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若与弟弟久别重逢,那一刻,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两人紧紧相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尤其是王维若,当她从弟弟口中得知他并未做出任何天理难容、丧尽天良之事时,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先前所有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此刻,她满心满眼只剩下对这个失散多年的亲弟弟无尽的疼爱与怜惜,还有那难以言表的感慨万千。
王维若轻柔地伸出手,满含深情地抚摸着弟弟的面庞,仿佛要将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深深烙印在心底。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弟弟身体调转过来,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开始检查。突然,王维若的目光停留在弟弟胳膊上那一个个细小的针眼处,刹那间,她只觉得心如刀绞,一阵刺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心间。
原来,那些针眼竟是共荣学校里的日本鬼子留下的罪证。他们害怕这群孩子难以掌控,竟惨无人道地给他们注射毒品,以此来达到操纵和奴役的目的。王维若凝视着弟弟胳膊上的针眼,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随后,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弟弟身上那些新伤旧痕交错纵横之处。每一道伤痕都像是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着王维若的心,让她对那群残暴不仁的日本鬼子痛恨到了极点,甚至连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共荣学校原本有一百多个孩子,不过如今又增添了几十个新成员。据王维民说,就在派遣他出来的前夕,鬼子犹如饿狼一般,从周围各地抓捕了一些流浪儿,其中既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
其中有一个孩子看上去格外机灵,然而,刚开始被抓进去的时候,他却异常倔强,如同钢铁般坚硬,被鬼子打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共容学校给孩子们提供的睡眠之所,也是大通铺,一个房间里挤着七八个人,那个孩子就住在王维民的身旁。不过起初,他的嘴巴像被上了锁一样,严严实实,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只是坚定地说自己会逃出去。
后来,两人渐渐熟悉,这个孩子才向他吐露实情,原来自己叫田小二,是个勇敢无畏的小八路。本来他们已经找到了逃离的方法,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鬼子就如同嗅觉灵敏的猎犬,派人找上了王维民,让他到八路军这边刺探情报。
得知田小二有了下落,赵大鲁和王维若都喜出望外。赵大鲁毅然决然地决定要将田小二救出来,若是有可能,最好能将其他的孩子一并解救,绝不能让鬼子残害我们下一代的阴谋得逞!
王维民自告奋勇地说道:“赵叔叔,我可以和你们一同前往。厕所的下水道盖子犹如一扇通往自由的门,是可以揭开的,我们已经尝试过了。从那儿钻出去,可以沿着下水道一路通向学校外面,不过下水道里又脏又窄,宛如一条黑暗的隧道,大人是无法通过的,只有小孩子才能像灵活的泥鳅一样穿梭其中。最棘手的问题是在出口处,有一个坚固无比的大铁栅栏,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是被牢牢焊死的。如果有办法将这个栅栏打开,里面的孩子们就能在夜晚鬼子熟睡之际,如同脱缰的野马,从下水道里狂奔而出!”
“这个学校到底有多少日本鬼子在把守啊?他们的戒备情况又怎么样呢?”赵大鲁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眼神之中透露出急切与担忧。
王维民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据我观察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大概有一个完整的日军分队驻守在此处,另外还有几十个伪军协同防守。这所所谓的‘学校’四周的围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网,让人望而生畏。而且院子里面居然还养着好几条凶猛的恶犬,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狂吠不止。这里的戒备可以说是相当森严了,不仅设有高耸的塔楼,可以居高临下地监视整个校园内外;晚上的时候还有强烈的探照灯光来回扫射;更要命的是,他们配备了不少重型机关枪,如果有人胆敢强行硬闯,瞬间就能被打成马蜂窝。依我看呐,这哪里是什么学校啊,简直跟监狱没什么两样!想要从地面上逃脱出去,那几乎就是天方夜谭。就在前几天,我亲眼看到有个可怜的孩子试图逃跑,结果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给拖回来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活生生地打死了……”说到最后,王维民的声音都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听完王维民这番话,赵大鲁的面色愈发沉重,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
鬼子的最小战术单位为分队,与中国军队的班及原北洋军的棚相当。每个分队由13人组成,包含分队长、4名机枪射手以及8名步枪兵。配备有轻机枪一挺,编制为四人(组长、射手、两名携带弹药的副射手),此四人配有自卫手枪,战斗时有时也会携带步枪(机枪射手除外);另有八名步枪兵,人手一支单发步枪。若是特别加强的部队,加强班会额外配置一个由两人携带的掷弹筒(由排掷弹筒班,拆解一个组,支援到班)。
如此看来,要想在敌占区安全解救这一百多个孩子,当下实难实现!那么唯有设法先救出田小二!至于其他孩子,只能待大部队攻打沂城时再作计较了!
赵大鲁叹息一声,抱怨道:“田小二这蠢货,平素颇为机灵,怎会被鬼子擒获!”王维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心中暗想:还不是因为你!那么,田小二究竟是如何被抓的呢?
