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爹并未来福州,又怎会去什么向阳巷夺你家剑谱?!”
见她说的斩钉截铁,林平之不禁有些踌躇起来。
卓北望问道:“你爹若没来福州,你是如何自青城派弟子手上脱身的?”
岳灵珊道:“我与二师哥被余沧海点了昏睡穴,一起昏死了过去。可我二师哥功力精深,很快便醒了过来。”
“他杀了看守我们的青城派弟子,带着我逃出了悦来客栈。”
卓北望蹙眉道:“不对。我去过悦来客栈,那些人的死状,与你所说对不上!”
岳灵珊道:“你是指他们的死法,是有人自屋外杀入屋内所致罢?”
卓北望道:“不错。”
岳灵珊道:“那是我二师哥刻意所为。他说如此做,是为了让余沧海返回客栈时,觉得是有人救走了我们。这是故布疑阵!”
卓北望道:“那五人显然是同一人所杀,你莫非没有参与?”
岳灵珊道:“我是被二师哥带出来后,方才醒来的,自然没有参与。”
卓北望问道:“令师兄现在何处?”
岳灵珊眼圈一红,悲声道:“他已经死了!”
卓北望心中一震,道:“死了?”
岳灵珊道:“他说要来福威镖局寻求合作,又担心青城派弟子再对我动手,便让我在一处民宅地窖等候。”
“我久等不见他回来,心中担心,出来寻找,却发现他死在了离福威镖局不足百丈的小巷之中!”
说着,她目露愤恨之色,道:“在这福州城中,除了余沧海,还有何人能杀我二师兄?”
林平之道:“在我林家老宅出现的蒙面人便可以!那人就是……”
说到这里,他终是说不下去了。
若那蒙面人是岳不群,又怎会杀害自己的二弟子?
岳灵珊恨恨道:“你们切莫被那余沧海骗了!”
林平之道:“怎么被骗了?”
岳灵珊道:“那蒙面人是我爹,不过是余沧海一家之言罢了!若真是我爹,自承身份后,又何必要立刻逃走?”
卓北望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那蒙面人其实跟余沧海是一伙的?”
岳灵珊道:“那是自然!他只需让一名弟子蒙上面,然后二人假斗一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抢夺辟邪剑谱的恶名,嫁祸到旁人身上。”
林平之忽的道:“好像极有可能。余沧海在听见弟子说华山弟子被救后,才立即叫破了岳掌门身份。”
“那岳掌门本打算杀人灭口,可在余沧海叫破他身份后,立即承认了身份,而且扭头就走。”
说着,林平之看向卓北望,道:“现下回想那蒙面人为何要杀我爹娘,独留下我一人。是否也因我见识浅薄,瞧不出他所用的是否为青城派武功?”
卓北望不禁沉思起来。
他本以为是岳不群救出了岳灵珊二人,以此推断,那夺走辟邪剑谱的蒙面客必然也是岳不群。
可现在据岳灵珊所说,他们所以能够脱困,全是因劳德诺功力深湛的原因。
劳德诺作为左冷禅打入华山内部的金牌卧底,身兼嵩山华山两派之长,一身武功只怕尤要胜过令狐冲。
是以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清醒,十分合理。
最重要的是,那蒙面客离去前,自承身份之举委实太过诡异。
这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是华山掌门岳不群夺走了辟邪剑谱。
若蒙面客当真是岳不群,他又怎会自承身份,惹一身麻烦?
可若那蒙面客不是岳不群,又会是谁?
卓北望觉得林岳二人的推断极为合理。
不排除是余沧海让人假扮高手,先他一步夺走辟邪剑谱。
见多识广的林震南夫妇被蒙面客所杀,见识浅薄的林平之却被余沧海救下。
极有可能便是想借林平之之口,将余沧海未曾得到辟邪剑谱的消息宣之于众。
如此,天下人再也不会怀疑辟邪剑谱是被他青城派所得。
卓北望只觉头脑一片混沌。
现在的情况,已然与原著剧情大相径庭。
他身处其中,同样如处在迷雾中一般。
不过好在他事先做了一番手脚,无论是谁得了那辟邪剑谱,必然会有大大的惊喜。
过些时日,那得了辟邪剑谱之人,自然会露出马脚。
一念及此,卓北望对岳灵珊道:“岳姑娘,余观主救平之性命虽未必存着什么好心,可毕竟救命是事实,咱们福威镖局不会对青城派动手。”
“姑娘想联合敝镖局对付青城派,在下只能说声爱莫能助了。”
岳灵珊咬牙道:“你们莫忘了,在城外酒肆……”
岳灵珊话才说到一半,卓北望便知她想以余人彦之死威胁他们。
不等她把话说完,卓北望忙打断道:“岳姑娘,有些话还请仔细思量后再说,须知隔墙有耳,现下的福州城可并不太平。”
岳灵珊虽无多少心机,却也甚是聪慧,霎时便明白了卓北望话中之意。
所谓隔墙有耳,自是在说一旁或许有青城派弟子窥伺。
至于福州城不太平,便是在说现下的福州城,余沧海便是最强者。
若余人彦之死曝光,不仅福威镖局难逃一劫,她岳灵珊只怕也难逃一死。
岳灵珊明白了这些,霎时警醒。
只是她素来性子倔强,却不愿在卓北望面前低头。
冷哼一声,岳灵珊道:“你给我等着,等我见了我大师哥,必让你们好看!”
说罢,她转身就欲离开。
卓北望却是心头一动,问道:“岳姑娘独自一人想将令师兄运回华山,只怕不易罢?”
岳灵珊道:“咱们江湖中人,倒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二师哥死在福州,我自是会请人将他葬在福州。”
卓北望顿时精神一震,豪气道:“毕竟相识一场,将此事交给在下便了!”
岳灵珊狐疑的看着他,见他神情坚定,不似作伪,心中不禁心思百转。
“这家伙心狠手黑,哪里会这么好心,愿意埋葬二师哥?莫非……”
她想着想着,忽的俏脸一红。
“莫非他是瞧见我容貌后,对我起了别样心思,想借机讨好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