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0,二层有两个……”
耳机里传来紧张喊声,阮梨戴着耳机,听着他们紧张激烈枪/战,自己倒是懒懒地靠椅背上,刷起微博来。
这周考试周,她早上已经考完第一门C语言。明天没有考试,后天翻译考试她来说没难度,晚上就和孟小玉他们凑局吃鸡。
孟小玉和朱浩楠几个去网吧玩,阮梨不喜欢网吧气氛,就宿舍和他们组局。
她玩得很少,差不多就是个凑数,这把直接落地成盒。
打一半,耳机里传来朱浩楠低吼声:“操,谁他妈给老子打电话?”
而后,她便听那边朱浩楠沉默两秒,接起电话。
不知道面说么,朱浩楠并没有继续暴躁地爆粗口,而是问:“你喝酒?”
“怎么醉成这样?”
“。”
与此同时,梁佳佳问:“谁?”
“陆时屿。”朱浩楠挂掉电话,“喝多,说让我帮他把车开回来。”
“车?陆哥有车?”
“谁知道,估计喝多脑子不。我去看看他。”朱浩楠把手机塞兜里,准备摘掉耳机,去找陆时屿。
游戏打决赛圈,他们藏位置很,方还剩二个,不知道是不是一队。
没法继续打,有惜。
“要不我去吧。他哪家酒吧?”
阮梨游戏里正挂,没事干。
朱浩楠看着刷脚底下天命圈,有心痒。
“你一个姑娘去酒吧不安。要不……你给他叫辆车吧?他「无趣」,估计也是让我给他叫车。”
“行。那等他学校我去接他。省得你跑一趟。”
“辛苦辛苦!”朱浩楠连忙坐回位子,操控起鼠标键盘。
阮梨用叫车软件打辆车,定位「无趣」。
正她学校,等陆时屿回来以去校门口接他。
“车马上就,我把车牌号发给学长。”
“。”
阮梨截个图,正准备发给陆时屿,突然意识么。
她……把目地和出发地写反。
也就是说,车马上要学校……
阮梨“嘶”一声,自己底是有多蠢!?
看出租车已经停学校门口,阮梨不忍心取消订单,干脆退游戏:“我先不玩,你们叫个吧。”
听朱浩楠语气,陆时屿似乎是喝醉。之前跨年时候他喝那么多酒,也没见醉,这回怎么会喝醉?况且她也不放心让陆时屿一个回来。
阮梨披上外套,跑出宿舍。
华灯初上。
市中心酒吧街一片灯红酒绿。
湿润柏油马路映出整条街上霓虹灯牌影影绰绰。
街上行往来,不少网约车堵街口,不时传来急躁喇叭声。
距离「无趣」还有一段路程,前面一直堵着,阮梨干脆让司机停路边,自己徒步去。
「无趣」门口堆不少,阮梨随意瞟一眼,一群正围着一辆跑车拍照。
其实酒吧街能看跑车不奇怪。
尤其顶头那家「今夜」是酒吧街上有名高消费,不少富家子弟会来玩,酒吧门口总是会停一水儿豪车。
那边停满,也会有把车停这边来。
一般看都是保时捷、玛莎拉蒂之类,今天停这边却是辆布加迪Chiron。
听说帝都只有辆。
阮梨也忍不住奇多瞟几眼,才踏进「无趣」。
陆时屿位置很找。他一个占个卡座,桌上摆满空酒瓶。
他坐沙发一端抽着烟,整个卡座烟雾缭绕。
他整个看上去和平时清清冷冷一丝不苟模样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缘故,他将衬衫最上方几粒纽扣解开,隐约露出精致锁骨和胸膛轮廓。他微敛着眸,一双漆黑眸像是桃花酿中浸泡一般,风流又勾。
他本来是那种端正硬朗看,此时却带些邪气俊美。
像他,又不像他。
阮梨不自觉地攥攥挎包肩带,正准备走去,就见一个穿着暴露性感女先她一步走陆时屿身边。
那女搂住陆时屿脖子,蹭着他腿坐下。
马上就要坐他腿上,陆时屿眸色一凛,冷声斥呵:“滚。”
——简单粗暴一个字,连平日里应付都懒得应付。
女不情不愿地离开。
不远处阮梨也被他那股生勿近气场吓得不轻,呆立原地久久不敢弹。
“妹妹,怎么站这里?和朋友走丢?”
一个满脸醉意男停阮梨身边,笑眯眯问她。
虽然阮梨穿着臃肿羽绒服,一也不像来酒吧玩模样,她那张脸于看,引起不少男注意。
这些男比陆时屿还要让害怕。
阮梨回神,讪讪:“没,我朋友就那边。”
男耸耸肩,识趣离开。
阮梨这才磨磨蹭蹭地走陆时屿面前,坐沙发另一头。
陆时屿见阮梨,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怎么来?”
