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岁月 【正版无广】第12章 榜上有名

作者:作家北斗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1-31 12: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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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七年入冬,恢复高考的信息,传到柳家村大队,也传到了青年点。春花听信后,兴奋异常。她想嫁给洪涛,随他去城里生活,是她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愿望。通过高考上大学,毕业后留在城里工作,有个城市户口,这将免去了她的后顾之忧。

她在县城上高中时,时常去家住县城的同学的家里去玩。她羡慕同学家的楼房,她也憧憬着自己有一天也能住上,有上下自来水,水冲的厕所,热热乎乎暖气的楼房。最让她烦死个人的是她家东房山头,一口头号大缸的厕所了。一口大缸埋在地里,两块脚宽的木板担在大缸上。夏天臭味熏天,她最见不得的是大粪缸里到处乱爬的白蛆虫了,还有乱飞的苍蝇,有时还落在屁股上,让她恶心得不得了。

一九七六年,春花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着实让她心有不甘。后来,她有个代课老师的工作,这多多少少让她稳定了些情绪,将闹腾的心收了收。她收获了与洪涛的爱情,快乐并痛苦着,她的忧虑一天也没消停过。她常常担心她与洪涛的爱情,在洪涛抽调回城后,就夭折了。她嘴上说,自己有一双手,干啥还不能吃上一口饭。其实,她的心中也没个数,她没去过豫阳市,辽源县城是她去过的最大的城市了。

春花得到信息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洪涛,说,“国家恢复高考的信,你听到了吗?”“我听说了。”洪涛答道。“你在公社等着,我马上过去,我们当面说。”春花叮嘱道。春花撂下电话,穿上大红棉袄,扎上毛围脖,戴上厚厚的棉手套,临出学校大门前,她还不忘了找校长请个假。春花顶着肆虐的北风,风里偶尔夹杂小雪粒,抽打着脸。春花将围脖扎紧档住了脸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春花正面走一会,又背向走一会。本应走半小时的路程,春花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春花推门进了屋,眼睛的黒睫毛已被白霜凝结在了一起。洪涛拉着春花戴着棉手套的手,心疼地说道,“天气这么不好,你还跑来了,你就在电话里说呗。”“我想当面和你说,电话里说,看不见你说话时的表情。”春花娇嗔着说道。洪涛知道,春花把这次高考看得很重。春花把戴着手套的手从洪涛的手中抽出来,脱下手套,摘下围脖,放下棉猴的帽子。她走到屋门口脸盆架前,用双手将洗脸盆里的水,往眉毛上撩了撩,将凝结在眉毛上的白霜融化掉。然后,她抬头看看脸盆架上方挂在墙上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本是白皙的脸颊已被冻得红中透着紫。她用脸盆架上搭着的毛巾,对着镜子,轻柔地擦了擦脸。之后,春花再照照镜子,她又侧身再照照镜子。春花转身走到炉盖已烧得发红的炉子旁边,她将手放进了洪涛的手掌里,坐在了炉子旁边的凳子上。春花说,“我和我姐说好了,她帮我在我的学校旁边租一间房子。我每天去学校上补习班就方便了。”春花稍微缓了口气,她瞧着洪涛的脸,说,“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洪涛听懂了春花的意思,他不无感动地说,“先不说我能不能考上,能和你在一起补习功课,我负责做饭,我们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那该有多幸福啊。”“是啊,那多好呀。”春花附和着说道。“我和你说过我家的状况,我姊妹三个,妹妹已工作了,弟弟还在学校读书。我的继母,也是我干妈的三个孩都没有工作,这也要靠我爸那每个月七十多元的工资接济。你想,我怎么还可能依靠我爸养活我,上学大读书呢!”春花听洪涛说完话,黯然神伤地说道,“天不随人愿!”“你哪天去县里?”洪涛问道。“我见了你,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想明天就走吧。”春花说道。

春花在县城补习功课期间,洪涛利用到县公安局办事的便利条件,专程去看望了春花。洪涛买了些肉,鱼,青菜,晚上在春花租住的房子里做了几个菜,洪涛还特意买了一瓶葡萄酒。一间半的平房,进屋门是厨房,进了二道门,一间房,红砖铺地,一铺火炕。炕上铺着凉席,一个四腿长方形小桌,是春花学习,吃饭用的。小桌旁边散放着一些书和复习资料。炕里窗户台下叠放着春花的被子和褥子。洪涛住了一宿,第二天赶早车回了公社。

春花接到高考《录取通知书》的当天,她就带着《录取通知书》到了公社,她想在第一时间让洪涛和她共同来分享这来之不易的喜悦和快乐。洪涛领着春花来到了公社所在地,唯一家饭店——红高粱饭店,为春花庆贺。

