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先前所讲的,那部精妙功法带连出一丝筑基感悟?”
简鼎元思绪飞快,他尽管同样没能从震惊的情绪里走出来,却依旧马上找到了一种相对合理的解释。
一旁的徐离闻言。
只得略一思忖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无疑是最佳的解释了。
至于真实的缘由。
他自然无法讲给任何一个人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孙大敖心神激荡,他似乎隐约知晓,新家的所有族人,自然不会是靠着新家二爷的育虫术,来达到筑基的。
而是有着他们独属的家族功法。
以此看来。
徐离兄弟能得到那部精妙功法的前篇,对于底层矿卫矿奴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机遇了,他本身的实力、潜力和运道,以及遇到的新二小姐性子洒脱,不拘小节,这些加在一起,才造就了他的自主筑基。
只是。
孙大敖不知道的是。
徐离压根就不是从那【灵鹿吐纳术】前篇里,得到的筑基之法。
而是他自己凭借光幕不断异化出来的【血麋筑基法】,这已然脱离了【灵鹿吐纳术】中后篇的范畴。
与那第四层功法应当是天差地别的!
“徐兄弟的天赋,足以堪称‘妖孽’二字了。”
简鼎元犹自眼神诧然地夸赞着,相较于孙大敖的不可思议情绪,他倒是察觉到几分不同的东西。
从遇到徐离开始,几番大战,直到现在的自行筑基,都从其中透露出了至强者的风范!
而今日听闻筑基事宜,只是让简鼎元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或许。
不止是筑基。
就连之后的更高境界,这道年轻身影也并非不能自行触及!
“不敢当。”
徐离微微摇头,没有多言语。
这一路走来,他多有嗜血癫狂时刻,却也只是在探寻自身和神秘光幕的共同极限罢了。
至于将那【灵鹿吐纳术】传于高境巅峰的简鼎元,是双方都不会去想的结果。
一是徐离其实没有什么精妙功法遗留感悟,完全是一部仅适用他个人的全新异化功法,他人无法修习。
二是就算【灵鹿吐纳术】有什么妙处,简鼎元也不敢学习,不然的话,等他成功筑基的那一天,就会是他俩被新家竭力出手抹杀的开端日子。
“我这里有些得自冯长老和房家庶老的筑基修炼心得,或许能帮到你俩,还有一本基础武学【摧心掌】,今日正好一并借与你们观阅。”
“或许能有所收获。”
徐离说着,取出几本书籍杂记,其中还有褚长老的心得,他通篇看过之后,确认不会被发现什么端倪,便也一同给予二人观看了。
这几本古籍原稿,倒是不会直接给到二人,仅仅通读,免得引来什么意外麻烦。
“那便多谢徐兄弟了!”
孙简二人齐齐道谢,心中都是生出感激,这种珍稀心得对方不说,他们是无法得知的。
于是。
三人随后借着美酒闲暇,在聊武道见解之间痛饮了半日,算是难得荒废了些许修炼时光。
宴有散时。
酒至半酣的孙简二人离去。
徐离已有筑基修为,自然不会被区区酒气所扰,略一坐定,便清明了头脑,开始继续修炼起来。
他要抓紧把那些浓厚血气吸收干净。
……
房家。
边界大寨。
一道人影在下面瑟瑟发抖,口中带着颤音汇报道:“确实如此……”
“大寨里的妖诡应该全都被斩杀了,还有上百头四散逃出大寨,不久之后,就有新家的武人重新占据高墙,四下巡视起来了……”
那已经往返回来的斥候说完,听不到座位上几名大人的回应,他紧张的更甚了,跪着的身子直打摆子,都有些跪不住了。
死一般的寂静。
左手位的庶支家主。
房增海面色惨白,他只觉得这一家的天都要塌了,先是三位筑基庶老二死一残,后是跟主位上那代表嫡家的年轻侄儿,夸下海口说留有万全的后手,却在一夜之间,被人化解了。
这接连的巨大挫折。
让这位庶支家主如坐针毡,几乎要站起身来跪倒在那位嫡家侄儿的面前,以乞求最后一次的宽恕。
“噗通!”
可是。
一道身影先他一步,从右手位的座椅上,直接朝着主位位置双膝跪地,一头磕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那灰须庶老面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三人安排的妖诡暴乱,居然连丙亥寨的大门,都没有打开。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接连丢掉大寨和众多珍贵的实验鎏金臂铠,他们这一支已经完了。
“请嫡家给我这一支脉……最后的尊严!”
灰须庶老近乎声泪俱下,他是犯了这严重的错误,但又何尝不是痛苦万分,兄弟陨落、地盘物资缺失,这一支脉子孙日后的黯淡前途,足以压垮他的精神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再替这一支脉求一线未来。
“二叔,这是哪里话。”
房如翰手中茶盏稳稳落在茶桌上,他一副气质俊逸的做派,没有丝毫发怒的倾向,只是淡然说着:
“这一次,我们未如约归还新家丙亥寨,便已是存了两家开战的念头了。”
“只是借着大寨试探他新家的底线罢了……”
房如翰低头直视着地上这名房家庶出的二叔,神情有着几分无奈,他又侧目瞧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中年家主房增海,继续说道:
“族兄,何必拘谨,你我一家自当同心竭力,一起完成房家的战略,付出些鲜血是在所难免的,你说,对吧?”
“自当如此。”
房增海不得不出声,脸色却愈发难看了。
“不过,我们倒是未曾料到,这新家拿回大寨的意愿,居然如此强烈,派出的三名筑基长老里,居然有着能斩杀同阶的存在,应当是在筑基初期巅峰……而且还有着一门大成的武学。”
房如翰摇头不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
他倏忽抬起头,双目透着精光,对二人说道:“如此一来……”
“你们这一支脉,便出二叔与族兄两名筑基……再加上中境以上的全部子弟和麾下武人,一起投入到攻打原本在我们手里的丙亥大寨之战里。”
“总要让新家,也看看我们的意愿,同样很是热烈才好嘛!”
“如何?”
听到这嫡家侄儿似乎带着询问意见的淡然言语,他们宛如是得到了什么判定结果一般,面色登时惨白如盐,双目都有些呆滞发直了。
灰须庶老和房增海悬着的心,终于是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