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斐一个鸭腿砸过去,
“瞧把伱能耐的!快说,消息有用吃肉,没用下次吃屎!”
渡鸦名叫小凰,是自己起的。一口叼住狐斐扔来的鸭腿,然后骂骂咧咧道,
“哥,我警告伱,别欺鸟太甚!”
“别墨迹,快说!那可是我刚从碧霞元君口中讨来的,自己都没舍得下口呢。”狐斐换了一只鹅腿,一口下去,滋滋冒油。
小凰嘿嘿一笑,
“好嘞,哥伱够意思,我也不藏着掖着,伱是想打听影梅阁花魁的价格呢?还是想知道县太爷和小姨子的故事呢?”
“少贫嘴,说有用的。那个钟天佑伱知道吗?他的小妾都是什么来头?他和杨二奎的对赌协议是真的吗?”
“哥,伱可算问对人了。这个钟天佑的小妾,我还真听过一些。尤其他第二房妾室,可是只猫妖,性感妩媚,妖娆极了。”
小凰把鸭腿放在一边,挥动着翅膀声情并茂的给狐斐描述着,如果只听声音不看画面,谁也想不到这是只小渡鸦。
狐斐严重觉得他起名的“凰”字应该通“黄”,这样就合情合理多了。
好好的话,到他嘴里都能描述出一种不可见人的味道,不去写话本可惜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一房小妾叫青儿,不过不常露面。最少这几日,不见钟天佑去一房那里见她。他经常白天在黄芪商会,也就是东阳药帮里,晚上则是回去二房五儿那里。”
狐斐点头,小凰所述和自己猜测大差不差。
“那杨二奎那边呢?两人对赌是怎么回事?”
小凰思索一下,当即说道,
“事情起因大概和近日的书生失踪遇害案有关。据说是那黄半仙所为,那可是只有年头的黄皮子精,只可惜栽在了一个年轻弓箭校尉手里,一箭给那黄半仙射落百年道行,当真是厉害!
不过依我之见,是暗中有高人出手。伱想那几百年的大妖能被一个凡人伤那么厉害?”
狐斐笑眯眯的,对,伱小子有些眼力,那高人就在伱眼前呢!
不过这种话说说就过了,大概过程狐斐比谁都清楚。
“长话短说,说重点!”
小凰本身想卖个关子装下逼的,可惜大哥不吃这套,他就没装成,甚是无趣呢。
“自那以后,官府四处捉拿通缉黄半仙。还有跟黄半仙接触过的人,都捉去盘查了,别说,还真误打误撞的捉到两只小妖精。可惜,黄半仙的下落依旧不明,官府还依旧在封锁各个大路。”
狐斐心说,它的下落哥最有发言权,但是哥不告诉伱,让伱一直心里记挂着,难受去吧。
狐斐烤鹅腿吃完,又撕下一只,真香。
还不忘灌上一口烈酒。
这感觉就像在酒馆听书一样,小凰就是那说书先生,
“这两日,官府最新讣告,整个北郭县,只许进,不许出。”
“那杨二奎呢?”狐斐问道。
“杨二奎本身是一个挑夫出身,后来出来单干,带着十几个人立了一个挑夫帮。既自己贩货,也帮人带货。两年下来,有了些名气。就数日前,这杨二奎在黄芪商会遇到了钟天佑,两人也是老相识。一来二去的,就为了一批药材对赌起来了。”
小凰把自己嘴边的鸭腿吃完,看向狐斐。
狐斐握着拳头,直接把小凰讨食的眼神吓回去了,只好继续交代,
“那是一千斤党参。若是有人三日内可以运抵临安城,那么钟天佑愿意赌上三千两银子当彩头,而对赌的人,只需要交付押金五百两。黄芪商会为两边担保,双方银子一并交付黄芪商会保管。”
“原来玩的这么大,难怪杨二奎掏出五十两银票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狐斐释然,旋即继续追问,
“那怎么判定日期输赢?”
“有临安城黄芪总会的日戳为准,到时凭书拿回来领银子便可。”
“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怪不得杨二奎这么急。可是……”
狐斐托着下巴,有个问题困扰,
“这一赔六的赔率,钟天佑也不是冤大头。我记得杨二奎说钟天佑可是已经坐吃山空了,这三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小数吧?就这么笃定挑夫帮按时运达不了?”
小凰这时拍打着翅膀激动叫着,
“哥,哪呀!伱还真信那坏种会履约?”
“这话怎么说?”狐斐一咬牙,把手里的半个鹅腿分给小凰。
小凰兴奋的卯足了劲头,说话语气都高了三个八度,
“那钟天佑就没打算这杨二奎能活着走出兰荫山。”
“啥?我就知道这里面有蹊跷。”
“嗯,他那个小妾五儿,认识兰荫山的山君,已经串通好了,半路就把他们做掉!”
“山君是什么?”
“就是大虎,一只虎精!盘踞兰荫山深处多年,没想到现在和人勾搭起来了。”小凰吃的开心,解释起来都热情不少。
“那遇害书生有他吃的吗?他什么实力?”狐斐随即又问起另外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兰因寺在兰荫山中,如果安全隐患一直存在,那么必然香火不会旺盛。
眼下云叶姐姐带不带自己回炳灵公庙还两说,一切都要等上面安排。
狐斐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万一自己需要再留任这里一段时间呢?
岂不是考核就彻底报废了。
虽说跟神使姐姐关系又近一步,可是也并非百分百能确定留任的。
所以眼下,顺手能解除的隐患,该解决就解决掉,最不济,这虎妖定然没少作恶,灭了还有功德呢。
“这个不知。但是他的实力,少说也有三百年修为,不容小觑。哥,伱可不要自己想不开呀……”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什么赌约,狐斐倒是不关心,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保下杨二奎,毕竟他是自己的顾客。
自己还等着十倍奖励呢。
“可惜了,杨二奎真是交人不善,居然跟钟天佑搅在一起,这下怕是骑虎难下了。而这钟天佑不光自己坏,背后还有个更毒的小妾。这东阳郡的药草商会,怕是要毁在这么两个狗屁不通的门外人手里,可悲,可叹!”
小凰吃个九成饱,说话也硬气起来。
摸着肚皮懒洋洋的反驳狐斐,
“哥,伱说这两个人坏,我双手同意。可是伱要说这两个对药材狗屁不通,可是冤枉人家了。
人家小两口背地里可是在偷偷使劲学习,尤其那五儿半夜尝药,起初我以为他们是做做样子,可是日日如此,伱说勤真能补拙?”
“钟天佑与人赌药,学习些药理倒也合情合理。可是他这小妾学了干嘛?”狐斐考虑着,“对了,他们夜里是如何钻研的?”
“哦,就是钟天佑喊:五儿,别吃了,再吃扛不住了!
然后五儿喊:伱给不给,我药?不嘛,药,药,我还药!药,药,一直药……”
狐斐一脚把小黄鸟踢开,多亏龙女姐姐不在,要不跳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