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入脑？”林恩问，“有什么表现吗？”
“我有时候会视你们为蝼蚁。”
“啊，这不是很多高手的基操吗？”林恩表示这不算事。
你的道德水平疑似有点太高了。
多少人喜欢“蝼蚁蝼蚁”地叫着，正常。
“不一样，那种感觉不是心态上的高傲，失衡，而是真的，一种发自内心的自然感受。”汉斯说道，“那一天，古雷和在我讲话，我突然生出一种‘我能随手拍死他’的情绪。
“就好像你拍死这只虫子。”
他指了指窗子外一只虫子。
“我可不想拍死这虫子。”林恩说道。
“是啊，你不想，没有必要。但如果虫子在你面前飞，嗡嗡嗡地叫呢？”汉斯说道，“你会不会挥动一下手，可能是驱赶，也可能是拍死，你不在意，你只是觉得有点厌烦了，不想让它继续嗡嗡嗡。我当时就是有点厌烦了，然后就生出了完全不该有的情绪。”
“这样啊，是实力差距太大吗？”
林恩问。
“不是，古雷好歹也是四转，我们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汉斯说道，“无论有没有那么大，我的情绪都很不对劲。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彼此之间有交流，都很难生出‘随手拍死’的想法。”
交流沟通是很重要的桥梁。
乍看之下，汉斯随手拍死古雷和一个人随手拍死一只虫子，没有区别。
但区别就在能否交流。
如果那只虫子会说话，它和你说，它只是在这里在飞一下，如果你觉得烦，它就走了。
你还会想要拍死它吗？
别说是语言上的完整沟通，就算只是一条狗，它朝人摇尾巴，示好，正常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去弄死这条狗。
但恐怕任何人都过有手痒，在路边随手摘下一片叶子的举动吧？
人和魔物之间打得不可开交，就是因为两者根本无法交流。
魔物见人就是“杀”。
人也尝试过去驯服魔物，失败后也就只剩下了杀。
厮杀是两者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如果这样也算交流的话。
古雷和汉斯的交流方式可不是厮杀。
无论有没有付诸行动。
当汉斯产生那个念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哪怕是“我可以”，而不是“我想”，都不对劲。
“我有点怀疑，这才刚开始，逐渐变得冷漠无情，真正意义上慢慢不再把人当做同类。”汉斯语气依然平静，“你们说什么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哪怕我能听懂你们讲话也没有意义。杀死一个人，对我来说就是随手拍死一只虫子，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但你们会反抗，会叮咬我，然后就是全面的对抗，大屠杀……这就是四转后变得嗜血、疯狂的原因。
“只会变得冷漠。也可能冷漠是第一阶段，后面真的会向魔物靠拢，杀戮变成了生存需求。”
汉斯冷静分析，语气平静地有点渗人。
特别是在他说自己变得冷漠之后，仿若是在说他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
“我个人倾向于，魔力应该不会让我们变得疯狂，更多的是冷漠。这也是那些尊者离群索居的原因，减少接触，可以避免很多意外发生。”
距离产生美。
“大法师想要我做什么？”林恩问。
汉斯自我剖析分析已经颇为到位了，在没有更多的证据前，继续分析猜测下去也没什么帮助。
重点在于在能做什么。
“削弱我试试看。”汉斯说道。
“试着通过技能被夺，减少魔力的影响？”林恩说道。
“嗯，不只是如此。”
汉斯说道，“现在我可以清晰地认识到‘不对’、‘错误’，以后就不一定了，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和人发生了冲突，你们也好早点弄死我。”
“……大法师你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林恩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去冰封雪域就好。”
“我不喜欢，我其实是一个喜欢闹中取静的人。”汉斯说道。
别看他平时深居简出，但实际上，汉斯喜欢坐在阳台、窗台、天台之类的地方，看不远处人来人往。
这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环境和冰封雪域真无人区可不一样。
汉斯去那边不止一次。
尊者们长居的高塔，便是距离“脚下”的小村庄也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这还是三转战职者的脚程，换成普通人，一天都未必能到。
这是一段要登山，经常下雪乃至会刮暴风雪的艰难路程。
汉斯觉得自己真的到了要去的时候，反而不会愿意去。
至于提前去，那是真不愿意，况且汉斯对自身还是有信心的，他要和魔力的侵蚀进行对抗。
而不是一开始就投降，直接跑路。
更何况，汉斯也不是一个人，这不是有林恩帮忙嘛。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总要先试一试。
“来，先夺我几个技能。”汉斯没有再说多什么，进入正题，对林恩伸出手，“需要我自伤吗？”
“不用，不反抗就行。”
林恩说道。
强如汉斯，只要不反抗，【侵夺成兵】入侵还是颇为轻松的。
就像【多重身】可以被林恩当做攻击技能来用，【侵夺成兵】也能当成控制技能来用。
不是非要把对手打得半死不活，彻底无法反抗才能用。
这个又不是普通的精灵球。
“法力强化、法力恢复、法力返还，先夺这三样吧。”开始前，汉斯说道。
林恩抓着汉斯的手停了一下：“这三个技能夺走了，可恢复不了。”
这三个都是被动技能，夺了没法物归原主。
以林恩目前的实力，哪怕是汉斯的三被动，半个月内就能彻底归于自身。
“没事，就这三个吧。”汉斯表示他已经考虑过了。
对自身的实力非常自信，就他的实力，不整点大的能叫削弱吗？
“好，那我动手了。”林恩使用了【侵夺成兵】。
很快，他就“看”到了诸多光点。
汉斯的独立技能数量有点多，三个法力被动林恩很熟悉。
很快在诸多画面中找到了对应的。
三根长短法杖先后形成，落在地上，林恩松手，也没有去管法杖，而是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影王的全技能，再加上汉斯的三个法力被动。
终于把蓝条很长的林恩压到了头疼的不佳状态。
日常活动还行，要战斗的话……林恩就是和他打的时候的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