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怪,莫怪。”
刘奔瞧见风钰皱起的眉头,连忙赔笑一番。
他这是心中太过激动,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持了。
所以才会显露出这般窘态。
不过这个消息必须要告诉公子才行。
想到这里,刘奔弯腰先将担子放在土路上,这才继续道:
“公子,今日在下听得杨仙师所言,观主大人已然闭关了。”
“嗯?”
风钰眉头一挑,心中有些惊讶。
前些日子,刘奔还说观主出关使得众仙师前去议事。
而眼下不过短短些许时日,那清虚观主就再度闭关?
看来偌大的清虚观,乃至整个木国世俗上下,对于清虚观主那般境界而言,显然并不在乎。
恐怕也只有在仙途之中踏出更远,才使得观主长久闭关修炼。
不过。
仅仅是此事的话,顶多对观中仙师们有些影响,又关风钰何事呢?
为何刘奔此番下山,却口呼大事很妙呢?
想至此处。
风钰皱紧眉头,并未作声。
就这般看着刘奔,静静等待着其他话语。
见此。
刘奔也是不再多卖关子,语速飞快道:
“倘若如此倒也罢了,观主大人那般事宜对我等都并无影响。”
“但随后便听得杨仙师话语,言道月底之时,便是公子习得仙法之日!”
话音落下。
风钰眉头皱得更紧,面色也有了些不渝。
他就这般背负双手,静静看着兴奋不已的刘奔。
几息时间过去。
刘奔面上那兴奋喜悦的神色凝固,逐渐冷静下来。
看着眼前的公子,只觉得心中涌上股寒意。
不知为何。
明明公子年仅六岁,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但心中却是凝重至极,甚至有些胆颤心惊!
似乎他面对的不是个孩童,而是那高高在上神情淡漠的杨仙师!
这股危机之感,令刘奔如同从头到脚淋下冷水般彻底清醒过来。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刘奔神色紧张,连忙躬身行礼。
额上不知何时落下几滴汗水,面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更为要命的是。
背上那已然结成疤痕的伤势,此刻竟然又隐隐作痛起来。
似乎无时无刻都在震慑着他,胆敢得寸进尺便是此般下场!
想至此处。
刘奔心中再也没了先前那股兴奋与欢喜,只得满脸诚惶诚恐道:
“在下一时妄言,还望公子恕罪!”
“...”
风钰皱紧眉头,并未理会这躬身行礼的刘奔。
此时此刻心中正在思索,为何杨仙师会说出那般话语呢?
毕竟这三个月下来,他早已看破了清虚观的真实面目。
那便是法不可轻传,决不容许外人习得仙法!
尽管风钰在机缘巧合之下,夺走了本属于小王爷的赏赐。
而杨仙师看似逾越了观中规矩,夜半时分给予了他仙法。
但那赏赐下来的竹简之中,实则并未记载真正的仙途法门啊!
杨仙师如此,那么观中诸位仙师恐怕也大差不差。
这样一来便可看出,整个清虚观上下从始至终,都未曾容许过外人习得仙法踏上仙途!
那么杨仙师此番话语,究竟是何意呢?
难不成其如清虚观主那般,忽然大发慈悲想要给他仙法?
这是何等的荒唐!
想至此处。
风钰回过神来,顿时冷笑出声。
抬眼上下打量一番刘奔,而后缓缓问道:
“杨仙师所言话语果真如此?”
闻言。
刘奔心中一紧,连忙道:
“公子恕罪,在下妄言!”
“仙师所言乃是,待到两月之后,便是那小子...”
“在下一时间难以自持,这才乱了分寸,还望公子恕罪!”
话音落下。
风钰虽是面色不变,心中却不免一沉。
为何杨仙师会说待到两月之后?
这是因为按照寻常孩童的进境,三月时间恰好能够抵达先天境地。
眼下明日便是月底,自然还剩两月之久。
而此番话语,恐怕并非是什么好事啊!
毕竟若是真想让他进入清虚观中,那为何不在明日赐下仙法呢?
偏偏要等到两月之后,寻常进境的先天境地之时。
那么杨仙师的用意,就显得很是耐人寻味了。
“哼!”
风钰一甩衣袖,面色不渝。
踱步片刻,而后才冷笑道:
“尚且不论此番言语何意,是否为你之所想。”
“单单是杨仙师那般莫测,又岂能让你随随便便听得了去!”
闻言。
刘奔刘奔正自惶恐之时,不禁回想起那一日的场面。
杨仙师仅仅是拂尘轻甩,从始至终都未曾触碰到他,便差点将他脊背都给刷断!
这般仙法莫测之下,所言话语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听在耳中!
除非是故意为之啊!
想至此处。
刘奔眼前似乎已然浮现出,杨仙师那淡漠神情。
顿时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涌上寒意。
若非公子点醒,恐怕他还会沉浸在那兴奋喜悦之中。
于是连忙惶恐行礼道:
“公子恕罪!”
“哼!”
“若你再这般蠢笨,恐怕要害煞我也!”
风钰居高临下,冷笑出声。
随后便一甩袍袖,拂过其脊背伤痕之处。
同时力从地起,浑身劲力统筹归一。
这顿时使得刘奔面色痛苦,浑身颤抖起来。
几息时间过去。
待到刘奔面色惨白,汗滴如雨,看起来便痛苦万分。
风钰这才开口,稍稍放缓语气道:
“罢了。”
“吞服两粒灵米,便可缓解痛楚。”
闻言。
刘奔强忍着脊背疼痛,再度行礼道:
“多谢公子!”
随后这才直起身来,从木箱中取出两粒灵米吞服而下。
庞大的精华吞入腹中,顿时朝着四肢散发一股股热流。
这顿时缓解了背上伤痛,使得他面色逐渐平静下来。
“日后不可妄言,需得当心!”
“待到本公子进入观中成了仙师,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功苦。”
风钰背负着双手,面色缓和出言。
正所谓恩威并施,才是御人之道。
这刘奔心中并无害他之意,只是被十七载盼望兴奋之喜给乱了分寸。
如今敲打一番过后,也好令人放心。
更能使其再度忠心。
果然。
刘奔听到这话,顿时再度躬身行礼。
同时还不忘面露感激道:
“公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