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就连裴纶、丁修等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夹了夹腿。
李复山终于崩溃了。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对付他。
真要毒打他一顿，咬咬牙或许就撑过去了，但像这样的折磨……有几个人承受得住？
“我招……我招……”
这家伙终于服软了。
“肯招了？我可没逼你啊。”
李复山有气无力道：“是，是我自己愿意招的。”
“很好……”许文宣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待发问，李复山却又道：“不过，你们要答应我放我一条生路，否则，我宁死不招。”
“啪！”
许文宣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还敢跟我讲条件？你以为生死还能由得你做主？识相的便赶紧如实招来。”
李复山本想再充下英雄，可胃里却一阵翻腾，干呕了一阵，终于艰涩地说了一句：“你们要问什么？”
许文宣开门见山道：“李永芳是不是你堂哥？”
“不……”李复山下意识想否认，结果一见许文宣拿着把短刀剔着指甲，不由抖了抖，回道：“中！”
“是，还是不是？”
“没错，他是我堂哥。”
一听此话，一众人不由一脸欣慰地对视了一眼，总算是捉到一条大鱼了。
“李永芳派你过来做什么？”
“收集情报。”
“只是收集情报？没有别的事？你可得想清楚，别到时被阉了后悔可就晚了。”
“有，有……”李复山不敢再耍花样，赶紧道：“还有就是……就是与……与庆王府联络。”
“庆王府？”
许文宣眼神一亮，下意识瞟向裴纶等人。
这时，罗右、孟与二不用吩咐，已经摊开纸笔开始记录口供。
“对！不过我与庆王只见过一面，平日里与我联络最多的是王府一个姓段的管家，还有一个姓田的公公。”
“你们之间联络是为了什么事？”
李复山迟疑了一会，方才回道：“是通过庆王采购一些铁器、粮食、火药之类的物资，送到金国。”
“只是采购物资？难道李永芳没有煽动庆王造反？”
“这……”
眼见李复山有些迟疑，许文宣终于给了一颗甜枣：“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这么一说，李复山终于一横心，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据我所知，庆王一开始或许没有反意，只是想偷偷摸摸与女真人做些生意，赚些银子。
但这些交易却也成了他的把柄，金国大汗曾亲自给他写了一封密信，说到时候让他里应外合。
一旦成事，依然保留他的王爵，分他土地与城池，让他成为一方诸候……”
李复山断断续续交代了一些关于李永芳、建奴、庆王府的一些情况，以及三方之间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东厂的人去了宁夏府，却被庆王暗中派人杀了几个……”
等他交代得差不多了，许文宣检查了一下口供，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便让李复山签字画押。
“好了，先关着，好生看守。”
许文宣吩咐了一句，便与沈炼、裴纶走到另一间房里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裴纶一脸欣喜道：“东厂那帮家伙一向横行惯了，又急于立功，竟然直捣虎穴，这下好了，领头的都死了。”
许文宣笑了笑：“这便叫自作自受。不过，我们也得多加小心，毕竟这里是庆王的地盘，当心他狗急跳墙。”
沈炼则道：“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最好去城外找个临山的地方，真要遇上什么事也能及时进山躲避。”
许文宣点了点头：“也行，大家做下准备，天一亮就出城。”
“那城里的几个窝点呢？”
“先不急，李复山乃是重要人证，我们首先要保证他的安全。找官府不一定靠得住，说不准早就被庆王收买。”
“也对！”
接下来，一行人开始分头做准备。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许文宣离开小院来到了胡人小酒馆，同以前一样从后院翻了进去。
“咚咚……”
进院之后，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
“谁？”
娜扎与那两个伙计都很警觉，一下就醒了，纷纷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是……你是何人？”娜扎一见竟是许文宣，不由一脸惊讶，下意识想说“是你”，幸得及时改了口。
不过，她就算说漏嘴也无妨，
许文宣既然故意弄出动静，便是准备摊牌，直接灭了那两个伙计的口。
“美人儿，不记得我了？”许文宣故作轻佻地冲着娜扎说了一句。
“找死！”
那两个伙计杀气腾腾冲了上来。
“呼！”
一刀，直接秒杀了一个。
另一个伙计吓得魂飞魄散，方知遇上了煞星，赶紧掉头想逃。
“咻！咻”
哪知，娜扎却抬手飞出两柄飞刀，直接索了这家伙的命。
“好身手！”许文宣笑了笑。
娜扎却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大人怎么突然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已经没用了，而且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一听此话，娜扎不由眯了眯眼：“为了我的安全？大人竟然在关心我？”
许文宣微笑着走上前，轻轻搂住了她的腰：“我们中原有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关心你一下也是应该。”
明知是一句戏谑之语，娜扎还是有些感动，忍不住仰起头主动亲了一口。
许文宣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色……
嗯，还有点时间。
于是一弯腰将娜扎横抱起来，快步走向房间里。
娜扎一脸羞赧：“喂，大人做什么呀？”
“帮你针灸……”
娜扎：“……”
五更时分，终于针灸完了，许文宣一脸神清气爽，带着娜扎一起离开了胡人小酒馆。
“你留下来已经不安全了，先随我们一起出城，顺便也能救了你弟弟。等我们办妥了差事，便送你们姐弟二人出关。”
娜扎一脸感激道：“多谢大人！”
许文宣笑了笑：“之前你已经谢过了。”
娜扎愣了愣，随之终于醒悟过来，不由得一脸羞红。
回到院子里，一行人已经准备就绪，一见许文宣竟然领了个西域女人回来，一个个一脸惊讶。
裴纶抬手指了指：“我说什么来着？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许文宣一本正经道：“你们别误会啊，娜扎也是重要的证人，带她一起出城是为了保护证人。”
丁修回了一句：“你是领头的，你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