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自己感到迷茫,我应该担心的不是生存问题吗?但我为何最不缺的就是活下去态度和心理。
自己坐的是什么?我的地下真的是床?我醒了,我要是认为我还在做梦,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假的,噢、哦、哎。我喝着水,是因为我渴了,但我即使不喝水,忘了渴这个想法,我也并不意外,跟着前面的火光走是因为我要出去,这里的黑暗实在不能忍受,于是我就走了,走出去躺在棉布上,天空这个口袋又变黑了,圆口都不给我放一个,但我想自己是不是很累,也没注意就睡着了。
这种感觉不是突然就有的,而是一直以来固有的毛病,我将其称为“人格分裂”,对于其他人也许这种精神状态太奇怪了,但对我而言就是平常的生活,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搞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都已经习惯了。不得不说,我的意识像是个虚无缥缈的幽灵,这个幽灵现在有三个鬼魂滞留在我身上,他们都是跟我一样的可怜人,或是我人格囚禁的牺牲品。
“等等,疼……”我上面似乎是有根棍子,在我床头直接砸到我头上,好吧,我竟然有了痛觉?
在我的神智逐渐恢复的期间,我的思维也在逐渐恢复,或许我应该要回忆了。开始回忆,脑袋疼痛欲裂,双手捂着脑袋倒在床上疼的打滚,然后回忆像一盏油灯,不对,是白炽灯突然亮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亮光突如其来直射到你的眼睛,那种短暂的失明。但我没有那些感觉,这种回忆不会产生痛苦,至少对我而言更多的是一刹那间的事情,突然间,像是闪电般快速的记忆片段就涌现。
自己在那场意外中——掉入深坑的期间,那种失衡的感受,不知不觉间就突然下坠到这里。
又是先听到石门外的人声,自己才到达了这里,这是我的运气使然?
天,自己活着就好,反正死了也没意思,趁自己还是自由身,不如多见识见识这个世界。
门外站着几个人,他们是守卫这个房间的士兵?冯生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现在躺着的这个卧室是有人把守着,但他并不认识这些守卫,那穿着甲胄的门卫看起来都不是可以好好讲道理的人,那么自己是否能出去,就很难说了。
周边似乎还有人,除了守在门口的士兵,还有一个……那个女孩?嗯?自己明明并不记得她,但对她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好吧,或许这是让自己接手的特殊人物呢,都说不定。
她的头发长及腰处,但受制于身体的矮小,实际秀发的长度要短很多,可能也就刚到冯生头顶处至肩部,耳朵也是尖尖的从头部出伸出来,但由于她是低着头,无法看清楚面貌。
冯生即便是躺在床上,也不忘站起身来,这重返自由的时间可太珍贵了,自己站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在那石门里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总之先起身走走,自己要是再“发霉了”就——真的太难受了。
前面还有人可能,因为冯生又发现了一处玻璃,那张玻璃反射着一个人的影子,像是一位名媛的背影,也确实是背影,即使是背影也引得冯生注目停留了好长一会儿。可背影之前呢?她又是谁,她的样子冯生就不知道也不清楚,而且相比那个小人,那位夫人没有让他感觉熟悉,看样子是个陌生人。
刚想对门口的那些守卫士兵说些什么的时候,自己的目光又被身旁一阵动静给扰乱了,又是一个女孩,更准确的说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她还拽着一根绳子?绳子上系着——冯生头顶上的一块像是桌子木板样式的悬屏。他知道这块板子是干什么的,说的好听一点是遮挡初夏早早就初生的骄阳,为了专门挡住从窗户那里照射进来的阳光,多此一举的放个板子替懒睡的人遮阳。
可能这是夏天?现在不会已经早晨八九点钟了吧,自己睡晚了。
“啊瑙,考考哇……”嗯?自己会——那个叫啥的语言?太阳说的话?反正自己忘了为何自己偏偏要说这个他也不清楚的语言,但是他说的很是熟络,像是对着一位故人说话。
阿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这位贵人给,给——打晕了,为何他说的话,阿琴一句也听不懂啊,他说的也不是这个王朝的通用语,也不像是方言。自己,自己难道要为此负责吗?可是就算是急哭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天塌了,要仗手吗?打的手红肿的像胡萝卜,虽然禾盛姑姑从没有这样对我,但是按照家法,自己……
