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兔套上藤衣,遮挡得严严实实。
只是落风藤不比寻常藤植那般轻盈,反而很是沉重,此刻便压得灰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见此情形,风钰略一思量,便将藤衣取了下来。
并非是心生不忍,而是想到了遗漏之处。
又拿起三根藤身叠加缠绕一番,而后将之套在灰兔身下。
如此一来,也可避免灰气从下沾染。
两重藤衣套上,颇为沉重之下,灰兔趴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风钰并未去管它那模样,仔细打量一番,确保无有遗漏后,便将之托起送入面前灰幕之中。
待到只有小小的尾巴留在外面,这才收回手来仔细观察。
嗤...
丝丝缕缕灰暗之气消弭,一如方才所见情形。
而那灰兔虽然趴在地上并未动弹,却仍能看到其身躯微微起伏,也听到其微弱的呼吸之声。
随之一同响起的,则是落风藤逐渐消散的极其微弱之声。
风钰屏息凝神,仔细观察半刻之久。
直到那落风藤愈发薄弱,这才拉紧藤身拽着灰兔后腿,将其从灰幕之中给拉了回来。
哇啊哇啊哇啊...
取下两重藤衣之后,灰兔便开始连连蹬腿不住地尖叫起来。
其身躯更是颤抖不休,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见此情形。
风钰微微颔首,心中知晓此为何故。
看来飞鸟走兽万物生灵,虽未曾开化灵智却也知晓危机凶险。
这灰暗之风着实可怖,沾染丝毫便会令人化作枯瘪干尸。
如此凶险之下,也怪不得这灰兔会有如此反应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半刻过去,灰兔仍然毫发无损。
看来自己的思量很是妥当,无有遗漏凶险之处啊。
想至此处。
风钰解开绑在其后腿上的藤身,将这灰兔给驱赶一旁。
而后将一百八十多株完好无损的落风藤,给聚拢起来后开始相互叠加缠绕起来。
哗啦啦~
无比静谧的林间,唯有藤身相互碰撞摩擦之声响起。
好似古怪风声,又与面前这灰幕很是相符。
足足半个时辰后。
风钰看着眼前藤衣,心中很是满意。
缓缓将之穿在身上后,更是安定不已。
倘若有他人看去,便能见到这身藤衣的全貌。
好似凡人行舟所穿蓑衣般,看起来颇为朴素。
但不论是头顶那藤身斗笠,还是脚下那双灰暗藤靴,再加上贴紧身形的藤衣,看上去严丝合缝很是精密。
此刻若是步入前方的灰幕之中,必定能够坚持日余之久,而不沾染丝毫的灰暗之气。
哗哗哗~
风钰试着来回走了几步,却并未感受到丝毫的沉重之意。
反而很是合身,走动起来也颇为舒适。
可落风藤颇为沉重,此般藤衣换做常人披上,恐怕连站着都成了奢望。
毕竟三四百斤的东西加持在身上,哪怕是武道先天也得稍稍运力才行。
唯独风钰不仅未曾感受到丝毫沉重,反而觉得很是轻便合身。
哪怕以此步入灰幕,也绝不会对自己造成半点限制影响。
“如今准备妥当,也该前去一探了。”
风钰看向面前那密不透风的灰幕,却没有半点想要动身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突然脱下了藤衣。
将这提在手中之后,立刻向着东面而去。
哗~
劲风呼啸之间,不过一会儿便走出近两里远。
眼看即将来到众人争夺灵植之地,风钰这才止住身形。
看向面前灰幕,已然定下决心。
不错,之所以向东而来,正是要从此处往前探去。
可这深林灰幕尽皆相同,为何偏偏要从此处进入呢?
一来此处每逢片刻便有灵植飞出,足以见得其中灵植不在少数。
二来还是因为先前的那范良运!
其便是从此处步入灰幕,而后不见踪影。
那么自己从此处进入后,应当会有可能与其相见才是!
但风钰之所以特地来此,想要在这深林灰幕之中见到那范良运,可并非是因为下品灵植与脸面之争。
而是早已向往仙家术法却苦寻不得!
那姓杨的杨尘,虽是身怀仙家术法,却也有一柄好法器。
眼下实力差距过大,根本低之不过。
即便有心取来术法也是无可奈何。
本想着得来炼气篇后,只能默默修炼,以待日后获取术法。
可如今却有了天赐良机!
风钰虽然未曾见过其他仙师,但观这范良运与杨尘之间,明显有着实力差距!
先前片刻虽遭其施展术法,却不过是调动法力流转周身,短短十几息便破了其法术!
倘若换做杨尘前来,必然不会如此轻松。
这也表明自己与那范良运虽有些差距,却并不像杨尘那般巨大。
再加之身处灰幕畏首畏尾之下,还真有可乘之机!
风钰知晓自己的资质尚可,如今修炼进境也是颇为迅速。
短短些许时日,便已将那法力充斥气海近五成之多。
倘若再从其身上得来术法,那可真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恐怕要不了多少时日,便能追赶上杨尘那厮了。
更何况即便未曾与其相见,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且看此处常有灵植飞出,那么灰幕之中灵植也必定不在少数。
倘若寻来几株可移至他处栽养的灵植,那可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灵植了!
到了那时,风钰一人所有的灵植,恐怕比整个清虚观内的诸多仙师们加起来还要多!
想至此处。
风钰将一身藤衣穿戴整齐后,便毅然决然迈入灰幕之中!
嗤...
低微的声音响起,还有迈步之声传开。
漫天的灰暗之色,在此刻顿时映入眼帘。
可当风钰踏入灰暗之风中,周身那丝丝缕缕的灰暗之气顿时消弭于无。
好似开辟出一人方圆的空余,随着前行而不断移动。
当他彻底踏入灰幕之中,身后便再度涌现无数灰暗之气,又恢复了那密不透风的灰幕模样。
只有迈步之声不断响起,也在此刻逐渐远去。
“呼...”
风钰深深吸了口气,并未闻到任何特殊的气味,仍与那静谧林间相同。
转动视线打量四周,情不自禁屏息凝神,只觉得心中始终有股淡淡的危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