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带少侠去房间喝点水休息一会,顺便把阿江背去房间躺着,我去问问七叔找我何事,很快就过去。”阿东对那群围着他的孩子吩咐道。
“嗯,把阿江给我吧,你赶紧去看看七叔,他醒来已经问了几次你们去了哪里,如果没有没有要紧事情,你就尽快过来吧!”
一个年龄比阿东小一些的少年,赶紧走了过来,在几个孩子的帮忙下,把阿江从他哥哥的背上,移到自己的背上背好,站在旁边等孟清远和阿东说话。
“恩人,对不起了,我七叔病重躺在床上,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麻烦你先跟我这个兄弟去房间先避避寒,喝杯热茶等我一会。”
孟清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跟那个背着阿江的少年快步离开,走进房间里他决定先为阿江治疗包扎伤口。
阿东走进七叔的房间,就听见“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半响之后床上的七叔才喘着气:“阿
东你们今天去了哪里?怎么还带人回来了。”
阿东连忙跑到七叔床前,眼里尽是担忧和难过,他低垂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七叔。
他听见七叔的问话,沉默的犹豫着,要不要把弟弟被打伤的事情告诉七叔。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带客人回来,可是要告诉七叔,七叔现在都病成这样了,他不想让七叔担心。
片刻后,阿东决定选择性的,告诉七叔今天城门前发生的事情。
于是道:“七叔,我看你这几天咳嗽很严重,病情也加重了不少,所以想进城去给你买点药回来。
昨天我们几个人去山里打的几只雪兔和山鸡,我们没有舍得吃,就全部拿去镇上的酒馆换了一些钱,想着身上的钱足够给你买药了,今天就带着阿江进城去给你买药。”
接着阿东就把在城门边发生的事情,孟清远如何救了他们,把那些欺负他们的守城官兵打伤等事情,选择性告诉了七叔。
七叔安静地听阿东口水横飞地描述,孟清远一人打倒几个官兵,后来又和两个将军打架的事情说了一遍。
七叔躺在床上面色凝重的看着阿东,他伸手摸了摸阿东的头,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体如同风中蜡烛,随时都会突然熄灭。
他知道自己来日不多了,如果那天真的来了,往后义庄里的这些孩子可怎么办?一旦他死了。
这些孩子就不能继续留在义庄,虽然义庄并非什么好地方,但最少还能遮风挡雨,可以后自己死了,他们又当如何,还有两个才十岁的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七叔心里感到一阵难受,胸口仿佛有什么压在上面,无法正常呼吸,强忍之下还是没有忍住,继续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又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响起,仿佛要把病人的肺都咳出来一般。
阿东连忙把七叔扶起来靠在床头上,起身给七叔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喂七叔喝下,又连忙用手在七叔的背上,轻轻拍打着帮七叔顺气。
“七叔,你就放宽心点,大夫都说你这是因为思虑过多,才加重病情的,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那几个兄弟的,你就不想那么多了。“阿东担忧的劝导七叔。
七叔咳嗽良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用手抚摸着自己因为长时间咳嗽,引起的肺部不适,缓缓抬眸看向阿东。
良久后才长叹一声说道:“唉!阿东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一直知道你想带着弟弟离开义庄,在这义庄没有出路。
但是你一直不走,一是因为我的病情拖累你,加之舍不得义庄里的兄弟们,二是因为还没有想好离开后该去哪里,但现在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和决心。
你是不是想跟随今天帮助你的恩人?想跟他一起离开义庄?
如果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那就由我这将死之人,来求你的恩人收留你,让你跟随他照顾他,他果真如你所说是个不畏强权,正义善良的人。
也许看在我即将离世的情况下,他能同意让你跟随他离开。
你现在就过去那边屋子吧!别让你的恩人等太久了,这样会怠慢了恩人。
七叔犹豫不决,半响后又道:“稍后想办法让我见见你的恩人,我先试探一下他的这个人如何,试试想办法说服他答应带你离开。”
阿东正在给七叔顺气的手,突然听了下来,他没有想到七叔会知道自己的想法,他震惊的抬眸看向七叔,七叔那双因为失去光泽而略显浑浊的眼眸,此时仿佛也有了一丝光亮。
片刻后阿东低垂着头,声音略带鼻音,低沉沙哑地道:“对不起七叔,我不应该在你病重时有这种想法,但我还是很感谢七叔的支持和理解。
只是你就别和我的恩人提这事了,恩人已经拒绝了我的恳求,我不想强求恩人,怕惹恩人心生不快。
等七叔你的身体好一些,我想去报名当兵,去军队学习真本事,如果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再去寻找恩人报答他今日相救之恩。”
孟清远已经给阿江处理好伤口,并用木条固定他骨折的手脚,想在走之前也给阿东受伤的伤口上一些药。
然后给他包扎好就离开,可是等了一会也没有看见阿东过去,所以就前来找阿东。
又听见七叔激烈的咳嗽声,心想反正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屋里的人是什么病,如果能治疗就帮帮忙,这是作为曾经的医生,救死护伤的本能反应。
于是就自己来找阿东,但没有想到会听见屋里两人的谈话,他没有想到自己打一次抱不平,会让这少年如此感恩,心里要写感到。
一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破坛子。
“咔嚓,哗啦”突然,屋外一阵打破东西的声音传来。
屋里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停止了交谈。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阿东,我可以进来吗?我想先给你包扎好伤口,就要离开了,我们还有急事要办。”
“对不起恩人,让你久等了,快快请进来,外面风大寒冷。”阿东连忙起身跑到门前从里面拉开了房门,微笑着对孟清远赔不是。
孟清远跟着阿东走进的房间,房间里面光线昏暗,屋里放着一个用来取暖的火炉,炉子上有一个土药罐正在熬药。
药罐里正冒着热气,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从土药罐里飘出来,药味充斥整个房间。
只见房间里一张不大的小床上,靠着一个瘦骨嶙峋,面色暗黄,嘴唇乌黑,毫无生气的中年男人。
孟清远心想:“这就是七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