这位可怜又多想的女仆真的急哭了,看样子是她一脸委屈,像是撕了一位八岁小孩的画的画。
“啊,抱歉啊,真的太抱歉了。我我,可能我说的太……没有像真正道歉那样真诚,可是我,呜呜,我真的很抱歉”
“嗯”冯生不想说话了,是因为自己不会说话,于是挤出声音,像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我这就退下去,我会找人医好你的声音的”阿琴,转头就跑了,抱着一颗赴死的决心。
我倒是不清楚,自己头晕是不是撞住什么东西了,头顶上的板子?太阳也很热烈,要是被烧的脑袋出问题了也是有可能的吧。那个女孩说的是什么啊,这就走了,而且她被人打了?怎么哭哭啼啼的。冯生尽管在心理想着,注意到自己是否真的又发生了什么变化,现在他不是很清楚,需要一面镜子好好照照自己的样子。
那位跪倒在地的精灵依然没有动静的跪着,她在等什么?在她的上方,那面楼道里镶嵌的彩色玻璃的虹影却发生了细微变化,玻璃背影的那位夫人好像转过了身,但只能注意到她的身体仪态,不见她真实面容。她,那位贵族气质的女人有向左走,直到完全从狭窄的彩色玻璃内消失,随着发出咚咚声响的鞋子,踏着金碧灿烂的阶梯独自走下来,出现在冯生眼前。
“那位侍女总是干什么事情都‘粗枝大叶’,小女子先赔个不是。望先祖海涵……”
可是,可是。我听不懂啊,我是谁?我是不是要引导一场革命?不会吧,像是沙皇家族的历史?我是要被革命的那个?罗曼诺夫王朝,尼古拉二世,哟。我要怎么办?我甚至连他们族的那个叫什么西里尔字母的东西都不知道,况且我说的也不是斯拉夫口音啊。
“哦莱……”
那位有教养的小姐听到我的语言也是表现得不可置信,但只过了一会儿,最多一分钟的时间,她好像知道了我说的是什么,于是微微一笑,用我能听懂的语言重新复述了一遍。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作为王朝的开拓者,王朝的现状怎样”我不受控制的随口吐出这些我觉得奇怪的话,那些让我心理感觉如此陌生的语言,我似乎是在一瞬间听懂了。
冯生,这个名字本身就带有东方之意,在我熟知的时代,我的身份属于九州之中原的那一带,似乎是脱胎于一个辉煌古老的文明,那个文明在我印象里从没中断,而且历史长河里还复兴几回,衰落几回,现在它给我的感觉是往上走的,一改百年间“规矩”气象。
所以我的潜意识里,这种外人的身份我完全不能理解,不只是刚刚我忘了怎么说话的事情,还有我现在的身份被当成了外人,一个我并不熟悉的民族。我还操着两口不同的语言,或许我的身份也有多重?面前的事情解释不了,我也对此兴趣寥寥。
我有了新的身份,它源于这位小姐告诉我的——英奇。按这里的排名规则,现在的我应该叫冯生——英奇?,因为我的在这个时代的姓氏太过尊贵,一般人是不会直接称呼我的姓氏,也就是英奇,所以我就让他们还是称呼我冯生更亲切一点,毕竟,现在这两个字都成了“名”了。
阿琴一脸愁容的又回来了,她一直躲到门后面,她不敢不听从那位红衣小姐的命令,这位貌美的夫人下楼时与阿琴撞了个正着,身穿红礼袍的她笑着听完了阿琴的担忧之事,让她再等等,自己再去跟这位苏醒的先祖沟通一会儿。
于是有了心理准备的阿琴也不在哭泣,而是抱有愧疚的心理来请求先祖的原谅。
“太阴历155年,先祖自被邪祟束缚于地下以来,世间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
冯生又用这种奇怪的语言,并非上一句两边都不认识的语言,他大概叙述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的身份是什么?
我没注意到跪在门口的那个精灵此时有一阵轻微的移动,在我看不到的那一面,她却紧抿嘴唇,她竭尽全力的样子似乎要拼死强撑着什么事实,也许她会告诉我,可现在不能。
我双手撑起床橼,起身见到了此生第一次让我感到炽热的骄阳,那光辉要将我给融化,身体突然开始燥热不堪。但我的手仔细的接触着床单上的那一团薄纱,令我称奇的是这种布料如此清凉,像流水漫漫浸过我的手背,这种奇妙的感觉,一下子抚平了我心里的燥热。
扶着我起身的红衣小姐告诉我,那是那些精灵用流水中的水之色编织而成的凉纱。
那个跪在地上的精灵?我不是很清楚我为何凭直觉就知道跪在地上的女孩就是精灵,但既然能这么认为我的意识里感觉也不会出错,正如一个人尽管不知道太阳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但他不会怀疑高悬在苍穹之上,拥有整个天地之间的光明的太阳,因为它就在那里。
“先祖……开始,一个好的开端。”红衣夫人搀起我的手意味深长的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