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虚山向北而去,乃是一望无际的浩瀚山林。
在这道两里界限内外,可谓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如今年关将过,界限外的灰暗之风肆虐无比,只要沾染丝毫便会化作枯瘪干尸。
但常言道福祸相依,机遇往往伴随着凶险而来。
往日深林处处凶险,想要寻觅灵植都很是艰难。
如今这灰暗之风肆虐之时,反倒是会有灵植飞出。
只要不迈过这两里处的界限,根本无有丝毫危机可言。
正因如此,几乎所有人都徘徊在这界限之外,纷纷寻觅飞出的灵植。
“...”
风钰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心中有着思量。
眼下他们正向东而去,希望能够以此寻觅灵植。
之所以不愿向西,一来自己的安身之地就在那里,绝不允许他人探寻。
二来暂且不急,等宇文恒、宁虹归去之后,自己再慢慢去寻觅也不迟。
想至此处。
风钰三人缓缓前行,沿着界限处一路寻觅。
可惜半个时辰过去,仍然四处张望,两手空空。
途中不仅一无所获,还看到地上的些许痕迹。
显然已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
宇文恒不甚在意,整个人都是一副随遇而安的神态。
毕竟就算多找几株灵植也没什么用,他又不会因此习得仙法成为仙师。
但为了报风兄之恩,也是打起精神四处寻觅。
“嘿!怎的如此干净?”
宁虹倒是不同,一路上四处张望,卖力地来回奔波,显得很是着急。
毕竟他想着多寻些灵植,将之献给风兄,以此攀上这道关系。
可如今沿着界限走过几里地了,仍是未曾见到半点灵植的影子。
着实令他急的来回踱步,恨不得立刻抢夺几株灵植献上,也是怕风兄因此不渝。
但风钰却缓步前行,心中不甚在意。
反正西面还有那般远阔的距离,自己回去寻觅一番便是。
眼下能寻到是好,寻不得也不强求。
三人心境各不相同,沿着界限之处前行。
就这般即将来到山路所在之地。
还未走近,风钰双耳一动,渐渐听到了许多动静。
拳脚相撞劲风呼啸之声,于四周各处响起。
前后追逐惊呼惨嚎之声,也是不在少数。
更为惊人的,竟然会有几道骨骼断裂鲜血四溅的声音响起。
此处众人,果真如宇文恒、宁虹两人所说那般,痛下杀手抢夺灵植已成常态。
倘若未曾习得武功傍身,再侥幸捡到灵植被人盯上,恐怕早已葬身此地。
而宇文恒便是如此,虽生得高挑却清瘦无力,根本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所以不仅那身青衣愈发破烂,就连脸上身上的淤青都是久久消不下去。
如今离那众人汇聚之地越近,越是躲在风钰身旁。
即便看上去仍是有些紧张,但比起往日来要好上许多了。
毕竟宇文恒心中知晓有风兄在此,那些人必定不敢再来生事。
倘若真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要抢夺灵植痛下杀手。
那可谓是嫌活得太久想要主动寻死了。
嗒嗒嗒...
宁虹也是连忙凑上前来,满脸恭维道:
“风兄,此处虽是众人汇聚,大多是那习得武功心狠手辣之辈,但对风兄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非要说几个狠茬,恐怕只有那五个二十年期限之人。”
说至此处。
宁虹皱起眉头,显得很是棘手道:
“他们正处壮年手脚功夫很是不俗,怕是离那武道先天都相去不远了。”
“风兄若是见到那五人,可莫要将那灵植显露出来。”
不错。
宁虹虽然也是习得武功,眼界却着实平平。
即便见到风钰那近乎虚影般的身形,知晓风钰必定武功不俗。
但也仅以为是轻功着实了得,恐怕即将臻至武道先天了。
却怎么也没能想到仙法上面去。
这也怪不得他如此想法,毕竟山中照看灵田之人又有谁习得仙法了呢?
唯独仙师授意之下,诸多仆役向他们传授武功,方能有此武艺傍身。
再加上那五人皆为二十年期限,人多势众之下恐怕讨不得好。
正因如此,宁虹才会有此之言,也算是为风钰着想。
可惜。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区区凡俗之中的武道先天,于风钰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哪怕比寻常草芥强上一些,也是随手便可夺走性命。
但风钰一向与人为善,自然不会多造杀孽。
此刻也是淡笑着微微颔首,并未作声。
当然。
他也不会主动显露灵植,吸引他人前来抢夺,然后再将之杀死。
此等倒果为因的手段,并非良善之行。
可若还是有人无端前来生事,仗着武艺致人死地,那便莫要怪他手下无情了。
嗒,嗒,嗒...
往日静谧的林间,此刻却很是热闹。
诸多寻觅灵植之人汇聚于此,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瞧见抢夺灵植之事。
其中大多数抢夺过后,也就径自离去,并非那等嗜血如命之人。
但也见到几人仗着武艺高强,下手狠厉无比,招招致人死地。
眼下。
风钰背负双手,坦然踱步前行。
宇文恒、宁虹二人位于身旁两侧,则是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时刻注意着四周情形,浑身紧绷之下显得如临大敌。
“嘿!”
远处的苍然古树旁,有人双手沾染鲜血,脚下还有尸首倒在血泊之中。
看着他们向东走来,喉间响起了沉沉的笑声,听在耳中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但或许是看他们三人成众,为首的风钰更是底气十足,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
就这般立于树旁,静静观望。
“我认得此人。”
走过数丈远后。
宁虹侧过头去瞥了一眼,这才压低嗓音道:
“其与我同为十年期限之人,武功很是了得。”
“原先身处灵田之时还曾打过交道,性子有些粗莽但也不坏。”
“没成想几月不见,已然成了这般模样。”
听到这话,宇文恒想要转过头去看上一眼,却又强自忍耐下来。
这路途之中,已然见过数次先前的情形。
自从与他人那狠厉的眼神对视过后,宇文恒便不敢再东张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