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附近护院听见动静,连忙赶来,见有黑衣人追着坊中匠工,直接冲了上来。
持剑的黑衣人见人多,狠狠瞪了西门欢一眼,扭头就逃,持铁棍的黑衣不仅不逃,反而主动阻拦追兵。
西门欢见暂时安全,立即靠在墙角,连忙从玲珑中取出卫家百药堂售卖的各种各样的解毒丹丸。
这是他前世玩这破游戏时,养成的习惯,居家常备,旅行必带。
反正有用没用,他把这些丹丸全都服一个遍,主打有杀错,不放过。
同时手中凭空多出一包百毒散,他解开小衣,翻开伤口,将药散洒在上面。
“啊——”
西门欢疼的双脚乱蹬,差点当场咬舌自尽。
护院伍班头听他嚎叫,以为出了啥事,连忙赶过来,一瞧才发现这是在给自己上药。
疼的!
“这点痛都受不了?你那武咋练的?”
伍班头是个锻骨武师,一副鄙视表情,心道,自个待着吧!
西门欢给他一个白眼。
伍班头默不作声加入战圈,围攻黑衣人。
铁棍黑衣人一身蛮力,不惧伤痛,直接将众护院挡住,甚至当场打伤了两个护院,但他也被众人缠住,走脱不得。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被惊醒,就连护院执事卫宣也穿着小衣提刀追了过来:“贼人呢?”
“走脱了一个,只剩这一个!”伍班头答。
卫宣领着众护院围攻,将黑衣人打的狼狈不堪,衣衫尽碎,面罩也被斩落,却依旧擒不下他:“当心,这人不惧伤痛,有些邪门,拿网来!”
“是。”伍班头领命。
此时,靠在墙根下,按腹忍痛的西门欢,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但好在他的肉身足够强横,之前又服下了各种解毒丹丸多少起了点作用。
他哀嚎片刻,硬忍着不敢昏睡过去。
就在此时,他突然瞧见了黑衣人的真面目。
正是老仆黄连!
西门欢心中惊诧莫名,他与黄连其实并没有真正照过面。
不过,当初他曾偷偷观察过黄连的长相,那时黄连甚至不晓得他是谁。
但此时此刻,黄连竟然杀上门来,要取他的性命,这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若真想要自己性命,修士出手,无声无息,怎派个武夫前来?
江夫人那边到底发生了何事?
难道是黄连发现了他和李风偷偷给江夫人办事?所以黄连过来报复。
可若黄连不是修士,那江夫人是那边的修士?
若江夫人是修士,怎会让一奴仆蹲头上拉屎?
正当西门欢疑惑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罩住了黄连。
黄连尽管肉身强悍无匹,但不够敏捷,双拳难敌四手,被众人捆住,但他不肯屈服,极力反抗,全身皮肉泛起紫黑色,鼓胀不停,越撑越大。
整个人,就像蒸熟的黑面馒头,越来越大,将整张网挤的变形。
“快,散开!”卫宣见此怪异,连忙大喊。
但还是晚了,只听“砰”的一声,黄连整个人如人肉炸弹一样爆炸开来,周身肉块如子弹四射,将最近的几个护院击倒在地。
当场有两个护院被击中要害,身死当场。
离远看热闹的学徒匠工们哪见过这等血肉模糊,其中一块血肉飞射到一个学徒脚前,伴随着血肉飞来的,还有一股恶臭袭来。
学徒被这一幕给恶心到,当场把酸水给吐了出来。
接二连三,众人接连呕吐,纷纷逃散。
西门欢躲在众人身后安全区,躲过一劫,瞧见这一幕,既庆幸,又后怕。
好在他刚才没有硬拼,一旦被黄连抱住,那还不得同归于尽。
这股恶臭太过熏人,他忍不住干呕。
他脑中飞速思索,黄连来找自己,说明他们这边的人想要对自己下手了。
自己中了毒,得尽快找人解毒,在卫家他只是个小人物,而且他的事,根本不敢让卫家人知晓。
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秋娘子了。
秋娘子显然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不然想要弄死自己,只要动用蛊虫就行,根本不用派武夫前来。
他犹豫是请秋娘子过来,还是自己亲自去秋记?
略一思索,秋娘子可不像是个听他话的。
若当真有修士出手杀他,凤来仪肯定保不住他,若是像黄连这样的武夫,只要有炼脏武师就能护他周全。
“卫执事,我中了此贼人的毒。还请卫执事快些派人送我去秋记药铺医治!”西门欢连忙朝卫执事道。
卫宣刚刚被眼前震惊的七荤八素,又见同伴身死,听见西门欢的指派十分不爽,甚至有些怒气,现在哪里还能派人送他去外边?
再说卫家也有郎中,等郎中过来,一并医治就是。
他正要张口呵斥,只见西门欢手中塞过来数张百两银票,卫宣顿时神色一僵,拿起银票,扫了眼,五百两,超过他一年收入。
“只要送去就成,别的不用多做。”西门欢强调。
卫宣知晓他平素在青山武馆习武,与自己师出同门。
因此尽管二人身份高低有差,平时二人见面还算客气,只是没啥交情。
他深深瞧了西门欢一眼,将银票揣进怀里,改口道:“小伍,拉个马车过来!”
五百两,西门欢觉着肉疼,但狗命要紧,顾不得了!
于是卫宣交代一个班头看守此地,又叫人去卫家叫郎中来,他则带人一道拉了马车,抬上西门欢,飞速赶往南街。
车上。
“西门兄弟,这黑衣人你认识?”卫宣来得晚,不了解前因,此时听伍班头禀报后,甚觉有异。
“卫师兄,实不相瞒,我与此人前日无怨,旧日无恨,根本就不相熟。也不知他是不是来劫财,走错了院落?”西门欢与他拉近关系,却不敢跟他说太多。
往年也有武师前来银楼偷盗,这让卫宣将信将疑。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突然,他们听到远处的巷道内有叫喊声,哭泣声,打闹声……
“怎么回事?”卫宣从车厢内探出头。
驾车的伍班头道:“可能是哪家出事了吧?过去瞧瞧?”
“不理会,快些赶车。”
“好嘞。”
清河城不算小,但也算不上太大,一北一南,也不过一会的功夫。
来到南街,很快又有巷子中传来哭喊,此起彼伏,比北街闹的还要大。
“今儿也是奇了怪了,家家哭丧呢?”卫宣索性撩起车帘,左右打量。
此时,天虽没亮,但月光下街上还算能看清路,此时路上有不少人在慌乱奔走,甚至还有不少人头上还戴着白布。
西门欢瞧此情景,心中一沉,刚帮江夫人和秋娘子盗完城主府的东西,现在城里就出事,该不会这么巧吧?
今夜袭击他就是黄连,这让西门欢有不好的预感,怕不是东窗事发了!
突然,有个老婆子拦住马车。
伍班头呵斥道:“找死,卫家的马车,你也敢拦?”
“大爷行行好,俺家少爷发了失心疯,打死了老爷,还请诸位发发善心,快快救救我家夫人……”老婆子畏惧伍班头,让开车道,跪在路边祈求。
“今儿咱们有事,你寻别人吧!”伍班头见她可怜,没有再骂,扬鞭就走。
卫宣听得眉头直皱,拦住伍班头,问向老婆子道:“你家少爷是何疯状?”
“我家少爷病了快半年了,一直卧床不起,不知怎的,今夜突然暴起,见人就打,力大无穷,几个家仆都拦不住……”
卫宣听完讲述,心中略有疑惑:“赶紧报官吧,今儿有些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