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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妙法留此处,只待后来有缘人。

这般飘然洒脱之意,与那神仙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皆是云游天下,只留些许传闻。

也正合风钰心中所想之情。

“莫要再折腾了。”

“此地早已被翻了个底朝天,除去三道口诀并无他物。”

“你有这番闲情,不若备好行头,再去山下作法显灵。”

苍老道人许是听得烦了,难以歇息。

竟从那木床起身,走至庙堂神像之前。

却见其青白道服飘飘,须发皆白之下,竟也显得有番仙风道骨。

怪不得能够唬弄他人,单凭这卖相便是极有意境。

“又要作法。”

风钰眉头一皱,不解问道:

“这世道颇乱,为何要如此大摇大摆显露奇异?”

不错。

所谓的作法显灵之事,乃是为了收取银两筹备所需。

因这三道口诀有着妙用,所以也能解百姓之忧。

以前苍老道人便凭借口诀,唬得百姓一愣一愣。

每每作法显灵,就能收取银两以换自身所需。

后来收留风钰之后,便将三道口诀传授。

老道年事已高,再难忍受奔波之劳。

于是便让风钰下山,以口诀解百姓之忧,收取银两换取所需。

倘若如此,倒无不可。

只是兵荒马乱之年,风钰却有些担心。

如此大摇大摆之下,难免被官府知晓此事。

毕竟唯有自己才是清楚,这三道口诀根本无法抵抗金铁锋刃。

若真叫官兵寻来,恐怕只得束手就擒。

听到这话。

苍老道人摇了摇头,拿起柱香走了过来。

缭绕火烛上方,点燃过后便甩动几下。

待到零星红点闪烁,缥缈香气缭绕而起。

这才插在神像香炉之前,行观中之礼拜了几拜。

而后冷笑道:

“官府?朝廷?”

“自身难保,何来祸患。”

“瞧这天色,一两时辰过后便会有雨。”

“你尽快收拾收拾行头,下山作法显灵去罢。”

闻言。

风钰皱着眉头,转身望去。

但见天穹碧蓝如洗,无有半朵白云。

这万里晴空之下,又何来雨水之象呢?

但即便如此,却也只得听从。

毕竟这些年以来,老道所言极为准确。

每每令他下山求雨,总是能够说出时辰。

要么是几年以来,连连诸多巧合。

要么便只有仙家口诀,大展神威。

况且。

这老道之前有言,称自小于某座观中长大。

那么究竟是否学到妙法,旁人不得而知。

风钰也曾询问此事,却遭老道嫌弃。

称他心气浮躁,还需磨练几年,方能继承自身衣钵。

而对于仙家妙法之事,却从未有过否定。

想至此处。

风钰缓缓摇头,前去庙后收拾行头。

就算想得再多,也拗不过这顽固老道。

还是先下山求雨再说。

哗~

青白道服飘然,脚下流云刺绣步履。

腰间再缠上几道飘带,随风微微荡起。

木簪长发束起,面容棱角分明。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身行头一立,顿时显得有了几分仙气。

“...”

看着手中铜镜,风钰不由得恍惚一瞬。

即便已是十年过去,却仍是觉得自己此般模样,甚是有些陌生。

仿佛自己的心中,仍然停留在十年之前,那六岁之年。

嗒。

回过神来,放下铜镜。

风钰怀中揣着空的包袱,转身朝庙外走去。

出了庙门,走在这青石路上。

周遭苍然古树矗立,林海波涛之声响起。

偶有鸟兽虫鸣,传响山林之间,经久不绝,甚是空灵。

就连呼吸之气,都显得很是令人惬意。

此庙乃是居于山巅,距山下还有些许距离。

尽管只是座小山,却也不免有些劳累。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这才算是走出了山。

“呼...”

风钰抹去额上汗水,心中不免有些劳累。

尽管口诀妙用,却无法强身健体。

这半个时辰下来,着实不甚轻松。

但为了求雨之事,只得暂且忍耐下来。

略微分辨方向,便朝着某地走去。

小山之巅。

苍老道人上过香后,便盘坐神像前的蒲团上。

尽管未曾回头,却也知晓风钰已然下山。

于是便双眼微微开阖,干枯细长的手指一弹。

那木质神像,本就历经岁月风霜。

此刻被这香气缭绕之际,好似愈发腐朽异常。

甚至隐隐有着噔噔之声响起,仿佛活了过来般簌簌颤抖不休。

如此景象,若叫人瞧见,必定惊骇异常。

这神像明明仅是木头所造,又怎能抖动起来?

莫非还真有了性命不成?

可惜。

这小山之巅,庙宇之中。

也唯有苍老道人盘坐,并无旁人得见此景。

但倘若来到庙宇之外,便能瞧见那块半隐起来的牌匾。

其上刻有三个大字,只显得玄妙韵味非凡:

龙王庙!

......

“道台可曾建起?”

风钰学着老道那般模样,双眼微微开阖。

背负双手,立于众人面前,神情淡漠无比。

听闻此言。

那员外锦衣绸缎,一身富气。

此刻却低头哈腰,显得卑微不已:

“回小神仙,道台已然建起。”

员外身后,众人同样深深行礼。

毕竟面前乃是传闻之中的小神仙,无人胆敢不敬。

更何况,这大半年未曾有雨,着实令人心急。

倘若再不寻求小神仙助力,恐怕田地都要旱死了去。

“纸墨笔砚五谷血剑,可曾准备妥当?”

“回小神仙,皆是妥当!”

员外连忙伸手一招,便见几个下人抬着诸多之物走来。

不仅有着黄纸朱墨毫笔石砚,更是有着五谷样粒与那禽血木剑。

可谓是早已准备妥当,无有错漏之处。

见此。

风钰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可他只需念诵口诀,便可求来雨水。

为何又要准备如此多的繁杂之物?

如此行事,自然是老道所教。

其言世人之心善变,倘若轻易得到,便会心生不满。

唯有令其看到艰难,这才会心怀感激庆幸。

“...”

风钰淡淡一瞥,随后便转身走上道台。

那员外精明,顿时知晓此意。

连忙命下人将诸多之物送上,而后带着众人退后十丈。

这同样是老道所教,避免他人将那口诀给听了去。

毕竟唯有这道口诀,才是能够求雨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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