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宫里派了个姓蔡的公公来到北镇抚司,召集一众人当面宣读了几份任命书。
“刘杰,擢升锦衣卫指挥使,兼领北镇抚司。”
刘杰之前其实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兼着镇抚使。
这次算是升了两级,从四品指挥佥事晋为三品指挥使。
而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与阉党或多或少有些牵连,自然不能再用。
“卢剑星,擢升锦衣卫千户。”
“沈炼,擢升锦衣卫千户。”
“许文宣,擢升锦衣卫千户。”
“裴纶,擢升锦衣卫副千户,调任北镇抚司。”
说起来,裴纶已任百户多年,此次晋升也算顺理成章。至于调任北镇抚司一事,则是源于沈炼、许文宣的举荐。
念完任命书之后,蔡公公冲着许文宣笑眯眯道:“恭喜许大人!”
“多谢蔡公公!”
“许大人立下大功,皇上特赐下一柄绣春刀。”
说话间,蔡公公走到一个小太监身边,揭开了那小太监手中托盘上的绸布。
托盘中,正是一柄绣春刀,不同的是,刀鞘上多了“御赐”二字。
早期,飞鱼服、绣春刀皆为御赐,但到了现在却已成为锦衣卫总旗及以上官员的标配。
故而这柄御赐的绣春刀便有了特殊意义,可以成为传家之宝。
“谢皇上隆恩!”
许文宣虚空抱拳,冲着皇宫方向行了一礼。
随之,侧移一步挡在蔡公公身前,不露声色摸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公公辛苦了!”
“哪里哪里!”
蔡公公眉开眼笑,手法娴熟地将银子纳入袖中。
一众人纷纷瞟向许文宣,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服者有之、恨者也有之。
这也正常,北镇抚司数千人,绝大多数人注定一生原地踏步,想要晋升一级难上加难。
可许文宣却跟坐二踢脚一般,短短时间便从小旗一路升到总旗,总旗的屁股还没坐热,又升了百户。
升百户这才一个多月,竟然又晋升千户。
这速度简直没谁了。
晋升太快,自己固然爽了,但千户的位置并不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占了一个坑就意味着挡了他人的路。
不招人妒恨才怪。
当然,有人妒恨,也有人巴结。
等蔡公公等人一离开,一众人先冲着刘杰道贺了一番,随之又纷纷涌向许文宣、卢剑星、沈炼、裴纶。
毕竟老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
指挥使毕竟要统领全局,很少直接与中下层打交道。
所以,那些总旗、百户自然要多与千户大人多亲近亲近,混个熟脸再说。
“恭喜许大人、恭喜卢大人、恭喜沈大人、恭喜裴大人!”
“以后还请四位大人多多提携。”
“卢大人,属下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有大量……”
许文宣敷衍地应付了一会,借口换衣服走进了内堂。
此刻,他的心情难免有些小激动。
毕竟锦衣卫千户已经称得上是实权人物,好歹也是五品,按规矩娘亲或妻子也可以沾光册封诰命,享受朝廷俸禄。
可惜,许文宣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任务达成,已晋升锦衣卫千户】
【恭喜,你获得了软甲】
许文宣念头一动,一件薄如蚕翼的背心出现在手中。
轻若无物,似金非金、似绸非绸,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这玩意儿,真的是一件软甲?
就在许文宣心生疑惑时,脑海中涌入了一些信息,正是关于这件软甲的说明。
大意是此软甲需要贴身穿,具有高强度伸缩性,自适应大小,水火不侵,刀剑难伤。
妥!
许文宣一脸惊喜,当即脱下了所有衣服,将软甲套在身上。
果然,这玩意儿相当贴身,穿上身就跟没穿一样。
接下来,又换上了千户的官袍,佩上绣春刀,更是威风凛凛。
其实御赐的绣春刀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平日里是不会佩带的,除非遇上重大庆典、仪仗之类的场合才用得上。
过了一会,刘杰也换上了指挥使的官袍大步走了进来。
“文宣!”
“卑职参见指挥使大人!”
刘杰乐呵呵道:“今晚我请客,八仙楼,咱们兄弟小聚一下。”
许文宣假惺惺道:“怎么能让大人破费?还是由卑职来请客。”
刘杰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小子最近发了财,不过请顿酒我还是请得起的。”
“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卑职一向守规矩,不该拿的银子绝对不拿一文。”
的确不拿一文,要拿就拿几百两、几千两。
“行了,只要你们用心做事,一些小节本官是不会计较的,就这么说定了,八仙楼,不见不散。”
“是,卑职一定早早过去捧大人的场。”
刘杰一走,卢剑星、沈炼、裴纶一个接一个走了进来。
一见面,少不得彼此恭喜一番。
最高兴的莫过于裴纶,他一直就想调回北镇抚司,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次不仅如愿调了回来,还晋升了一级,由百户晋升为副千户。
“裴某能有今日,全凭了三位兄弟仗义相助,请受裴某一拜!”
沈炼忙着托住裴纶的手:“裴兄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行此大礼?”
“对!”许文宣笑了笑:“裴兄这是见外了。”
“没!”裴纶赶紧道:“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次不仅调了过来,还能晋升副千户。”
沈炼下意识瞟向门口,随之转过头小声道:“咱们是正好赶上了这茬,最近很多人都栽了,朝廷缺人。”
许文宣接口道:“沈兄说的在理,而且东厂也被削弱了,那些档头、掌班被下了大半,以后也不敢胡乱抓人了。”
“显然,这是皇上改变了策略,想用北镇抚司来平衡东厂。以后,看东厂那帮龟孙还敢不敢嚣张。”
傍晚,许文宣、卢剑星、沈炼、裴纶一起来到了八仙楼。
刘杰请的客人并不多,总共就十几人,全都是锦衣卫的同僚,算是小范围庆贺一下,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总之,就是一顿人情饭,一桌子的菜几乎没动,不是你在敬酒,就是他在敬酒。
这是自古以来形成的酒桌文化传统。
许文宣的酒量虽说过得去,但也不想喝太多,时不时念头一动,将杯中酒给转移到空间里的酒坛中。
酒阑人散时,已近深夜。
许文宣往回走了一段,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于是换了个方向,向着暖香阁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