还没醉不认识她。
阮梨舒口气,认真回答:“来接你。”
陆时屿将手中香烟捻进烟灰缸中,斜睨眼另一端阮梨,轻笑:“离我那么远做么?”
“你……你喝多。”
“害怕?”
“没,没有。”
陆时屿玩味地抬抬唇角,起身朝阮梨走去。
阮梨还没反应来,就感觉一道黑影覆自己面前。
陆时屿将她抵沙发边缘。
他微微俯身,炽热气息拂阮梨脸颊,混着迷醉暧昧酒香。
两离着很近,真很近。
他只要低一头,就能亲上她唇。
阮梨心跳陡然加速。
她攥紧挎包肩带,慌乱地低下头。
“学长……你喝多……”
阮梨试图逃出他桎梏,往旁边挪挪,没成功。
陆时屿将她困臂弯中,没,却也没靠近。
他敛眸,被压身/下阮梨像只受惊小兔子,满脸慌张。
陆时屿眸渐渐有温度,他勾勾唇,问她:“怕?”
“学、学长,不要这样。”
阮梨死命低着头,被他吓得不知所措。
这样就害怕。
还敢一个跑酒吧找男。
真是傻得以。
陆时屿伸手,捏住阮梨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笑着问:“你不是喜欢我?为么都不敢看我?”
阮梨看向他眼睛。
他虽然笑,一双眸子像是深不见底深渊,仿佛没有焦一般,看她,又不像看她。
冰冷得让不敢靠近。
阮梨莫名,心里一窒。
她小心翼翼地问:“学长,你今天是不是遇么不事情?”
陆时屿没想阮梨会这么问自己,他微微一怔,松开阮梨,坐她身边:“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么,别我身上浪费时间。”
气氛蓦然陷入无尽沉默。
不知多久,陆时屿最先打破安静,帮阮梨杯果汁。
“怎么是你来,朱浩楠呢?”
“他网吧。”
陆时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他斜睨阮梨一眼:“会开车?”
“不会……驾照还没考下来。”
陆时屿轻笑:“那你来做么?”
阮梨正襟危坐,诚实回答:“我本来是帮你叫辆出租车。”
“车呢?”
“……定、定错出发地。”
陆时屿挑挑眉,似乎是理解阮梨逻辑,轻哂一声。
“我……我定辆新回去!”
阮梨还未从刚刚惊吓中缓神来,不敢正眼看他。
她掏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
这回确认出发地和目地没有弄错,她才下确定键。
家伙,从酒吧街学校,排一百多号。
陆时屿半倚沙发边,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嗯?”
阮梨把手机屏幕翻转给他看。陆时屿眼皮跳跳。
“……等着吧。”
就算叫个来开车,他那辆车也没法坐个。
阮梨垂下眸,头。
服务生把果汁端上来。阮梨接果汁,小心翼翼地捧着玻璃杯。
陆时屿没说话,她便也没说话,看着远处发呆。
远处一切像都与他们无关似,阮梨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目光逐渐失焦。
她想起上次来酒吧,陆时屿也是一个孤寂地坐那里喝酒。
就像这里所有都和他无关,这个世界都和他无关。
阮梨咬着吸管,最上端那里已经被她咬出一圈不规则牙印。
她偷偷打量身旁男一眼。陆时屿一手支颐,还是甫一进来时见那副模样,疏懒中带着一丝诱风流。
只是他那双深邃眸子没有任何聚焦,没有光亮。
冷彻得让心寒。
似乎是注意阮梨目光,陆时屿微微侧头,那双眸终于有些聚焦。
“怎么?”
阮梨快速收回目光,摇摇头。
“你……今天是不是有么不开心事?”
“回趟家。”
阮梨一怔。
如果是别说回家,听起来就是件很常见事。是陆时屿说回家,怎么样都觉得很奇怪。
她听朱浩楠提起,陆时屿家里关系像挺不。
大一入学那会儿大家都是家长来送,只有他孑然一身。不论年节,他也从不回家。
陆时屿几乎没有和他们提起家里事。
“不开心吗?”阮梨小心翼翼地问。
“嗯。”陆时屿淡淡地应一声。
他不愿多说,阮梨也不追问,只能安静地陪着他。
片刻,陆时屿开口道:“我家关系很复杂。我爸病重,除我和我妈,所有都盼着他赶快死掉。而我妈又独断专横,从我一出生就给我安排所有一切。我该走哪条路,该和哪些做朋友,她都帮我安排。如果我朋友她不满意,她会用尽手段伤害那个,让他远离我。”
不知道陆时屿是不是喝醉,才愿意说这些给她听。这是她第一次见陆时屿愿意打开心扉,说关于自己事情。就像是刨开自己伤口,将自己最脆弱最鲜血淋淋一面展现给她。
阮梨心里一紧,静静地听他说着。
“我不愿意让她安排我生,所以高考那年选所她厌恶学校,报完不同专业,一个来,彻底和家里断绝关系。从大一现,她从没来看我,还用尽各种手段胁迫我回家,走她给我安排那条路。”
陆时屿笑笑。
不知道为么,这些事情心底压得久,说出来反而轻松些。
“那……你之后怎么打算?”阮梨小心翼翼地问。
陆时屿神色一黯,自嘲般牵起唇角:“我不知道。我像只想和我母亲着干,走一条完不同路。具体是么,我也没想。”
他侧头,看向阮梨:“听起来是不是很没用?”
