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的暴雨冲刷着街道上的金属残骸,我蜷缩在纽约公共图书馆的废墟里,用道袍裹紧怀中的婴儿。孩子脖颈的青色条形码微微发亮,这是青鸢消失前用最后灵力刻下的保护符——三天前那场时空大爆炸中,她从虚空中推出这个婴孩,自己却化作了漫天光尘。
“乖,别哭...“我蘸着雨水擦拭婴儿脸上的污渍,突然发现他瞳孔深处浮着月牙印记。这分明是时渊体质的标志,但比我心口的胎记更纯净无垢。孩子的睫毛忽闪着扫过我的手指,那些被时虫啃噬的伤口竟开始愈合。
图书馆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透过破碎的彩绘玻璃,我看到修真者驾着改装哈雷摩托掠过街头,车头插着蜀山剑派的令旗;天空盘旋着军方的无人机群,弹药舱里装的却是镇魂符箓。自从时空融合,世界就变成了这幅魔幻模样。
“找到他们!“穿纳米道袍的修士举着罗盘大喊,“圣婴就在这...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无人机发射的锁灵网将他连人带摩托压成肉泥。
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空中坠落的炮弹与飞剑同时凝滞,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影视画面。交战双方惊恐地发现,他们的本命法宝和电子武器都在调转方向,齐刷刷指向图书馆。
“是时渊圣体!“蓬莱仙岛的长老御剑而起,眼中精光暴涨,“得此子可掌时空法则!“
“那是五角大楼的财产!“特种部队的装甲车撞破围墙,“他吸收了整座城的核辐射!“
我抱着婴儿撞开古籍区的暗门,身后爆开的符咒点燃了《莎士比亚全集》。孩子在颠簸中抓住我的衣襟,他触碰过的书架突然返老还童——发黄的纸张恢复雪白,蛀虫退化成虫卵,连油墨香都焕然如新。
“你能逆转时间?“我震惊地看着婴儿的小手。他腕间浮现青铜门幻影,那些追杀者的脚步声突然变得遥远,仿佛被扔进了时间夹缝。
逃到时代广场时,孩子的呼吸突然急促。十二道青铜巨门在全球各地显现,东京铁塔顶端、撒哈拉沙漠中心、甚至南极冰盖上都有青光冲天而起。被战火摧毁的街道开始自我修复,修真者断肢重生,机械士兵的电路里长出神经脉络。
“神迹!“人们从掩体爬出,朝着青铜门跪拜。但当我掀开襁褓,却看到婴儿的脚踝正在消失——每次使用能力,他的身体就会透明化。
“值得吗?“青鸢的残影浮现在霓虹广告牌上,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用我们的罪孽孕育希望...“
原来在某个轮回里,青鸢为抵消我的时间污染,将机械心脏改造成生命熔炉。这个继承了她净化之力与时渊血脉的婴儿,从诞生起就背负着消亡的宿命。
“杀了他!“七个我的克隆体从青铜门走出,他们脖颈的编号闪着红光,“圣婴活着,你就会消失!“
我低头看到自己正在透明化的手掌。婴儿突然抓住我的手指,青铜门能量潮水般涌入体内。那些被时虫蛀空的血管重新充盈,而孩子的双腿已经化为光点。
“停下!“我想挣脱却被他死死攥住。婴儿发出青鸢的声音:“时空裂缝在吞噬他...只有你能...“
广告牌突然爆炸,克隆体们手持粒子法器逼近:“他每修复一处时空,就会夺走你十年寿命!“领头的克隆体亮出胸口的倒计时——那是我的剩余生命数值。
婴儿爆发出最后的青光,全球青铜门同时洞开。纯净的灵气与科技洪流交融,修真者的飞剑长出太阳能板,坦克炮管绽放出莲花。当光芒消退时,克隆体们化作青铜雕像,而怀中的婴儿只剩淡淡虚影。
青鸢的残影轻抚孩子透明的脸庞:“给他起个名字吧...“
我跪在重生的时代广场上,泪水滴在婴儿眉心的月牙印记:
“林时生,时间的时,新生的生。“
残存的霓虹灯拼凑出青鸢最后的微笑,她随晨雾消散时,我听到虚空传来轻语:“当青铜门再次开启...带着时生去...“
怀中的婴儿突然睁眼,他透明的指尖指向东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自由女神像手中的青铜钥匙——那正是青鸢发簪的放大版,在晨光中流转着跨越时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