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莲得知路明介绍了同科室的医生,心里暗自窃喜。她迫不及待地希望路白能早点见面,但路白死活都不愿意见面。于是,陈秀莲又是开始老套路,讲述了自己苦逼的一生,现在路白单身,她整夜失眠,甚至开始闹起了绝食。
路白心里有数,几次在监控里都看到她在偷吃东西,就是做做样子,坚决不松口见面。
最后陈秀莲没办法,才说:“你就见见,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又不是非要让你们在一起。
只要你这回去相亲,还是不合适,我以后就再不催婚了,你爱单身就一辈就单着吧,我再也不管了。”
最终,在无数次的纠缠和争执之后,路白终于勉强答应见一次面,但强调这将是最后一次。
约会地点选在红谷滩一家高档西餐厅,路白故意迟到整整30分钟,不但不解释,反而一上来就表示她性格如此,甚至阴阳地问道:“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林达谦谦和有礼,没有责备,反而拿出一束玫瑰花递给路白。
“玫瑰?不好意思哦,我最讨厌玫瑰。”
林达谦微微后仰身子,伸出的手又迅速地缩了回去,脸上尴尬的神情显露无遗。但他没有泄气,问起路白喜欢什么花,却得到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什么花都不喜欢。路白还夸夸其谈表示鲜花本应在大自然中自由绽放,被人摘下来只是对它们的一种伤害。说话时,她敏锐地观察到林达谦脸上尴尬之色,心中暗自得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此时服务员正好把提前问好的咖啡口味放在了路白的面前,林达谦还非常绅士地问摸了下杯壁的温度,说了句:“按照你说的口味,不是萃取,加茶,加奶,加椰果,温度也是不太凉,也不太热。”这个刁难没成,路白还有后手。
“听说你跟我哥是一个科的,你们天天给心理有问题的人看病,是不是自己也会有点心理问题?”
林达谦耸了耸肩,轻轻一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哥哥,他工作的时间比我更长。”
原本路白本想给对方再来一击,没想到他足够聪明的反击了路白,于是她又上了“一剂药”。
“你们有没有心理疾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辅导员一般都有点心理问题。”
于是路白便开始滔滔不绝谈起了辅导员根本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轻松,现在的学生心理问题的很多,辅导员压力很大,甚至有些有心理疾病的学生还会报复老师,这个职业看着稳定,实际是个高危职业。
“对了。我哥肯定跟你说我是大学老师的编制,你也不是外人,我就是个辅导员。
很多人都误以为我的工作轻松,指望着我结婚后能相夫教子。但实际上,我每天都很忙碌,每周还得值班,必须住在学校里。
我每月的薪水还算不错,上个月发了将近4000块钱吧,可这个月估计要少些,只有3900元左右,因为有一个学生出了些问题,我被扣了绩效。这种事情非常常见,不过,我们的福利还是非常不错的,一年里各大节日加在一起有2100元的补贴。
我鄙视那些要求每月上交全部工资的女人,我们女性要有自立的能力,每月给我2万块作为零花钱就够了。
关于我们将来结婚的事情,我觉得也要说清楚,房产证肯定会写上我的名字,而且我绝不会和公婆同住。至于生孩子嘛,你也可以打消这个念头。首先我不想生,其次你也看到了,我的年纪不小了,估计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路白把捧杀、阴阳的招数都运用的如火纯情,按照她这么多年相亲的经验,通常这个时候,很多男性都会找一个借口匆匆离去。但是,林达谦显然并没有这个打算。正当林达谦欲开口时,路白却立即又打断了他,准备再来一波更猛的“料”。
“收养和试管婴儿这件事情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自己还像个孩子,怎么可能照顾好孩子呢。
噢,对了。每年我都要出国旅游一次,你也必须请假陪伴我,毕竟外国不太安全,我肯定要有个伴儿在身边照顾我,我这么漂亮,出意外的可能性太大了。
这些要求不算过分吧?”
说罢,路白得意地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欣赏着自己制造出的“完美条件”。
“一点也不过分。”
没有人逃得过她的“完美条件”,有些人表面上虽然说不过分,但其实也只是口是心非而已。路白得意地问道:“但是呢?”
“没有‘但是’,我非常认同你的观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我的父母?”
这问题把路白吓了一跳,差点把刚喝入口的咖啡呛住。林达谦赶紧起身想帮忙,但被路白伸手制止了。
路白猛力咳嗽了几下,神情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她甚至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小声嘀咕,“难道是我哪里表达不清楚?”
“我觉得你讲得很清楚,为我们未来也考虑的非常周翔。和父母住在一起是会带来一些矛盾,而且我自己已经有了房子,也不打算和他们同住。”路白抓住这个机会,立刻找出对方的漏洞。
“抱歉!我是不可能和有房贷的人结婚,你懂的,大家现在都有很大的压力,我可不想结婚后降低我的生活标准。”
“放心,我房子没按揭,全款。还有你说的工资、旅游等一些系列问题都考虑的非常全面,也非常合理。我工资有时多有时少,不一定能保证你要求的数额,但是我能保证全部上交。
至于不生孩子嘛,假如你不愿意生,我觉得也是合理的,毕竟孩子教育是大事,而且我父母年纪也大了,不一定会帮我们带孩子,你和我工作都特殊要值班,生下他就应该给他幸福的生活,假如无法陪伴,就没必要了。”
路白右手拂过脸颊,已经没有刚开始进来那般淡定了。她没想到这么苛刻的要求都没难住对方,不过林达谦的这些话骗刚刚毕业的小姑娘还行,骗路白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既然对方懂得见招拆招,路白也就只有使出杀手锏了。
“其实我跟你说实话,我是独身主义,我哥这个人也是,都是熟人了,肯定要把话说清楚。”
“你哥都跟我说了。”
“说了那你还来?”路白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声音也随之提高了。
“我相信所有的独身主义都是不是无缘无故的,也许我就是能改变你想法的那个人。”
“改变不了。”路白摇头否定,然后用手掩住嘴,低声说道,“其实实话跟你说吧,我独身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不行,X冷淡,就是有病。”
“那巧了,我们一样。”林达谦镇定的回答让路白有感觉被侮辱到。这不就是公然对她的挑衅。那一刻,路白意识到自己碰上了一个高手。平日里她总是猎手的身份,却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动成为猎物的滋味。
作为一名独身女性,路白自认相亲次数也不少,今天这种套路她是屡试不爽,没想到竟然在林达谦这里摔了跟头。路白见落了下风,怒视着林达谦,欲起身离去。就在她即将动身的时候,林达谦也缓缓站起。
路白赶紧摆手制止,并用手指严厉警告道:“今天该完成的任务我们都完成了,回去就跟我哥说不合适,不要多嘴,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路白急匆匆地离开,林达谦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映衬出林达谦眼中邪魅的笑容,就像当初看着张晴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