“你考的学校在哪个区呀?”“皇姑区”春花答道。“什么时候报到啊?”“我想三月一号去报到。”“那时我已从家回来了,我送你去学校报到吧?豫阳市里我熟,你一个人去报到,人地两生,不好找。我也怕你被别人拐跑了,成了别人的媳妇。”洪涛说笑道。春花拍了一下洪涛的肩膀,说,“去你的,我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报到完了,再去我家看看。”洪涛说道。春花听洪涛说,要领她去洪涛家,春花一脸的喜悦,眼睛亮亮的,她被洪涛的真诚所感动。“这次报到,时间紧些,忙忙碌碌的。第一次去你家,我也得准备准备吧。这次就不去了,等下次吧。”春花把洪涛的手拽到自己怀里,抚摸着他的手,说道。

洪涛替春花背着行李,拎着一个大号旅行袋。春花斜肩挎着一个绿书包,手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洗脸盆,暖壶,饭盒,水缸子。洪涛和春花在纺织学校汽车站下了车,步行二百多米,到了豫阳市轻工纺织学校大门口。从大门口往里看去,道路两侧,彩旗连接到一座五层办公楼大门前。道路两侧,学生桌连成排,桌后是接待学生报到的老师和先期报了到的学生充当的自愿者。“到了”,春花兴奋地说道,也似乎是喊着说的。洪涛也不无感慨地说道,“不容易啊!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来的地方啊!”春花拿出《录取通知书》,一个老师给春花做了登记。然后,老师对春花说,“你和她走,她是你们班的党支部书记,她叫石捧花。”石捧花站在桌子旁边,微笑着对春花说,“咱倆的名子里都有一个花字,我们还是一个寝室的呢。你们随我走。”石捧花在前引路,洪涛和春花随后,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往右绕过学校办公主楼,5号楼3楼12号房间,是春花的宿舍。进了房间,石捧花对春花说,“我们寝室里住七个人,闲着的一张床,是放箱子和大件的。你是我们七个人中年龄最小的,身体灵巧,你就住上铺吧?”前后也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石捧花那亲切,涵养,练达的形象,已实实在在地烙印在了洪涛的脑海里。“你还没给我介绍呢?”石捧花手指洪涛,对春花说道。“他是我对象,叫洪涛。”春花大大方方地回答道,没有丝毫的忸怩。“是知青吧?”石捧花对着洪涛问道。洪涛微笑着,颔首示意。“我也是知青,六八届的,黒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石捧花自我介绍道。“你是老大姐,我是七四届的。”洪涛笑着说道。“我们算认识了,以后你多来玩啊。我还要下去再接新同学了,不和你们多说了。”石捧花说完,转身离开了。

“她怎么就看出来你是知青呢?”春花问道。“人是有气质的,气质也是生活习惯培养出来的。我脸上风吹日晒的红晕,就是记号。”洪涛回答道。春花点头应道,“是啊,你看我脸上也有红晕,就是没你那么红。你知道我见你第一面时,是啥样的感觉吗?”洪涛摇摇头,饶有兴致地听春花说着。“那天,你第一次来我家,我和你在厨房门口走个顶头碰。你还记得不?”她见洪涛还是摇头,“咋俩你躲我,我躲你,最后闯个满怀。你都不记得了?”“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洪涛说道。“从那时候我就注意你了,总感觉你与其他知青不一样,说不好是那不一样。今天知道了,是气场不一样。”洪涛笑了笑,调侃着说道,“学会说话了,还能进步啊!”洪涛看看手表,说道,“快十二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亲爱的春花:

来信收悉。分别月余,甚是想念。你在信中谈到同寝室几个同学的人生经历,让你感触颇多,甚至为之流泪,伤怀。

我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之路,有着特有的生命轨迹。你除了学习好专业课之外,就是提高认知事物本质的能力,用哲学的思维,认知世界,认知事物的本质。学会处理日常事物的方法,提高与人交际的能力。

你多与石捧花接触,在她身上你能学到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你有事,多与她商量。

此致

爱你的洪涛

一九七八年四月十日

亲爱的春花:

见字如面。今天给你写信,我想告诉你一个值得我俩都高兴和庆祝的好消息。一九七八年知青抽调工作结束了,我们青年点分到两名额。我是其中一个,国营企业指标;另一是余芳菲,集体企业。回城时间,是九月十日。你说巧不巧,这个日子与我一九七四年九月十日,下乡的日子相吻合。

整整的四年时间,我的收获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认识能力的提高。农村——广阔天地,劳动不仅强健我的身体,更磨练了我的意志。我今年二十二岁,今后的道路还很长。这条路一定不会一帆风顺,艰难险阻都会有的。但,我有信心,不未惧任何困难,走好自己的人生路。你听说过“人生周期率”的规律吗?它与哲学上的“否定之否定”和“波浪式前进”的规律,是等同的。它说得是人生周而复始的规律。今就不在此展开叙述了,见面时再细说。第二,一九七六年十一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我们青年点从六八届到七八届,有知青一百多人,入党仅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六八届的杨姐,你是认识的,一九七四年被保送去了豫阳医学院。另一个就是我,我为此而自豪。第三,我收获了爱情,得到了你的爱,这是我一生的幸福。

再有几天,我们就能在豫阳市见面了。见面时,我们再细说。

此致

爱你的洪涛

一九七八年九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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