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人,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怀中的小女孩,老道士倒是不急,便停下言语,只顾喝茶。
原本厅堂内肃然的气氛,亦被少女可爱而充满感情的哭闹声冲淡了去。
老道士嗅着茶香,似在细细品味,这灵渊父亲之前亲手沏的云山大红袍,好似要品出个花一样。
冲淡了些忧伤的灵渊母亲,倒是在一旁察觉到了,那老道人可不单单老神在在似的喝着茶,那长长白眉下的柳叶眼中竟有孩童般的纯真笑意,
只是不知何故,倒藏掖着了。
这情景让她也稍微定了定那一颗忧心,以她家学的相面观人之法,这老道不似个坏人,不过看那精巧的柳叶眉,年轻时定是个犯桃花的。
“横江先生,让您见笑了,这是我妹妹,祝可儿,她有些羞怯,刚托我替她向您道安了”灵渊摸了摸可儿手感极好的小脑袋瓜,再次向道人拱手致礼。
“先生引道之恩,释惑之情,灵渊感念,若有所成,定当竭力以报。只是尚有些许顾虑,请教先生,还望见谅。”
“先生神通广大,不知可否探明吾妹灵根情况,是否可同我入宗,
而入宗后,是否可有回此尘界,报养吾父母恩情之日,烦请上师,解小子心中疑惑,如灵渊得愿,从此便随您,餐霞玄门,宿沐宗光。”
老道人沉吟了片刻,这后宅还有一个小孩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十岁的小孩子浊气不重,以他的修为带上倒也无妨。
“这少女骨相倒是出奇的优秀,但只看骨相,却无法察觉灵根。
实际上,老道推断少年你有上品水灵根,也是你显出操控灵气的手段,凭经验推断出的。”
察觉到少年有些许失望,老道又接续了言语。
“不过带上这少女入宗倒不妨事,每年我玄极宗有灵显大会,那时便可通过我宗宝镜测得灵根,何属何品,
即使无灵根,便做你身边近侍,亦是无妨。”
灵渊察觉到,似乎在这老道的眼中,自己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同凡响,
毕竟即使资质再好,如果刚入宗便可随意带凡人于宗门活动,似乎有些超乎常理,也不合章法。
“既然如此,先生可否也带灵渊父母一同入宗,
纵使无法同修仙道,有亲属长辈照料渊儿长大,也可作为近侍,不知是否唐突”灵渊微微试探道。
“老道倒是蛮喜欢你这机灵劲儿的,可惜在这尘界,老道也是能为有限,
孩童浊气不重便罢了,成人浊气深重,更何况两位已有生育,遍染阴阳。”
老道摆了摆腰间的青笛,继续解释道
“即使老夫以青螟之气为本源,在尘界迷锁下,亦拖载不得,而凡人脚力,渡不过尘瘴,亦过不得真域。不过以你的天资,回此尘界,并不费力。”
“虽然我玄极宗实为天玄五宗之魁首,而下山历练其实并不需成就老道这般觉视修为”
老道又乐了,似乎在为自己的绝世幽默谐音梗,感到骄傲。
“只消从练气,突破到蕴神境,初为凝魄期,即可下山周游历练,至于地点是真域也好,尘界也罢,待从凝魄进入养魂期,方能复归山门,逐道上院。
“以你天纵之姿,想必练气定无关要,少则三五年,多则十余年,返此尘界,易也。”这老道的语气似是亲眼目睹一般,极为笃定。
灵渊父母在一旁听了也松了口气,今知非是天人永隔,渊儿又是拜入当世大宗,想必安全是有所保障的,
一念至此,也宽心了些。
是夜,星河斗转,繁星具明。
兰心居,主室内,灵渊母亲正在为灵渊束发。
长发如墨漆一般,如纯黑色的瀑布从天垂落,母亲用葱翠的手指为她的渊儿提前梳落,梳拢。
灵渊时不时便感受到,长发上那点点雨滴的落感,母子连心之下,即使那从来坚定的剑眸亦是强忍着,只有微微发酸的眼眶,诉说着对主人压迫的不满。
灵渊正心想,不知父亲去了何处,今天夜里竟然未在钻研书画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和推门声,打破了母子二人的默契。
那略带气喘的身影上,也挂着零星的雨滴,一把看上去就很贵重的剑被递给了灵渊。
“墨哥,你这是。。。”丈夫的狼狈让灵渊母亲有些差异,
相爱这些年,爱人对礼仪的重视和洁癖让她这个原千金大小姐都有些吃不消。
“只是跑步中,下了小雨,兰儿放心。这是给灵渊的。”灵渊父亲边安慰着,边用房里常备的锦帕擦拭着,直到浸不出湿润,方坐在另一侧榻上,从背后拥着灵渊母亲。
【这一对真的是。。。上一世各种被喂狗粮也就罢了,穿越后还要天天吃亲爹亲娘狗粮的痛苦,谁懂啊。。。】
灵渊默默在心里呐喊,面儿上只打量着手中的长剑。
“凡俗金银在修士眼中怕是无用,这把剑不仅可做护身之用,需要之时便当了去,大概比金银值钱些。”
灵渊父亲细心的给她的兰儿又解释了一下。
长剑被从华丽的剑鞘拔出,他轻轻捏着剑身,捻了缕灵气绕着,轻轻浸入,剑刃愈发闪烁着寒光,
灵渊眼眶更红了“父亲哪里来的陨铁?”
灵渊父亲并未答话,只是静静拥着妻子。
“那横江先生,似乎对我过于着重了些,不仅不受我师礼,更是允我入宗便携带凡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灵渊轻轻讲道。
正为爱子梳拢着头发,却似总也不够的灵渊母亲也补充道
“这样说来确实,而且渊儿,那道人在你到之前,便已告知来意,我和你父亲看到他二次提及,甚至下拜我二人时,都有些慌了。按理来说,仙道之机,该是凡人千求万拜才是。”
“我们本来就没有选择,那道人能为如果尚有他所著奇书中一二分水准,凡俗便无可抗争之力。更何况真域仙界之事,凡人如何查证?”灵渊父亲沉声回应道。
“只是横江道人对我和兰儿亦极为尊重,让我惊异。
记得那时,渊儿刚开口回应道人之言,我和你娘,在晃眼间便安落在座上,可见那道人不仅去留随意,甚至亦有相当的能为法力。倒不似有恶意,否则何苦惺惺作态。”
聊到这里,见父母心情有所好转,灵渊放回长剑,手中取了个玉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