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咱们只是多等了一会儿,真不至于!”
清瘦中年男子神色有些慌乱,滴下两滴冷汗,忙不迭的拉住那邋遢少年。
被拉住的邋遢少年轻叹了一声,看了看就要喝到的酒酿,似是有些遗憾,无奈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芦。
见此景象,那些家族中人嗤笑一声,转头继续聊天。
过了片刻,李子尚从山下而来,对楚穆英低声传话道。
“楚师姐,宗主让他们上山。”
楚穆英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山门外的众多家族之人唤道。
“各位家主,许下天道誓言后,便带着你们的子弟上山去吧。”
众人长舒了口气,可算是能上山了。
他们也知道在拜山门的过程中,许誓是这些宗门的常用操作。
意在让上山之人,不要将所看到的,有关此宗门的任何事情传出去。
各家族之人,纷纷许下‘不外传’的天道誓言。
楚穆英点点头,率先向山上走去。
众位家主紧随其后。
“这灵山之中,灵气浓度确实要比我等家族驻地高上许多啊!”
上山途中,一名家主感受着山中的灵气浓度,不由自主的感慨一声。
“确实如此,即使是在远离凡人的城郊,与这灵山相比,也相差甚远啊!”
“不知我等,何时才能居于这种灵山中……”
“别想了,这灵力浓度高的地方,早早便被各大势力瓜分,就算有那些无主之地,也要深入荒蛮山域,你敢去?”
“嘿嘿,我一个炼气七层的人,哪里敢去,那荒蛮山域,听说甚至存在四阶妖将境的妖兽,那可是能够比拟金丹真人的存在!”
羡慕并感慨着柳木宗的修炼环境,众人快步向山上走去。
“老头子,这可比咱们那强多了哟!”
邋遢少年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惊讶。
“那是自然,不然咱们花了两日,辛苦赶来作甚!”
清瘦中年男人抚了抚他的山羊胡,满脸得色。
想到这儿,男人没好气的看了身旁的少年,没好气的说了句。
“要不是昨夜你醉酒误事,今日清晨咱们便到了,哪里还需要等这般久!”
少年讪讪一笑:“嘿嘿,不小心喝多了……”
接着连忙找补道。
“放心放心,进宗之后我一定认真修炼,减少饮酒!”
男子闻言,面色稍霁,对自己儿子的修炼天赋,他是非常满意的。
在他们家族所在地,那种灵力浓度极低的环境里,不过二十,便已经修炼至炼气三层。
无奈叹了口气,嘱咐道。
“以你的天赋,入这柳木宗难度应该不会很大,几日前在清泰城外,我看这柳木宗弟子个个灵力充沛,同时宗门关系友善,可以说,这柳木宗就如那潜龙在渊,终有……”
男子顿了顿,向旁边瞥了一眼,见邋遢少年没什么表示,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所以你进宗后,要与人为善,遵规守纪,切勿过度饮酒……”
眼看老头子又要念叨起来,邋遢少年打了个寒颤,连忙打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在宗内勿要饮酒,酒后勿要闹事,闹事之后要主动致歉。”
“耳朵都要起茧了……”
听到少年的嘟囔声,中年男子哑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
行至大殿前。
以那位秃头男子为首的各位世家主,不经意的扫视向广场上的众人,暗暗心惊。
今日来拜山门的人数他们大致也估算过,有千人出头,怎么现在看上去,却只收取了不到三十人?
这柳木宗的入宗考核竟如此严格?
北岸平原上的那些金丹宗门也不过如此吧!
秃头家主心中盘算,连忙堆起笑脸,快步上前,对陆鸣恭敬行了一礼,祝贺道。
“几日不见,陆宗主的气色又胜了几分啊!”
“今日这开山大典,可真是咱扶阳山脉少见的盛况!”
陆鸣缓缓起身,回以笑脸。
“王家主,别来无恙啊。”
“哎呦,陆宗主还记得我平山城王家,真是令王某我汗颜呐。”
冲其点了点头,陆鸣看向其后面的诸位家主,拱手微微致歉。
“各位家主见谅,今日拜山之人出乎意料的多,一时怠慢了诸位,陆某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
各个家主见陆鸣真诚致歉,一时感到被怠慢的心情,好受了很多。
也纷纷拱手回礼。
“陆宗主客气了!”
客套话说完,陆鸣望向他们身边的那些年轻人,点了点头,笑意盎然的说道。
“各位家主带着族内的青年才俊来我柳木宗,是给我陆某面子。”
各位家主听陆鸣如此说,很是受用,脸上浮现一抹得色。
顿了顿,陆鸣话头一转,面容严肃起来。
“只是若要入我门墙,当先过我宗考核,若是无法通过……。”
秃头男子率先拍着胸脯说道。
“陆宗主,你放心,若是我们族内弟子确实不符贵宗要求,我们绝不二话!”
随着男子说完,其余家主也跟着响应。
陆鸣点点头。
“既然如此,各位家主便让族内子弟上道台吧。”
诸位家主面面相觑,看着不远处,显然不是凡物的问心台,不知此为何物,一时间都有些犹豫。
“老头子,我先上去看看。”
邋遢少年见周围没人迈步,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道台。
“哎!”
清瘦中年男子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欲要拦住,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对方早已上至台上,略有些无语。
“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能改改他这随性的毛病……”
上首的陆鸣,见台上窜上来一名少年,起了些兴趣。
别人上台前,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考核不过,可这少年,却看起来毫不在意,性情随意至极。
只见少年上了道台之后,那道台很快便由无色,微微变为淡蓝,随后不再变化。
看着三息内,那道台颜色便已改变并固定,陆鸣一怔。
“道台为何对这人的反应如此之快?”
“咚”的一声,那邋遢少年仰倒在台上,砸出一声巨响,嘴中喃喃道。
“酒呢……我还没喝够,继续上!”
说罢,便昏睡过去。
陆鸣满脸黑线,盯着台上睡过去的少年。
“这是何方神圣,最重要的回忆莫不是饮酒不成!?”
……
清瘦男子在后方,正紧紧盯着自己儿子在台上的表现。
见此情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快步走到道台之下,对着台上的少年喊道。
“李太清!大白天你耍什么酒疯,快给我起来!”
呵斥完,看向前方的陆鸣,见其毫无表情,心中咯噔一声,深深鞠了个躬。
“陆宗主,犬子天性顽劣,请宗主莫要怪罪。”
低头片刻,见陆鸣没有答话,他咬了咬牙,继而说道。
“如若怪罪,也怪老夫教子不严,吾愿代子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