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额前生瘤的汉子一声咆哮,剩余十三名骑士齐齐策马朝着卓北望疾冲而来。
卓北望眼神森寒,一语不发的迎着十三名骑士狂奔。
离最近一名骑士只有丈许,卓北望腾身而起。
他双手在铲柄用力一拧,原本只有三尺的铲柄猛然暴涨成六尺,工兵铲如一杆大戟般刺入了一人胸膛!
那人双眼圆睁,嘴中不断淌血,兀自不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可卓北望却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欠奉,右脚一踏马头,身子弹射而起,顺势已拔出了插在那人胸前的工兵铲。
他身在空中,猛力抡动工兵铲,宽有一尺的铲面狠狠拍在另一人头顶。
但听得“咔”的一声响,那人脖子瞬间消失,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便即摔下马来。
卓北望一铲在手,当真有若手持方天画戟的无敌战神。
铁铲到处,无一合之敌。
转眼之间,冲上来的十三名骑士尽皆横尸当场。
十余匹没了主人驱策的马受了惊吓,撒蹄狂奔,转眼便已没了踪影。
这般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马车中人。
为首三辆马车中各自钻出一名劲装汉子,然后便有衣衫不整的女子哭泣着逃下了马车。
卓北望随意一扫,便见共有七个女子,年纪大些的已四十有余,年纪小的看来不过十三四岁。
他眼神更冷,握着铁铲的双手又紧了紧。
可不待他有所行动,一名扛着鬼头刀的络腮胡汉子便已喝道:“阁下是哪条道上的?与咱们飞来寨为敌,阁下可考虑过后果?”
卓北望心道难怪。
这些人自称来自“飞来寨”,想必都是些山贼。
卓北望心中不屑,道:“我也不知自己是哪条道上的,只是却能肯定,一定跟你们什么狗屁飞来寨不是一条道上的!”
络腮胡脸色一沉,道:“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狞笑起来,接着道:“原本老子还担心你是绿盟的兄弟,伤了你未免损了同盟之义。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莫怪老子出手狠了。”
话音方落,他猛地一摆手。
那额前生瘤的汉子与另两名自马车上下来的汉子身形一闪,便朝卓北望杀来。
这三人显然不是先前那些喽啰可比。
三人齐齐冲出,隐隐间已形成了某种粗浅阵势,可以互相配合,随时都可互相支援。
而且三人的速度也非先前那些小角色可比,虽比自己还逊色许多,却已不比福威镖局的那些镖师差了。
若在卓北望初到福威镖局时,或许还能给他莫大压力。
可经历过林家惨事后,卓北望早已今非昔比。
他一抖铲柄,六尺长的铲柄复又恢复到三尺来长,连同锋锐的铲头,便如一只奇形长剑一般。
卓北望出身一字慧剑门,可惜传承断绝,已不复昔日剑神卓不凡能吞吐剑芒的风采。
此后因葬尸之故,数度得到武学,却是松风剑法、华山剑法、嵩山剑法三门剑法。
是以卓北望一身武功,可说都在剑法上。
此时面对这三人,卓北望不敢太过大意,以手中铁铲做剑,凝神以待。
眼见三人齐齐杀到,卓北望手腕一抖,便欲施展松风剑法中的一招“各表一枝”。
这一招,本该是霎时化出三朵剑花,分击来敌三处要害。
可铁铲毕竟与长剑不同。
长剑是柄重而头轻,铁铲却是柄轻而头重。
卓北望以铲代剑,对力量的控制便不如长剑精准。
虽依旧施展出了这一招,却只化出两朵剑花。
可错有错着。
铲尖远比剑尖要宽,挽出的铲花杀伤范围自是大增。
那人欲要闪避却已不及,铁铲已然插入了那人小腹!
可惜铁铲稍重,卓北望刺出时依然是以长剑的力道来施展,刺中身体后便不免力量衰竭,刺入尚不足寸,不至致命。
那人侥幸逃得一命,正待后撤,却见卓北望双手在铲柄一拧。
铲柄暴涨三尺,铲尖霎时深入数寸。
那人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涌,已然毙命。
卓北望又是一抖铁铲,铲柄再次缩成三尺来长。
有了前次经验,卓北望迅速调整力道,松风剑法尽展,一铲一个便已将剩余两人毙于铲下。
络腮胡眼见这三人也是瞬间被击杀,顿时心生怯意,翻身上马就欲逃离。
卓北望哪里肯放过他,纵身追上,抡动铁铲便拍在了此人后脑。
络腮胡闷哼一声,眼睛一翻便即摔下马来。
直到此时,那些跪伏在地的人才敢起身,齐齐来到卓北望身边,连连磕头道谢。
卓北望让这些人起身,见那些女子身上已披上了男子外衫,不禁微微点头。
看来这什么会元商号之人心胸还算宽广,并不因这些女子的遭遇而嫌弃她们。
他摆摆手,让这些人先行离开,他则到道旁开始挖起坑来。
会元商号主事之人是个瘦削精干的汉子,见他拿着铁铲挖地,一时不解其意,便出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卓北望略一思索,便也不客气,让这些男人帮着挖坑。
这些人不禁俱都心中好奇。
他们商号四处行商,倒也并非没有遇见过武林中人。
可那些大爷们向来是拔刀杀人,只管杀不管埋。
这年轻人既管杀又管埋,当真与其他人大大的不同。
心中想着,可他们却也不敢多言,虽没有铁锹锄头,却好在地上有不少刀剑,倒也能够掘土。
有了这十余人的帮助,很快便挖出了个大坑。
卓北望将十余具尸体尽皆扔入坑中,在会元商号之人的帮助下埋了土。
便见一道道绿芒不断自土中射出,纷纷涌入卓北望眉心。
只是这些绿芒大多只比发丝粗一些,只有三缕有绣花针粗细。
好在这些绿芒尽皆化为了白芒,融入了卓北望丹田。
分量虽少,却胜在数量多,虽不及劳德诺贡献的,却也与七名青城派弟子贡献的真气相当。
会元商号之人见已无别事,便又是好一番感谢,并奉上了十余片金叶子,这才离去。
卓北望收了金叶子,又背上铁铲,这才施施然来到昏迷的络腮胡身边。
昨夜的屈辱犹在眼前。
既然得知那两人要去衡阳城,卓北望便决定务必要在衡阳城中报了此仇。
正巧途中遇见了这劳什子飞来寨的山贼,他顿时有了些想法,这才特意留了此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