阮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用力地摇摇头:“不要这么想,你比大分都优秀!”
陆时屿轻笑,似乎并未意她夸赞。
“别光聊我,聊聊你吧。”
“我?”阮梨没想会聊自己,她努力思考片刻,不意思地挠挠头,“我家没么聊啦。就很普通家庭,我爸妈还有我哥。我哥老爱欺负我,但是我爸妈比较宠我,每次都向着我。不我哥有时候我也挺,我没钱花时候会给我钱,我被男生欺负他会给我出气。我还是很爱他们……”
阮梨余光打量一旁陆时屿,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微一怔愣,能这样关系于他来说,都是种奢侈。
她悻悻笑着,止住话题:“不意思学长,我话能有多……”
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脸上漾着一抹幸福温柔笑意。
陆时屿看着她笑容,不禁地扬起唇角。
她被家里保护得太,只见这个世界上最美事物,不知道阳光背后,有太多黑暗和狰狞。
就连他,都不由自主地想要给她最,护着她,宠着她,不忍让她受一丁委屈。
临走前月蓉那句话,他还记得。
月蓉自己亲儿子都能做心狠手辣,更何况一个她并不意小姑娘?
阮梨被家里当成小公主养大,他怎么以带着她,去看这个世界最黑暗肮脏一面?
“阮梨,咱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也不值得你喜欢,你明我意思么?”
阮梨眨眨眼,似乎懂,又似乎不太懂。
见她一脸懵懵懂懂模样,陆时屿微微皱下眉:“离我远一意思,明么?”
手机提示音打断两谈话。
阮梨看眼屏幕,叫车软件已经提示有司机接单,正往他们这边赶来。
阮梨呼口气,装作不知道他说么模样,笑着朝陆时屿扬扬手机。
“学长,你喝多。今天早回去吧。”
陆时屿无奈地摇摇头,没多说么。他叫来服务生结账,和阮梨一起出酒吧。
两从酒吧出来,前面那条马路还堵着车。
阮梨想想,给司机打通电话,让他隔壁那条马路等他们。
那边相冷清,省得车又堵酒吧街上。
挂掉电话,阮梨瞟手机上时间。
总觉得忘么事。
她怔愣半晌,恍然意识么,惊呼道:“怎么都这么晚!”
陆时屿下意识扬起手,帮她把羽绒服拉链拉最上面。
“怎么?回去有事?”
“不是!我没想竟然都凌晨——!”
她四处看看,正发现旁边便利店还开着门。
“你等等我!”
陆时屿还没反应来,便看阮梨钻进一旁亮着灯便利店。
不一会儿,她拎着个小蛋糕出来,还买一小袋蜡烛。
“打火机借我一下。”
陆时屿从裤兜中摸索出打火机,笑话她:“吃个蛋糕还这么有仪式感?”
阮梨理直气壮:“当然啊!生日怎么以不蜡烛?”
她歪头打量陆时屿一眼:“你不会忘今天是自己生日吧?”
陆时屿微一怔愣。
“我生日?”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生日。像从十四岁那年,就生日没有兴趣。
家里没记得他生日,他自己也渐渐不意。
他从没想,有会给他生日。
阮梨打开蛋糕盒,将蛋糕放置石阶上,专心致志地着蜡烛。
“我本来想等你今天考完试说,没想这会儿见面!蛋糕小,你凑合着吃吧。我还给你买生日礼物呢,没带身上,明天给你哦。我觉得我眼光特别,你不许不喜欢。”
阮梨半蹲石阶前喋喋不休。
也不知道陆时屿底听进去几句。
他望着阮梨背影出神,冰冷眸中渐渐染上温度。
明明刚刚凶她,让她离自己远,结果她现竟然像个没事一样给他生日。
阮梨将蜡烛插小蛋糕最中央,像是多么重要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他面前,笑靥明艳:“生日快乐!祝学长新一岁天天快乐!”
说罢,还不忘提醒一句:“记得许愿哦!”
陆时屿抿着笑,无奈地摇摇头。
真是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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