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雨猛然一颤,一人雄厚的声音自天地间响起,“镇!”
刹那间山河变色,兽逃鸟飞,高处不胜寒,本应寒风四飘,但不知从哪飘来一缕和煦春风,风吹在陈霖雨身上,舒适异常。
下方的凶兽都为之一颤,呆立在原地,吴誉感应着这股强大气息,嘴角露出一个难于察觉的笑容,“果然如此。”
一道白色身影在少年后边与他的身影开始重合,自己的右手竟不听使唤抬了起来,他只感觉讶异,就像被一个人控制一样。
在灰蒙的天空中已经凝出四个金黄大字,上面分别写着天下迎春,四个大字发着璀璨的金光,压迫十足,光是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
陈霖雨指向天空的右手迅速落了下来,那四个天下迎春的大字猛然向下压去,一群凶兽就这样被那股磅礴之势镇住,不得动弹分毫。
心湖内,见到此番威力,沧海面不改色,像是看过了无数次一般,平静如常。
最后,那一群凶兽都化为了点点灵气,重新归于这座大山。
而先前在陈霖雨身旁的儒杉书生也已经悄然不见。
吴誉抹了抹身上的血渍,不时朝陈霖雨的位置观望,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惊涛四起,波浪起伏,刚刚那一击,怎么样都是一位上五境修士才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他不会猜错,看来自己这位师兄的身份恐怕不仅有不简单三字能概括得了的。
接着出声道:“师兄这是背着我藏了个杀招啊,果然厉害。”
还站在树上发愣的陈霖雨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啊……是啊。”
陈霖雨看着手心,再转头看了看这茫茫苍天,他清楚地知道,这股力量并不是他自己的,眼下他内心的疑问不断增多,但仅凭现在的自己,还不能为其寻求答案,他想到上次在梦中见到的那位与自己极为相像的紫袍男子,便暗暗想着会不会与他有关联呢。
接着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回去。
齐静春再次回到这片心湖,看着沧海缓缓道:“先前你让我进入这方天地,使得我一缕残魂变得完整,这次我我替你出手,不知算不算还了你这一个人情。”
沧海望着这位儒衫书生,出声问道:“果然如世人所说,你们儒教一个二个都是不要脸的,你师傅文圣也好,至圣先师也罢,都是这般德行。”
齐静春轻笑一声,没有接他的话,再次道:“这样好了,我可再替你出手一次保他周全,如何?”
沧海这才点点头,毕竟他也知道儒家圣人出手一次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多争取一次总该是好的。
但沧海又在这时说了一句,“如若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我的应允,你不得救他。”
齐静春思考片刻,就同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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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御山祖阁内,那老者正在狠狠教训着那位粗犷汉子,他怒骂道:“喝什么酒能给你喝成这幅鸟样?瞧你这幅样子,天天抱着个酒坛子,你咋不喝死你。”
他极力压着这份怒意,他的语气开始降了下来,但依旧不失几分怒气道:“方才在祖阁长老们面前,你若是说出了那件事,那不是丢了我的面子吗?不只是我,咱们红御山的脸还能往哪搁啊?”
他语气继续低沉,离的他极近,就快把嘴贴他耳朵上了,“且不说其他几脉,就说他这大鲵沟,咱们红御山和他们什么关系就不用多说了吧?”
那汉子挠了挠脑袋,嗯了一声。
见此那老者举起粗壮的手臂拍在他头上,这一击势大力沉,把他都拍的有些迷糊。
老者继续道:“那你还敢在天楼台胡说八道,若我没及时阻止你,恐怕就要遭冷眼笑话了,什么是轻什么是重,你难道不清楚?就算你跟那些个长老说了,他们会管吗?真是酒多劲大,脑袋中间没头发。”
粗犷汉子开始沉默寡言,低沉着脸,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些太过冲动,毕竟自己也都打点好一些个实力强大的修士在比试当天弄废他了,眼下确实不宜太过冲动行事。
到最后他还是有些愤慨,可怜那青雷竹林,就这样被他们毁了。
他紧紧攥着拳头,接着又松开,对着老者作揖随后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努力修行,不得在碰酒半分,说来也是,自从爱上这长都酒楼的杏花酿后,便天天去往那饮酒作乐,加上酒楼伺候的美人也是众多,久而久之就迷上了那,好些个宗门事务没有打理好,整的自己天天被那上头的蒋师兄叫骂,那长都的酒楼也只久久去得一次,索性就从那买了几坛酒回来,只是眼下不得不戒酒,他叹息一声,难道真得让别人怒骂自己一次才能幡然醒悟吗?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只是转身离去,他要开始专心修炼,但没一会,他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整个人的身体歪七扭八,床头还有一坛飘香四溢的美酒。
红御山见他这番模样,也是恨铁不成钢,走进房间,一脚给他踹醒,顺势拉出来丢在演武场,结结实实挨那一脚后,他也开始慢慢醒过来,视线迷迷糊糊,只见远处那健硕老者脱掉上衣,粗犷汉子察觉不对爬了起来,还有些疑惑的他,只见老者握拳从远处袭来,一拳砸向他,那粗犷汉子身体歪七扭八,没站稳那一拳就已到面门,他慌忙抬手抵挡,却不妙整个人倒飞出去,显然老祖没留手。
在他站稳脚跟后,思绪也清醒了几分,随即对着老祖喊道:“老祖有话好好说……”
只见老者向石砖地吐了口唾沫,怒道:“我去你娘的,今日,老子不给你冯烈九十九拳,你冯烈就别想回去了!”
那个被称为冯烈的粗犷汉子也意识到老祖暴怒了,一脸苦涩,不得不摆出拳架,等待老祖的出拳。
周围的红御山弟子纷纷围了上来,看着演武场上的两人,不禁感叹道:“又来了又来了,冯烈师兄真是不长记性啊。”
“是啊,记吃不记打,天天抱着个酒坛,整个人邋里邋遢,也难怪老祖会经常这样操练他呢。”另一名女弟子也随之说道。
“来个人告诉我,这个月第几回了。”一位男弟子问道。
“第二回,这个月都还没过十天呢,就又开始了。”另一名修士摆了摆手无奈道。
随后传来的就是演武场上冯烈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光是听着就让人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