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蜂是黄袍少年从宗门带出来的灵兽蝎尾蜂。
此虫腹部下端的一条蝎尾剧毒无比,就算是一头大象被蛰到也会在几息内毙命。
这蝎尾蜂虽然攻击力尚可,但防御却不强。
最让此蜂得名的其实是其嗅觉异常灵敏。
它头部长出的黑色管状鼻子能闻到广泛范围内的敌人气息。
不过也仅限于用来探查炼气期和筑基初期敌人的气息罢了。
所以这种妖兽被越国七派之一的灵兽山专门培植出来,给门下弟子用来避敌防身用。
黄袍少年在灵兽山地位尊崇,赐予他的这只蝎尾蜂尤其强大,没想到竟然会被厉飞雨一刀劈死。
少年站在秃鹫灵兽上,胸膛急剧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厉飞雨却不管两人如何想,既然被对手率先出手攻击,那就不可能再有回转余地。
他没有灵力,无法使用法术,不过短时间内用大成的罗烟步在空中突进却可以做到。
而且速度也不比炼气期的御器飞行要慢。
想到这里,厉飞雨微微冷笑。
他脚下一动,施展出六层功力的罗烟步,瞬间跃上树顶,从密林上空疾速奔来。
即使只有六层的功力,以他的速度,也不过几息时间便赶到离众人只有四五十丈的距离。
此时林木已尽,厉飞雨一声长啸。
他身形一纵,全力施展出罗烟步,直接凭空跨越了这段没有树木支撑他落脚的空白地带。
仿佛是从天边凌虚蹈空飞行过来一般,轻轻巧巧落在众人面前。
这一幕看得空中两个炼气期修士面色大变。
“结丹期!!”
两人呼吸一滞,心中蓦地同时升起一种极为荒唐念头来。
众所周知,只有结丹期修士才能不使用法器而御空飞行。
黄袍少年两人面色惨白,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但无论他用神识怎么查看,厉飞雨都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但凡人怎么可能凌空跨越几十丈距离?
这需要多强的肉身和身法?
要说他真是结丹期修士,那么此刻两人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结丹期杀两个炼气期修士只是随手一挥间的事,哪轮得到他在这里猖狂?
就算人家知道自己是灵兽山的修士又如何?
就凭刚才两人肆意屠杀凡人的行径,他一样可以将两人废除修为后扔到地面自生自灭。
而且在越国没有任何门派会公开反对他。
虽然越国七派作风亦正亦邪,但其不允许屠杀凡人这点是几百年来的铭文条例。
况且结丹期修士是何等存在?
那在整个修仙界也是中流砥柱,在越国修仙界更是元婴期之下的一方霸主。
那是挥手呼喝间,宗门成千上万的筑基炼气都要听其号令的存在。
即使是少年身份特殊,在灵兽山见到结丹期长老也不可能再这么独断专横,也得恭恭敬敬地施礼拜见。
既然对面如此低调,那就绝不可能是结丹期修士!
对方既然不是结丹期,又没有灵气,那最多也就是筑基期。
可筑基期里面即便是散修,也不可能没有一两件法器用来飞行。
思来想去,少年还是觉得厉飞雨是凡人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刚才自己竟然对一个疑似凡人的男子感到畏惧,黄袍少年不禁恼羞成怒,两只拳头握得指节发白。
身旁的黑衣女修当然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她打算先看看厉飞雨要做什么。
能避免和这明显不同寻常的白衣男子对战是最好的。
“怎么是你!”
墨玉珠看到厉飞雨,不禁失声低呼。
刚才远远看到厉飞雨的身形后就觉得有点熟悉。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突然到来的白衣男子,竟然是她在墨府对面的清香酒楼上看到的那个人。
听到墨玉珠的话,厉飞雨朝着她轻轻颔首。
他手握长刀,视头顶的两个修仙者如无物。
既然他来了这里,那不管对面是否比自己强,他都不再太过关心。
打得过自然不必关心,打不过关心也没有用,厉飞雨非常随性。
厉飞雨知道,自己既然被这两名修士发现,除了一战之外没有任何选择余地。
即使是炼气期修士也可以御器飞行,就算自己全力施展罗烟步逃走,也不可能跑得过他们脚下的妖兽。
一旦力竭,最后难免会落得个被残杀的下场。
不过在厉飞雨看来,这两人充其量也只是炼气期顶层的水平。
他只有用手中的刀,来亲自测试两人的修为水准了。
厉飞雨却不知道,他这性子也无意中符合了狂雷刀诀中的刀意。
刚才的那一幕很多人并没有亲眼看到。
只是听到一声巨响后,厉飞雨便踏天而来,震慑群雄。
“玉珠,你认识这位公子?”
刘氏眨了眨美眸,赶忙向身旁的墨玉珠急切问道。
此时二夫人李氏还在昏迷。
墨家众人里只有墨玉珠和三夫人刘氏,还有燕歌这个大徒弟作为支柱在。
“这...”
墨玉珠面色窘迫,不知道该如何说。
厉飞雨来的惊心动魄,如果是来帮他们的话肯定是对她们有好处的。
“我与墨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三夫人不必多心。”
厉飞雨说着朝刘氏微微一笑。
刘氏蓦地一怔。
厉飞雨虽然长相很不错,但她见过的美男子何止上百?
却没有一个人有厉飞雨这微笑的魅力,竟让她有些脸颊发烫。
黄袍少年看到这一幕,内心更是妒火焚烧,恨不得生吃了厉飞雨。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灵兽山的事?”
黄袍少年还没开口,旁边的黑衣女修就已经皱眉喝问。
她的语气里已经没有刚才面对一众凡人时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厉飞雨一刀便能将蝎尾蜂杀死,显然绝不可能是凡人。
既然能杀死蝎尾蜂,那杀死跟蝎尾蜂修为相差不远的炼气十一层的她也自然不算难事。
‘果然是七派之一的灵兽山,怪不得擅长御使这么多的妖兽灵虫。’
想到这里,厉飞雨微微起扬头,淡淡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
黑衣女修一听厉飞雨口气还算平静,心下微微一松。
她此行是为了保护身旁这名在灵兽山地位尊贵的黄袍少年。
但如果要她跟厉飞雨这神秘莫测的‘凡人’拼命,她当然一百个不情愿。
修仙者的肉体何其贵重?
古今多少凡间帝王,为了长生不老用尽一切手段而求之不得?
修仙者需以肉体长生,修士未来筑基结丹,靠的可都是这幅肉体。
作为渡海宝楫的这幅肉体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肉体一旦损伤过重,未来也只有脱体夺舍重生一条路可走。
那时候却离大道越来越远了。
黑衣女修也是出身名门望族,对长生的理解当然要比散修之流高出不知多少。
她对此行出门的判断顿时心生悔意。
其实按理说少年的护卫根本轮不到她来做。
最少也要是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才适合。
只是灵兽山最近的一些动向,不适合派出筑基期的高手随意出宗。
至于原因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此行和这少年出了门派,虽然名义上是他的护卫,但更多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况且少年虽然只有炼气八层,但身上法器众多,她倒也不太担心对方会猝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