
前路再无阻碍,李清山一拳狠狠闷在苏倩怡脸颊上,瞬息之间,将其半边身子烧焦大半,整个人如同高速公路上失事的汽车,在地上连翻带滚,足足滚出三四十丈远才堪堪停下。
场间,正等着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的一众青岳剑宗弟子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有人呆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有人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刻,还在琢磨那残影到底怎么回事,直到有人愤怒惊呼“师姐”,这才彻底回过神来。
第一时间冲到苏倩怡身旁救人,却发现人已经死了!
“堂堂男子,为何要对一女子下手这般狠辣!”
“你杀了她,坏了规矩!今日别想善了!”
“无耻散修,果然没有信誉可言,诸位师兄弟不必与他废话,合力出手,诛杀此贼,为师妹报仇!”
面对众人指着,李清山却是不以为意,不紧不慢道:“少拿规矩来压我,也就是你们运气好,拜进了青岳剑宗,否则你们连与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闻言,勃然大怒,纷纷手掐剑诀,十几柄长剑从众人背后剑鞘冲天而起,化作十几道剑光朝他激射而去。
李清山如今踏月步已接近大成,论灵巧,自然比不过这些飞剑,但论绝对速度,却是稳压一头。
正要有所动作,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大挪移符已捏在手心,扭头看向身旁,那里悄摸摸多出了一位邋遢老道。
而随着酒阳真君现身,十几柄飞剑当即失去控制,笔直插进地面,任由青岳剑宗弟子如何驱使,都无法动弹分毫。
酒阳真君瞥了眼地上半焦的尸体,面露讥讽道:“丁斗牛,你还挺能忍,也不担心这小子把你这些好徒弟全杀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剑光从天而落,卷起滔天剑气。
内里走出来一位背着巨剑的中年男子,冷笑道:“你我的事之后再说,至于这小子杀了我第三峰的人,这笔账,今天我必须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