原来,就在上次赵大鲁前往兰陵盗药之际。他前脚刚离开,偷听到王院长和邵班长谈话的田小二,旋即便去找小胖,商议一同前去援助赵大鲁。
小胖忌惮违反纪律,并未应允,田小二气恼之下,便如那脱缰野马般,独自一人偷偷溜下了山。
由于田小二是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跑下山的,故而除了祁政委那块怀表外,他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在他的臆想中,只要见到了赵叔叔,那所有的难题便会迎刃而解。岂料,当他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地一路赶到兰陵时,非但连赵叔叔的半点儿踪迹都寻觅不到,就连兰陵城也如那铜墙铁壁一般,难以进入。
只因兰陵的鬼子医院药品仓库遭窃,守城长官长谷川怒发冲冠,不仅在城内实施戒严,还在城外设卡盘查。田小二此时犹如那无头苍蝇,进不得兰陵城,就连回程的路也被封堵得严严实实。
田小二走投无路,又饿得前胸贴后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一路沿街乞讨,朝着沂城的方向踽踽而行。
沂城乃是日伪军在鲁南的老巢,往这个方向去的人,盘查并不严苛。田小二盘算着,等风声不再那么紧了,再想办法逃回根据地。
沂城的守军对他倒是没有过多刁难,瞧他那副衣衫褴褛、破破烂烂的模样,就知道他身上也没什么油水可榨。守城门的哨兵甚至连搜身的举动都省略了,只是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恶狠狠地骂道:“臭叫花子,快滚,快滚!莫要挡住了爷爷的去路!”那守军满脸的鄙夷之色,生怕他耽搁了自己发财的机会。
田小二心中暗骂:可恶至极,待小爷我他日杀将回来,定要让你们这些家伙吃不了兜着走!然而,眼下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田小二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耷拉着脑袋向城里走去,对于沂城,他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曾经在这儿流浪了两三年,大街小巷都弥漫着他熟悉的气息。田小二强忍着辘辘饥肠,终于找到了大名鼎鼎的牙叔。
牙叔可是沂城的大混混,三教九流,无所不涉,认识的人如过江之鲫,面儿也广得像那浩瀚的海洋,做事更是亦正亦邪。他办假证、放黑钱,甚至组织流浪儿乞讨,只要是能捞钱的,他就像那饿极了的狼,绝对不会放过。
不过,这家伙倒还有个底线,卖国做汉奸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干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活着被人戳脊梁骨,总比死后人家还唾骂、往祖坟上撒尿要强得多!
田小二本打算如果实在走投无路,就把祁政委的怀表送给牙叔,求他帮着打听下赵大鲁的消息,并且暂时能在他的“丐帮少年”队里混口饭吃。
这要是搁在平常,牙叔绝对会像那闻到腥味的猫一样,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占便宜!毕竟,这亮锃锃的怀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田小二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家伙,也不知道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偷来的?
但是今天的牙叔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哭丧着脸对田小二说:“我的小祖宗啊!你还来找我混饭吃,爷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继续混下去了?你还是赶紧逃命吧!城里的鬼子就像那饿疯了的豺狼,到处都在捉流浪儿,说是要送他们去享福,免费上学,管吃管住,其实就是想把他们抓去当苦力,都已经抓走好几批了!”!”
田小二心中充满疑惑,不解地问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何要逃跑?
”“好事?”牙叔斜着眼,用充满鄙夷的目光瞥了田小二一眼,然后压低声音,接着说道。“你这毛头小子懂个啥!小鬼子能办出什么好事来?我可听说了:说是共荣学校,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被抓进去的孩子一个个都生不如死,侥幸能活下来的,男孩子一个个都如行尸走肉,女孩子……唉,你年纪还小,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总之,你赶快拿着你的表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永远也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牙叔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那表情恐怖得犹如见到了恶鬼。
此时的田小二依然是一头雾水,这所谓的共荣学校到底有多恐怖?竟然能让一向心狠手辣的牙叔也如此惧怕!难道比他曾经待过的收容所还要恐怖万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田小二在心中暗暗咒骂。田小二将怀表小心翼翼地揣进裤兜,然后迈步走向街头,打算去寻找他过去的流浪儿伙伴,看看能否碰碰运气,讨个包子馒头之类的食物。
“站住!小孩,你给我过来!”几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宛如幽灵一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田小二的身旁,而在鬼子的身后,还有十几个被绳索紧紧捆绑住手脚的孩子。
田小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大脑中的思绪如同闪电一般飞速转动着。他的双腿下意识地想要挪动,想要转身撒腿狂奔,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却像一道紧箍咒般将他牢牢束缚住——他清楚地知道,以人的速度怎么可能跑得过敌人那如雨点般密集的子弹呢?
绝对不能跑!这不仅会让自己瞬间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更糟糕的是还会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到这里,田小二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他深知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活下去才能够完成使命。
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寻找赵叔叔,只有活着才能重新回到那片充满温暖与希望的根据地。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田小二最终选择了放弃一切反抗行为。
他缓缓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松弛下来,同时装出一副茫然无知、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四处漂泊、无依无靠的流浪儿。
就这样,田小二默默地忍受着鬼子们粗暴的对待,看着他们将自己和其他同样无辜的流浪儿用粗绳紧紧捆绑在一起,并被推搡着押上了一辆不知道驶向何方的破旧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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