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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别拉你那破哀乐了,我听着烦!”

“不愿意听就滚一边去,”莫大道,“你这个老嫖客!”

“嘿我说老莫你找抽是不是?”玉玑子道,“我大老远从泰山过来看你。”

“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我要你来了吗?”莫大道。

“行,老莫,”玉玑子道,“算你狠。”

“听说了吗?”

“华山派的任毅师侄被人包在京城出不来了。”

“关我啥事?”莫大淡淡道。

“你平日里恨得牙根痒痒的人,”玉玑子道,

“现在落难了,你不开心吗?”

“他可是狠狠地下过衡山派的面子。”

“是刘正风自己不争气。”莫大的话毫无情感波动。

“行,”玉玑子道,“老莫你是真行。”

“我那天门师侄,早早地就去恒山找三定那三个小尼姑去汇合了。”

“所以呢?”莫大道。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玉玑子道,“整个泰山派就我一个玉字辈的,实在是没意思。”

“天门师侄下山了,我连个逗乐子的人都没有了。”

“那你去青楼找你的小娘子去。”莫大道。

“嘿我这暴脾气!”玉玑子抽出佩剑,

“今天不狠狠的揍你一顿道爷我道心不稳!”

一百个回合后,两个年过七旬的老头累得大汗淋漓,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莫,”玉玑子道,“你小子行啊。”

“你小子又长进了。”

“但是,不管你怎么长进,你都得管老夫叫师叔!”

“牛鼻子,”莫大道,“你白瞎了这身武功了。”

“你要是不天天上青楼,你早成仙了!”

“你这小子……”

二个老头坐在地上歇了盏茶的时间,就缓了过来。

“我说老莫,”玉玑子道,“你打算去吗?”

“不知道……”过了半晌后,莫大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唉,”玉玑子道,“说实话我也是纠结的很。”

“华山剑仙实在是千年难遇的天才。”

“不过这次,我看是悬喽……”

“未必。”

“老莫你啥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莫大道。

“你觉得华山剑仙能赢?”玉玑子道。

“不好说。”

“老莫,”玉玑子道,“你会赶尸吧?”

莫大翻了玉玑子一个白眼。

“我给你打下手咋样,老莫?”玉玑子道。

“别拖我后腿就行。”莫大道。

“老莫,”玉玑子道,“你说风清扬还活着吗?”

“不知道。”莫大道。

“如果风清扬还活着,”玉玑子道,“他会去京城吗?”

“不知道。”莫大道。

“行,”玉玑子道,“老莫咱们啥时候动身?”

“不知道。”莫大道。

“好好好,”玉玑子道,“老莫我是服了你了。”

“我可告诉你,我就住在你这里不走了。”

“随便。”莫大道。

“你!”玉玑子道,“你这个老家伙,道爷不陪你玩了!”

“道爷去找小娘子了!”

莫大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拉着胡琴。

玉玑子见状,拂袖而去。

玉玑子走后,莫大仍旧自顾自的拉着哀乐。

“见灵堂不由人珠泪滚滚,”莫大边拉边唱,“这冷水浇头怀抱冰。”

“指望儿到详符兄嫂相近,再不想送儿到那枉死城。哭姣儿只哭得咽喉气紧,我的儿啊......”

“不好不好,”莫大摇摇头道,“不好听。”

“小东西,你闯下了,滔天大祸!”

说完,莫大收起胡琴,头也不回的走远了,连弟子们都没告诉。

“老莫,老莫,”玉玑子刚刚爽完,兴高采烈的回来:

“你个老东西,快点出来!”

“师祖,”一个衡山弟子道:

“师父出去有段时间了,但他没告诉我们他去哪了。”

“嘿这个老东西,”玉玑子道,“竟然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老莫你不地道!也不知道等等我!”

说完,玉玑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衡山脚下不远。

“老莫,”玉玑子道,“你这个死老头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

“你知道我要去哪。”莫大道。

“你这老东西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讨人厌,”玉玑子道,

“除了老夫,没人受得了你这狗脾气!”

“我又不需要别人喜欢我。”莫大道。

“我算是服了你了,”玉玑子道,“别人都爱美人,爱美酒。”

“就你每天拿着你这破胡琴拉哀乐。”

“咋滴,你喜欢哭丧啊!”

“你不懂。”莫大道。

“我是真不懂,”玉玑子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衡山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你这死老头天天拉那不吉利的哀乐,刘正风更是不知道被那曲洋灌了什么迷魂汤。”

莫大不再回答他,自顾自的向前走。

“牛鼻子,”莫大忽然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的说:

“听听哀乐,真的有好处。”

“老莫,”玉玑子道,“那你再给我拉一段哀乐我听听。”

“秦雪梅见夫灵悲声大放,”莫大边拉边唱:

“哭一声商公子我那短命的夫郎。”

“实指望结良缘妇随夫唱,有谁知婚未成你就撇我早亡……”

“老莫,”玉玑子道,“这首曲子确实够哀伤的。”

“不过,你怎么选了个小丫头哭情郎的曲子?”

“人不过七情六欲,”莫大道,

“简而言之不过爱恨情仇。”

“夫妻之实,父子之情,兄弟之情。”

“这些情感,各有味道。”

“牛鼻子啊,你要是真的把这些情感读懂了,说不定你还真能打通周天。”

“我说老莫,”玉玑子道,“你这么能,你七十的人了,你怎么还没打通周天?”

莫大苦笑一声,没再说话。

玉玑子见莫大不愿意说,也就没再追问。

“这次都有谁会来?”玉玑子道。

“恒山的那三个师妹肯定会来,”莫大道,“虽然她们和任毅不怎么对付。”

“不,不,她们来不了了……”

“怎么就来不了了?”玉玑子道。

莫大叹息了一声,坐了下来,又开始拉哀乐。

其声音哀婉凄凉,旁人听了非心如铁石者都会忍不住泪如雨下。

玉玑子也是眼睛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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