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费彬应声便要往后院里面走去。
只是说话那人身子却不曾动弹,阴翳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战作一团的两人,宽大的袖袍鼓动,隐约可见袖袍下有银光闪过。
宁安双枪如灵蛇探首,如毒牙一般直取丁勉双眼,丁勉侧身躲过,回首便是一记雄浑掌力拍向宁安,同时探腿准备踢向半空。
依他与宁安交手这么多回合,他笃定宁安并不会硬碰着一击,而是要后跃躲开。
但是!
宁安只是双枪架在身前,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不好!”
丁勉在这一掌拍实之时瞳孔已然放大,惊叫一声,赶紧向宁安抓过去。
只是宁安的身影已经借着这一掌之力爆退,竟然越过了那先前说话之人,双枪一前一后直刺费彬后心!
“师弟躲开!”丁勉大喝。
费彬此时也察觉到背后突如其来的劲风,立马一个懒驴打滚滚向旁处,躲开了宁安刺出来的第一枪。
然而下一瞬,不等费彬惊喜,一道冰冷的寒意从脖颈上滑过,紧接着便是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淌下来。
是宁安的第二枪!
“师弟!”
叫费彬赶往内院抓人的人万万没想到只是眨眼间,场中的形势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悲愤的同时双手扬起,数十根银针打向宁安的背影。
宁安双足踏在内院门上,屈身一弹,身影跃至半空时瞥见不少银光射来,也是强提一口气,袖中甩出十二枚透骨钉碰落银针,这才落在地上。
丁勉已经赶来扶起费彬,但费彬的脖子被划到大动脉,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涌出,从口中不断喷出,纵然费彬用力捂着伤口,纵然丁勉连点了师弟多处大穴,依旧没有挽救回师弟的性命。
另一人见状眼露悲愤,双臂一抖,宽广大袖便卷在了手腕上,前踏两步,猛然向着宁安急冲过来,同时喝道:“小畜生!给我师弟偿命!”
“陆师弟,我来助你!”丁勉听到师弟陆柏这话,也是按下心头悲痛,配合他一起杀向宁安。
宁安先前扛了丁勉一掌才知嵩山十三太保绝非等闲,只怕不比岳不群弱,因此这回没有丝毫托大,手中双枪当做暗器祭出,直取丁勉面门,同时双手运势,使出了一招叫丁勉和陆柏震惊无比的招式——
“大嵩阳掌!”
碰!碰!
宁安和陆柏对上一掌,将他打飞回去,同时整个人向后倒退两步,避开了格开双枪杀上前来的丁勉,同时口中大喝一声:“着!”
咻!咻!咻!
宁安袖中飞出十三只透骨钉打向丁勉。
“‘城’字十三破?!”
丁勉咫尺之间已是来不及躲闪,凭借自己强横的掌力一连打飞四只透骨钉,紧接着便被剩余九只一一钉在了胸口,连退九步,厉声爆喝道:
“这是青城派的暗器手法!你到底是谁?!”
“我?我当然是华山派宁安了。”
宁安终于得了一刻喘息的机会,当下笑着说道:“我可没有隐瞒我身份,师叔何出此问啊?”
“噗!”
丁勉正欲说话,却是一口逆血涌上心头,被他赶紧吐了出来。
另一旁的陆柏上前护住丁勉,再看向宁安的目光里已经多了几分骇然,同时心中也是暗暗发虚,先前没他的时候宁安和丁勉只不过是打了个难分伯仲,是他主动露面,故意出声让费彬去后院,为的就是逼宁安露出破绽,然后自己使出暗器偷袭他。
谁料这小子居然阴的很,居然扛丁勉一掌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费彬。
如今更是借着机会用暗器重创了丁勉,只他一人完好无缺,更是让他没有信心再对上宁安了,他的心中竟生出了退意!
丁勉不知陆柏所想,当下运转内力强压住伤势,目光灼灼的盯着宁安,道:“你为何会我嵩山派的大嵩阳掌?”
“刚才学的。”
“刚才学的?!”
丁勉一副你她妈的在逗我的样子,虽然说嵩山派的武功经过左师兄修订后,都变得易学难精,但是刚才宁安那一掌能够打退陆柏,显然已经得到了个中三味,哪怕是自己也是靠浸淫多年才得二三真意,唯有费彬最擅此掌法……
等等!
难道是因为刚才费彬以此掌偷袭,然后便被他借此偷师学会了这一手大嵩阳掌?
丁勉只觉得后背一瞬间被汗水打湿,忍不住将涌上喉头的血水咽了下去,紫青色的脸瞬间涨红,惊骇大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抬手指着宁安,喝道:“分明是你华山派在我嵩山派安排的奸细盗走了我嵩山派的绝学,你这小辈才得以偷偷练会!是也不是!”
他不相信,也不敢信这世上有人的天赋,居然能强到这种地步,眨眼之间偷师学会一门高深武功。
可若这世上真有这种人,那师兄一统江湖,壮我嵩山的大计又该如何施为?
丁勉此刻竟然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满心都放在了宁安身上,企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惜,宁安摇摇头,语气平静的说道:“华山派哪里来的银钱收买间谍……师叔何必自欺欺人?平白堕了自己的名声。”
“哈哈,”丁勉苦笑一声,丝毫不管自己身上九处伤口已是鲜血淋漓,只盯着宁安大声问道:
“你有如此天赋,华山派,咳咳!又岂能容得下你?来嵩山!来嵩山派!”
丁勉眼底泛起无数血丝,连身子都站不稳了,只能靠陆柏托着,一只手伸向宁安,诚恳无比的说道:
“我将死,十三太保再无首位,若你入嵩山派,我,我师弟一定推你做十三太保之首!”
丁勉一手死死攥紧了陆柏的胳膊,力气大到陆柏的脸上都变了颜色,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说的话太过骇人。
倘若丁勉真的会死,那十三太保的首位,他陆柏也未必做不得!
只是看着丁勉充满威胁的双眼,陆柏只能低下头,闷闷的说道:“是,师兄说的是。”
丁勉急迫地看着宁安,红润的脸颊不自然的抽动,语速飞快道:“你如今已经被赶出了华山,何不入我嵩山,我师兄求贤若渴,定然厚礼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