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间桑在忙么？”
陆昭边走边问。
“嗯，土间导演很忙的。”
少女两条小白腿倒腾得快，像是脆生生的白萝卜。
“其他人呢？”
“其他人也忙。”
三言两语，陆昭就摸清了这个小助理在剧组的地位。
要知道，剧组助理有很多，地位天差地别。
有的说是助理，那权力比副导演还大，有的叫助理，实则杂工，谁都能指派。
显然，小白萝卜属于后者。
拍摄基地不小，少女带着陆昭走了五六分钟，才走到一栋白色高楼。
门卡扫描，两人走进大厅。
人很少，前台也不在。
“陆君，这栋楼就是我们《乌鸦高校》电影制作本部了，我带你上去。”
“谢谢西井小姐。”
陆昭道。
“没关系……呀！”
西井樱白呀了一声，想问点什么又止住了，显然是好奇陆昭怎么知道自己名字。
陆昭指指左侧墙上：“扫了一眼，恰好看见。”
左侧墙面，张贴着工作人员的头像、职位和名字，倒数第二个，位于角落的，就是助理，西井樱白。
倒数第一则是一条白毛狗，看起来肥嘟嘟的，像棉花糖。
而陆昭还观察到，总导演土间藏的照片排在正数第二，第一则是制片人岩谷龙宪，第三位是个地中海，副导演西尾雄大。
西井樱白小脸满是震惊：“好厉害，陆君的观察力好厉害……”
她想起昨天，土间藏在争执时说的话：“这个陆昭不仅是外表符合，他还有很了不起的特殊才能，我可以打包票！”
“土间导演看人是准的，之前那个多田勇人，不也有让人艳羡的特殊才能么？”
当时，西尾雄大一句话噎得土间藏说不出话来。
“那个多田怎么跟陆君比？感觉就恶心。”
西井樱白默默道，她从见到多田第一面起，就觉得讨厌，后来没多久，多田果然暴雷。
坐上电梯，上了六楼。
两人一出电梯，直接撞上一伙人。
为首中年人看清来人，劈头盖脸训斥起来。
“西井，你跑那里去了？不知道开机仪式有很多需要准备吗？”
“对不起，三田指导，对不起大家……真的很对不起……”
小白萝卜秒变磕头虫，一边道歉一边鞠躬。
现场指导三田嘴却不停：“剧组不是你家，我们的工作也不是陪你过家家，因为你耽误多少事？工作要负起责任……”
西井樱白道歉的声音变小了，鞠躬的幅度却越来越大。
而三田身后的那群人，一个个都在看笑话。
陆昭皱皱眉，开口了。
“西井小姐，土间导演安排你去接我，现在人到了，你跟他汇报了吗？”
瞬间，目光集中到西井身后。
帅！
第一眼最直观的，就是陆昭外貌带来的冲击力，这是一种无可辩驳的、凌驾于在场所有人之上的降维打击。
“你是？”
三田雄三语气收敛几分。
老油条看人下菜，陆昭的外形、气质极其突出，让他有些拿不准来人身份。
“这位是土间导演请来，饰演坊屋泷治的演员陆昭先生……”
西井直起身，因为鞠躬太久，小脸红扑扑的。
三田恢复状态，脸上还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哦，这样啊~~”
人群传来揶揄：“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原来是他……”
“戏都没拍过，土间也是火烧眉毛了，可惜西尾导演这关怕是过不了……”
三田把陆昭当空气，不再理会，转而对西井严厉道：
“抓紧时间下楼，十点开机仪式，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宽松世代的年轻人啊，就是这样没有责任心……”
三田领着一帮人扬长而去。
陆昭见小白萝卜黯然的神色，显然不是第一次遭遇，拍拍她的后背。
“死老头放屁，别理他。”
“陆桑……”
感激的看着背手朝前走的陆昭，西井抿抿嘴，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西井带着陆昭走进一间接待室，房间有四五十平，桌椅沙发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冰箱。
西井到墙角打了个电话，片刻后，走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不甘。
“陆君，你先休息一下，等开机仪式之后，土间导演会来找你。”
不出意外，这个角色是出意外了，否则西井就该带自己一起去参加开机仪式。
想到刚刚那群人的小话，他问：“西尾雄大和土间导演不对付吗？”
原本背后议论领导，西井是肯定不敢的，但陆昭问了，她便一五一十讲了起来。
“西尾副导演和土间导演，有很大矛盾，因为总导演的位子……制片人岩谷先生是支持土间导演的，但是据说，西尾在制作局有关系，而且他很有气势，反正剧组好多人都听他的，很多演员也是他推荐的。”
“不同派系共事，制衡么……”
西井樱白见陆昭沉默不语，她咬咬嘴唇，鼓起勇气：“陆君，土间导演是支持你的……我也支持你，你跟角色特别符合！”
陆昭回过神，笑道：“谢谢，你去忙吧。”
临走前，西井还要了陆昭的手机号码。
房内安静下来，陆昭放下背包，在接待室转悠。
外围是落地窗，采光很好，陆昭走到窗边，惊讶地发现从这里看下去，正好能看见地面上，剧组人员搭建的开机仪式地点。
六层楼也才二十米，看得比较清晰。
几十号人正在布置现场，陆昭看到西井樱白拿着几个半人高的娃娃，放在桌案上。
“是霓虹的开机仪式。”
陆昭还看到了土间藏，顶着一颗锃亮的脑袋在调度，很显眼。
再旁边站着的那群，看衣着打扮，是这部戏的演员。
再外围一圈，则是十多名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收回目光坐上沙发，陆昭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五分钟后，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陆昭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
“陆君，西尾跟土间导演争执，他还是不同意你来演。”
“是西井。”
陆昭笑了一声，怪不得这小丫头刚刚要自己号码，这是给我刺探军情呢。
正想着，又一条消息发过来。
“陆君，西尾提出开机仪式后，要当场面试你！土间导演同意了，他说由他、岩谷先生和西尾三个人来面试你！啊，岩谷先生跟土间导演是好朋友，二对一，肯定没问题。”
小姑娘的雀跃，一点隐藏不住。
面试？
陆昭思索，如果按照西井所说，那确实没什么问题。
即便那位岩谷先生保持中立，陆昭也有信心，面试结束后，他会倒向自己这边。
十多分钟后，突然又是一条短信。
“陆君！！！西尾竟然请来了制作局副局长村冈先生！他是西尾在制作局的靠山！”
片刻后。
“岩谷先生说局长去夏威夷度假了，现在村冈最大！他来主持面试……”
“西尾竟然还说他找到了合适的演员，可以替补上，不会耽误拍摄，村冈表扬了他，夸他想得周到……岂可修！”
陆昭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