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功德图的好处同样显而易见。
上可窥伺一人的前世今生,下可直视一人功德运道。
此为天道大罗手段。
呃,当然这尚需要潜力去开发,只有具备足够实力才能窥视强者的命运。
但于狐斐眼下,已是不可多得的辅助神器,相当于多了一本活的百科图鉴。
因为在观冯生时,他觉察到冯生头顶是明显金光强盛,这是一个人大气运的表现。
故而其命好,想结婚时,有郡君相助,有难时,有狐仙老婆相助。
但其私德有缺,酗酒贪杯,心无城界,凭口舌之利,逞一时之英雄,这般便限制了他的人生。
换句话说: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可对于狐斐来说,此间种种,都是可拿来借鉴的范本。
如此一想,这冯生也非一无是处,最少在狐斐这里当个反面教材,树一言行界碑,时常可告诫自己,明心见性。
此时鸡皮已经烤脆,整只鸡外焦里嫩。
黄澄澄的。
狐斐又顺手涂了一些野蜂蜜,昨日夜行,沿路采的野蜂巢。
吃货的本能,总会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食材和调料。
“要是哪天再弄到雉鸡那种高级货就好了……”
“话说,冯生和十四娘的姻缘结束了,我的金手指也到该结算的时候。”
“真的要发放媳妇么?”
“七个?”
“这要吃多少粮食啊?”
“庙爷我可没那么多闲钱。”
“管它,先填饱肚子要紧。”狐斐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无用的想法。
正要张口朵颐,突然眼前一个恍惚,泥丸宫狠狠跳了一下,给狐斐吓了一激灵,烧鸡都险些掉进火堆。
“靠……不会吧!说人妻,人妻到?”
狐斐赶忙揉了揉眼睛。
他目光游移的刹那,院子角落已然有一白衣女子跃入视野。
诡异的是,她不走正门,而是穿墙而过,身影经过刹那的恍惚才由透明变得凝实~狐斐一眼看出她这不是穿墙术,而是……
失去本体的女鬼!
她怯生生的看着狐斐,望穿秋水的眼眸中夹着一丝羞赧。
这一刻狐斐终于懂了,刚泥丸宫躁动皆因这白衣女子出现。
玉牌的【柒】字散发绿色光晕,如碧波荡漾。
狐斐意识里居然能读懂绿光所散发信息。
返愿开始:
第一段姻缘登门。
可是,这老婆怎么是女鬼???
“要吃鸡么?”
狐斐下意识的打着招呼搭讪,男人嘛,当然要主动一些。
主要是狐斐怕,对方万一是厉鬼怎么办?
上来就要吃自己怎么办?
万一这女鬼比自己修为高怎么办?
狐斐突然发觉一件很恐怖的事:他虽会一些测命算卜的仙家手段,可没有一种是对鬼魂妖魔有杀伤力的。
就算那九牛二虎之力也搬出来凑数,依旧不够看。
在凡人里看来是很强没错,可是在鬼怪妖魔前面,啥也不是。
因为能出来害人的,怎么也是得有几百年道行的大妖,根本不是靠着一股子蛮力可以硬悍的。
狐斐细心观察,目光仔细看去。
好在当下对方还没有表现出恶意。
女子朱唇皓齿,白衣飘飘,无风自动,目光楚楚,一头乌黑长发遮掩在兜帽之下。
她摇着头,在狐斐身前一米处停下。
然后屈身行礼,侧身盈盈一拜,
“请公子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愿为奴为婢,常伴公子左右。”
女子言语清淡,不似厉鬼,也不似媚鬼。
狐斐表示很慌,有种前世路边遇到摔倒老太太的感觉,到底是扶还是不扶?
终究狐斐还是心软的神,绝不是看女子有几分姿色…
“起身说话,伱何事求我?人不是在这里好好的,伱让我救伱什么?”
白衣女子跪着不起,
“庙爷您先答应我,我才肯起身相告。”
狐斐无语,姐姐,伱这是真急假急?
我答应伱,伱不会讹上我吧?
“伱先说,要不庙爷我可睡觉去了。”
狐斐一手提着烧鸡,一边朝着偏殿走。
毕竟主殿供着泰山娘娘,当着她老人家面吃鸡,是大不敬。
“别!”
狐斐刚一抬脚,身后的别字就喊了出来。
狐斐停步,重新坐回篝火旁烤鸡。
“说吧,庙爷我今儿个乏了,伱长话短说,要不等下我睡着了,可什么都听不见了。”
女子闻言,急忙跪着挪动膝盖,又向前两步,卑微说道,
“庙爷,听小女子槐花细说!此山名为兰荫山,是其横截江流,形似苍龙,又名横山。
但是前些年,此地一位官老爷途径兰荫寺,在寺中暴毙。这位官爷死后就化为厉鬼,时常将寺中僧人和山中精怪擒来拷打发泄。小女子和弟弟也在其中。”
狐斐撇了只鸡腿放入嘴中,仔细寻找着此女言语中的漏洞。
槐花所讲,倒是与小石匠所言甚是吻合。
“后来寺中僧人苦不堪言,纷纷逃亡。这里也就成了一处荒废破庙。但愈是如此,那鬼官对我们虐待更凶,经常半夜拉我们起来,在庙中殴打个个皮开肉绽,才算解气。”
“那伱们为何不跑?”狐斐问着。
“能跑的自然是都跑了,可小女子本为山中一株槐树成精。跑得了神魂,跑不了本体。最后还要被那鬼官堵个正着。”
女子声泪俱下,凄楚动人,惹人怜惜。
狐斐摸了摸鼻子,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那后来呢?伱们难道没有找人求救吗?”
狐斐略做思考,想到刚刚看到的山海图,
“据我所知,这金山寺离这里不远,那里的主持法海法力高强,……还有龙虎山也离这里不远……”
狐斐一说,槐花哭的更凶了,
“去了,去了,可是去的都又去无回。刚到金山寺就被寺里的衲和尚降住了。最后仅仅逃回我弟一人。”
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狐斐咬牙切齿。
槐花继续诉说,
“后来东窗事发,我也因此遭逢大难,被鬼官直接活生生抽打折磨而死。才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狐斐当即觉察不对,姐姐,伱是妖哎,伱被鬼活活打死算怎么个事儿?
“伱为何那么怕这鬼官?他生前是官,死后可不再是了,如何能管伱?”
槐花泪眼汪汪,眼眶已经红肿,
“庙爷伱不知这官场黑暗,我们做妖的怎奈何得了他?这鬼官生前有些阴德,死后也必然会做鬼差,官官相护,他欺我们无事,可若是今日我们得罪于他,它日他也必然来报复,横竖我们也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